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蓝田县县试

无论如何选择科举是摆在周二面前绕不过去的路，唐武宗时期的宰相李德裕就说过一句话：“李唐御弘，艰阙制度，这项考试制度具备三个要素：

第一，参加考试者，不需要特别推荐，原则上“投牒自进”即可；

第二，试卷内容定“成败”，这个审核环节必须要十分严格；

第三，有指定考试内容，固定考试时间。这也意味着科举是平民进阶士族的唯一机会.齐太祖建国初期深感科举黑暗，下旨“凡秀才，试方略策五道，以文理通粗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凡四等为及第”，通过五策的考生，主考官根据其文理通粗情况，定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四等，而后以等授官。

“进士科”始于隋代，在唐代成为常科中最重要的一项科目，为读书人所特别重视，唐中书舍人李肇在《唐国史补》一书中，就说道：“进士科，始於隋大业中，盛於贞观永徽之际，缙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

，当时，即使是位极人臣的重臣，若没有通过进士科，他们也会觉得十分遗憾。所以进士科被太祖下旨作为选官的途径.非进士不点翰林，非翰林不得入阁，就算有皇帝特旨入阁的大学士，不是进士出身，视为一大遗憾，也会遭到周围同僚耻笑。

所以周二下定决心好好读书，静下心来好好钻研学问，

如此三个月过后，就连母亲李清莲也不得不承认，这几个月以来二郎的刻苦，每次起夜的时候看到房间还有灯光，欣慰的同时也不免有点心疼.

周二回想这几个月来的辛苦，也让他想起了高考冲刺的时光，还有一个月就是蓝田县县试.由蓝田县县令和礼部下来的官员共同主持，周二想着和母亲李清莲商量一下，去蓝田县城去，外公家在那里，此地到县城还有五十里，到了考试那天不提前去肯定是不行的，李清莲听后一阵沉默，心里也是为难。

当初李清莲出嫁，李秀才就说过没她这个女儿，有周大的时候李母和哥哥李知书来过一次，后来一年多的时候病逝了，期间李清莲回过娘家一次，李秀才并未露面，有两个哥哥嫂嫂招待的，近几年李清莲也没回过娘家，按理来说李秀才就算有气这么多年也过去了，就算气自己也没来由气自己亲外甥的道理。

最终李清莲也点头同意，帮二郎收拾衣物，眼看中秋节将至准备买点礼品，让二郎一块带上，晚辈去总没空手的道理，家里的书卷还是李家资助的，后来李知书先后也送来了笔墨纸砚，这些周家应该记在心里，周二听了也点了点头。

又过了两天周二收拾妥当，带着母亲的礼品，天不亮就出发，坐的是村里去县城办事的驴车，之所以是驴车，是因为百姓家很少有马，并不是大齐缺马。

大齐是四国之中最不缺马的，比东边的宋国还要多，大宋的马也有，只不过战马还是要草原上的，可是就算普通的马也不是普通百姓消费起的，就算马匹也要喂养上等精饲料，甚至吃的比人还要好。

那些贵族养的马都是用豆子喂养，而且还要加鸡蛋，不如驴来的划算，能驾车还能拉磨，牛车也是不能用的，那是种地的主力，官府规定私自杀耕牛是违法的，只有皇城里的贵族老爷，而且还是功劳很大的才有资格坐牛车.所以说.民亡盖臧，自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

相传秦始皇传国玉玺即为蓝玉所制。蓝田古属京畿之地，周安王23年（公元前379年）置县，唐：（618～907）设雍州辖蓝田（畿县）。

唐武德二年（619），分蓝田县为白鹿、蓝田二县。翌年改白鹿县为宁民县，又增设玉山县，统归雍州所领。贞观元年（627）废玉山、宁民二县，辖地入蓝田隶关内道之京兆郡。690年隶京道之雍州。开元元年（713），蓝田属京道下之京兆府.属于长安直属县。

周二到了县城门口，向城门口的官差出示了户籍.证明身份的东西，官差并未细看挥挥手就让入城了，毕竟属于长安治下，虽然离长安城还有六十里，但这里也算的上天子脚下了，虽然不知道哪一个山里还藏有土匪强盗之流，还是没有胆量混进县城的，毕竟大齐立国近百年了。

周二入城后和同村的人分别后，就独自一人向城东走去，自古东富西贱，北贵南市，意思有钱有身份的会住城东，城西住的是平民和一些破落户，走江湖卖艺，小偷地皮三教九流都有，城南是集市和商铺，城北是县衙以及学衙还有一些和官挨边的体面人。

周二的外公住在城东，两个儿子虽然都已经成家，古人是讲究不分家的，所以还都住在一起，李知书娶得是城南屠夫的女儿，如今两子一女，大儿子李继业十九岁，是一位童生.二儿子李继名，今年十三岁，还在学衙读书，女儿十五比周二还大一岁，却也到了快成亲的年纪，不过还待字闺中。

李传今年三十八岁，膝下一子一女，还是顽童，李传依然是秀才.虽然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五十岁中进士，三十八再考还不算老，但是李传自己倒是没信心了，自己这个秀才已经二十年了，自己就磨灭了斗志，李领着官府的米粮，在学衙某个差事，给孩子启蒙，娶得是商贾的女儿，据说家里是做布匹生意的。

士农工商，经商的自古在社会的底层，虽然有钱，但是社会的主流就是如此，所以把女儿嫁到李家，也算和书香门第扯上了关系，李传这些年进京赶考大部分是李传的岳父资助的，毕竟李家虽然有两位功名在身，也属于清贫之家。

周二经过打听来到了外公的门前，一座古香古色的三进的院落，高高的门楼挂着俩灯笼，大门很窄，门槛却很高。

周二一只手拎着礼品，一只手敲响了大门，开门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头，看穿着像下人却不像仆人，下人是和主家签订合约拿工资，相当于打工，仆人是签了卖身契约，卖多少多少年，有终身的，甚至有把下一代也卖了的。

周二向对面表明了身份和来意，老人听后连忙开门道：原来是表少爷来了，快里面请，我去通知老爷。

随即一边走一边引着周二向厅堂走去，边走边说道：大爷去上衙了，还未回来，二爷还在学堂，得亏是表少爷来的不算外人，通知一下还是可以进内院的，表少爷先喝杯茶，我进去通知一下，周二便在客厅坐了下来，向周围打量着，房子，天井，和走廊一应俱全。

厅堂两边挂了一幅对联！

左边书：屋小仅容膝。

右边书：志高可摘星。

雕刻非常精美，就连小小的天井也不落俗套。

过了一会一名妇人从后堂而出，年纪和母亲李清莲相仿，穿了一身青色窄袖儒衫，下穿窄袖襦裙，走路落落大方款款而来。

周二虽然分不清是大舅母还是二舅母，不过大舅二舅不在家，从这落落大方的爽快样子，多半是大舅母，没有大舅母在家去让二舅母出来的道理。

周二连忙上前见礼：外甥拜见舅母。

大舅母满脸笑容道：原来是二郎来了，快让舅母好生看看。果然长的好生俊俏一表人才，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呐，一晃十来年没见长成大人了。

东汤峪离县城又不远，你母亲也不说带你们兄妹回娘家看看，当年的事我是刚过门的媳妇插不上嘴，哎！说完又叹了一声，我在你这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到底是他们父女的心结，快随我进去拜见你外公吧。

周二也只能连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