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我亲自给你接生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很快承明院各个房间都有了动静，珍珠琥珀两人进房来给栗红依换了干净的褥子，夏嬷嬷也起身吩咐婆子们烧水，四九披上衣服便跑去澹薄堂请西九条和玉如花，整个承明院都欢腾了起来。这样的欢腾以承明院为中心向着整个南平公主府辐射，然后又辐射到隔壁的长公主府。
赵青鸾已经睡下了，但习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好得多，隐约听到南平公主府上传来的声音，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
“你怎么了？”谢恒睡眼惺忪地问道。
“我好像听到儿媳妇要生了。”
“这么快？我差人去问问。”
“还差什么人啊，咱们起来去看看吧。”赵青鸾正要喊人来伺候更衣，便听到林嬷嬷在门外说，“长公主，南平公主府里来人报信儿说是公主要生了。”
两人一听，赶紧起身穿戴整齐赶往南平公主府。一进承明堂，飞鸢便迎了出来，抱怨道：“长公主，您赶紧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原来备下的三个接生嬷嬷就剩下一个了，另外两个都出事了。”
赵青鸾心里一突，问道：“另外两个怎么了？”
“刚才差人去西院叫人的时候，刘嬷嬷和张嬷嬷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都突然发热，昏迷不醒，肯定不能为将军接生了。好在冯嬷嬷还没事。”
“怎么会突然发热？可让府医瞧了。”
“九条叔已经过去看了。”
赵青鸾一边往产房走一边吩咐道：“飞鸢，你去请西先生到承明院来守着，这边要紧。驸马，你马上派人去请刘太医过来给两位嬷嬷诊治一下，查出病因立刻来报我。”
赵青鸾进产房时，栗红依已经开始阵痛了，额头上都是汗。玉如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给她擦汗，见赵青鸾进来，松了一口气说道：“长公主来了，有您在这儿坐镇我就放心了。”
赵青鸾点点头，看了一眼在一旁侍立的冯嬷嬷说道：“冯嬷嬷，你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太后专门指了你为南平公主接生，也是信得过你。本宫今日将南平公主托付给你，你要仔细伺候，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本宫杀你满门。”
冯嬷嬷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请长公主放心，奴婢定当尽力伺候。”
“起来吧。”赵青鸾示意冯嬷嬷起身，然后在床边坐下，接过玉如花手中的帕子给栗红依擦拭额头上的汗。栗红依笑着安慰道：“母亲，我没事的，不是很疼。”
“胡说，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
“真的没事儿，也就一小阵，疼过就好了。”
“那你是还没到该生的时候，生的时候会一直疼的，比现在还疼。”
栗红依心里一缩，嘴上却强硬，“那也无妨，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哼，脑袋掉了就疼一下子。生孩子可是要疼几个时辰。”
阵痛来了，栗红依强忍着，大口吸着气继续顶嘴说：“您脑袋又没掉过，怎么知道就疼一下子。”
“好了，你疼得声音都打颤了还犟嘴。不许说话了，省着点儿力气到最后冲锋的时候用。”
“本将军有的是力气…”
婆媳俩正拌着嘴，夏嬷嬷推门进来，在赵青鸾耳边低语了几句。赵青鸾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她站起来看了一眼栗红依，又看了一眼冯嬷嬷，吩咐道：“冯嬷嬷，跟本宫到外面来，本宫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冯嬷嬷有些犹豫说道：“奴婢还要给南平公主接生呢，不能离开产房。”
赵青鸾没有再说话，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出去。冯嬷嬷还在磨蹭，夏嬷嬷催促道：“冯嬷嬷，还不赶紧跟长公主出去，这是宫里的规矩，你忘了吗？”
冯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赵青鸾出了产房。
产房的门关上了，玉如花有些着急地问夏嬷嬷：“依依都快生了，怎么还把稳婆叫出去了，这是宫里的什么规矩？”
夏嬷嬷行了一个礼说道：“宫有没有什么规矩，是长公主要叫她出去，奴婢才那样说的。”
玉如花立刻明白了，“是不是那个冯嬷嬷有问题？”还没等夏嬷嬷回答，产房外面便有了动静。外间响起了打斗声，接着又传来一声惊呼。
“飞鸢！是飞鸢的声音！”栗红依挣扎着起身，被玉如花按住了。
“你别动，长公主在外面，飞鸢不会有事的。”玉如花说着拔出匕首护在栗红依床前，夏嬷嬷也紧张地看向产房的门。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外面传来赵青鸾的声音，接着便听到打斗声从厅堂里到了院子里，应该是暗卫和沙劫他们出手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外面没了响动，估计是人抓住了或者死了。
栗红依松了一口气，可腹部的阵痛却越来越密集，一波接着一波，她只觉得整个脊椎每一个关节都痛，五脏六腑都痛，她从来没有想到人世间竟然有如此的疼痛，痛得她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玉如花握着栗红依的手，心中焦急，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依依，没事…”
产房的门开了，赵青鸾走了进来，栗红依忍着阵痛问：“飞鸢，飞鸢怎么样？”
“飞鸢没事，这是受了点伤。”赵青鸾来到床前，伸手抚了抚栗红依的额头，柔声说：“闺女，你听娘说。现在三个接生嬷嬷都没了，找新的来我也信不过。只能我亲自给你接生，你怕不怕？”
“娘…我不怕…若是有万一，要先保孩子…”
“胡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还是个带兵的将军，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本宫这辈子亲手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我这一身的煞气，什么邪祟都镇得住！玉夫人，把那道屏风拉过来，让西先生进来，眼下也没有什么可避讳了，她们母子的平安是最重要的。我没接生过，西先生是大夫应该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