第238章 向导
做别韩珊瑶费玉机和思幽明，李金水四人坐上从吴淞口出发的轮船，溯长江而上。
几人依依惜别，道不尽牵挂。
现在正值乱世，到处都在打战，原本一动不如一静。
只是祖奶奶一事，李金水始终放不下心来。
不乘着现在诸事安定的时机着手准备，等事到临头，如果再有其他事情拖延，就要顾头顾不了尾。
经过弄玉之事，以及向茅真人求询，李金水对阴物和魂魄之间的关系了解深了几分。
再回头去看，祖奶奶恐怕并不是简单的飞僵。
僵尸力大无穷，威力惊人，短处是灵智方面有所欠缺，不够灵动。
阴灵速度极快，灵活无比，且灵智与人无异，懂得计谋权变，攻击能力方面却没有僵尸那么可怕。
祖奶奶则是将两者长处结合起来，比起干子虔那样的飞僵，更难对付。
如今只有去湘西寻找极为高深的赶尸人，了解这种邪祟的破绽之处。
这趟轮船从上海出发，去往长沙，现在日寇正和民国军队在长沙鏖战，属于前线战场。
轮船上有不少去往前线的日伪官员，甚至还有些日本鬼子士兵。
李金水等人自然知道深浅，在船上大都躲在舱室之中，并不去甲板上凑热闹。
只装作是四处游历的年轻人。
六七日后，轮船到达洞庭湖边的岳阳城，停靠稍事休整。
轮船之后会走湘江去往长沙前线。
李金水等人连忙下船，换乘了一艘小型木船，走沅江过常德，一路溯源而上。
几日之后，中午时分木船到达沅陵县城。
此处已是湘西地带，崇山峻岭，人烟稀少。
湘西之地，汉族和土家族、侗族、苗族混居，本地居民方言拗口难懂，李金水连比带划，好半天才打听出旅舍所在，这才找到地方落脚。
入到房内，常凯将行李一扔，鞋也不脱，整个人躺倒床上，舒服地喊出声来。
连续坐船十好几日，几乎把他累得快散架开来。
好在走的是内河，风浪不大，虽有颠簸，还在可忍受范围内。
要是在大海上颠簸十几日，恐怕早吐得手脚酸软，动不了分毫。
这下终于能放松下来，四仰八叉地躺了许久，才叹息道：
“金水，要不花点钱，找个向导吧。”
李金水一愣：
“向导？”
“对啊。”
常凯嘟囔道：
“这里的当地居民，大都讲本地土语，完全听不懂在说啥，语言都不通，怎么找人？就算赶尸的人当面站我们面前，也没法交流。”
“再说了，没有向导，我们随便拉住个人，就问赶尸的事情吗？”
常凯的话合情合理，李金水大点其头：
“行，休整后咱们找个懂官话的当地向导。”
半下午时候，李金水和常凯连碰了几次壁，一听说李金水等人要找赶尸之人，一个个脸色大变，如同大白天见了鬼怪，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人。
最后总算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找到个五十多岁的汉族老头。
身上衣衫褴褛，面色枯瘦发黄，显然是被生活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眼睛死死盯着常凯手里抛扔的几块银元，面有贪婪之色。
虽然也被要找赶尸人吓得不轻，却总算忍住惊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重重点了下头，应声下来。
老头叫钟成，讲话虽然口音颇重，但也算能听得懂。
“钱......钱先给我，我带你们找赶尸人就是。”
钟成看了看常凯凶神恶煞的嘴脸，慌忙解释道：
“放心，不昧你们的钱，我先把钱送回家里，再搭上这条命跟你们去找。”
见李金水和常凯面有不解之色，连忙补充道：
“县城之中哪里能见得到赶尸人，赶尸人平时都在荒山野外出没，天黑出发，天亮前停尸歇脚，他们有专门的行走路线，我真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陪你们去找，要先安顿好家里。”
常凯看了眼李金水，将银元抛到钟成手里。
看着钟成自顾往家里跑去，两人脸色都有些沉了下来。
“看样子要找到赶尸人，其中还有不少凶险的地方，这些当地人谈及色变，也只有钟成这样穷困潦倒的，才肯冒险应承下来。”
常凯呲着牙说道。
李金水也是暗自心惊。
幸好找了个向导，否则就他们四人，恐怕把湘西翻一遍，都不一定能找到赶尸人。
赶尸人如此神秘诡异，这些当地人对他们又忌讳不已，等钟成回来，倒是要好好先了解一番，谋定而后动。
钟成倒是守信之人，约莫半个时辰后就匆匆赶了回来，还收拾了一身衣着，利落了很多，脚下蹬着一双草鞋，手里提着把柴刀，仿佛要出门跟人拼命一般，满脸决绝之色。
李金水也把休息好了的薛青苹和秦湘灵喊了过来。
“老钟，回来了？还挺守信的嘛。”
常凯笑地招呼道。
钟成只是勉强笑笑，并没有熟络地招呼，只是找了个角落蹲下，随后一屁股坐地上，背脊靠着墙壁。
伸手掏出旱烟袋，往里填了些烟草，哆哆嗦嗦地用火柴引燃，贪婪地大大抽了一口，任凭烟雾缭散，沉醉在这难得的奢侈中。
半晌才闷声说道：
“你们确定要去找赶尸人吗？生死自己承担，抓紧睡一会，晚上出发。”
李金水大为惊异：
“这赶尸人有这么可怕吗？看你样子，就和要去送死一样，你和我好好说说赶尸人是怎么回事。”
自己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灵异之事，老村僵尸、地底合鬼、深山古墓、奇门绝阵，这些哪件不诡谲可怖，更有和张七指的数次对决，在弄玉和钱景澄之间火中取栗，无不是险死还生。
依李金水的估量，赶尸人神秘恐怖不假，恐怕还算不上有多凶险。
钟成抬头看了眼李金水，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这群男女的领头之人，也是雇佣自己当向导的金主，连忙端正态度坐直身躯答道：
“你们是外地人吧，千里迢迢来我们这里找赶尸人，赶尸人是做什么的你们自然知道。”
“不过，其中的一些秘辛，恐怕你们外地人就不怎么知晓了。”
钟成接着的一番话，听得李金水四人浑身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