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茶庄
苏长河进来的时候，高朝和梅丽慧已经坐在茶桌旁等他了。苏长河把带来一盒水果递给梅丽慧，“第一次来梅总茶庄，有点匆忙，不成敬意”。“苏总就是心细，那我就收下了，苏总快请坐。”梅丽慧接过苏长河手里的水果放在一旁，转身给苏长河倒了一杯茶，说道：“今天高处过来想和你聊聊天，所以我就没安排服务员过来给你们展示茶艺，我来给你们服务，你们随便聊。”三人话题又从晚上喝酒开始聊起，苏长河说再也不敢在吉克领导面前喝酒了，酒量不行，喝多了丢人。“此言差矣，”高朝冲苏长河摆摆手，“在商场，在官场，烟不能不抽，酒不能不喝。烟，分两种情况，你自己抽和不抽。如果两人都抽还好说，但是，如果碰到领导抽烟，你不抽烟，这时候领导递给你烟，你不抽，你就伸出手拒绝，这就让领导感觉你再拒绝他，他潜意识里就会认为你不尊重他。第一印象就不好了。这时候，你应该怎样做呢，领导递给你烟，你要接着，陪着领导一起抽。其实，你想想，你不抽烟，你和领导对面坐着，他抽烟，你再抽他的二手烟，那还不如直接抽一手烟呢。这个世界上我们男人都愿意要一手货，对不对？哈哈哈… ”苏长河和梅丽慧一起被高朝这番抽烟理论逗笑了，苏长河更是被高朝一番抽烟的理论给折服了。苏长河内心不由得深深佩服眼前的高朝处长，平日里来来回回的抽烟竟然被他总结的如此有道理，这城府该有多深呢？高朝宜兴未尽，继续总结，“喝酒就更微妙了，握十次手，不如喝一次酒。特别是男女情人在一起时候，这时候你就可以借着酒，摸着手，顺着肘，小手慢慢往里走。哈哈…有点黄了，有点黄了。”高朝说道这里，拿起茶杯，并没有喝，对苏长河说道“苏教授对于下一步的铁塔股份改制有没有好的建议？”
“高处，你还是叫我小苏，你那天晚上叫我苏教授我的脸一直热辣辣的，我这水平那能是教授啊？”苏长河说完笑嘻嘻的搓了搓手，感觉教授这个称呼自己的知识水平还达不到。
“不，你就是苏教授，对外可以说是我的同学”高朝没有笑，表情很严肃。“这是后期工作需要，并且你要尽快适应苏教授这个称呼，你是炒股高手，点石成金啊！也配得上教授这个称呼。”
“也没有那么夸张。炒股这些年是悟出了一些门道，也积累一点闲钱。要想真正成为让人尊重的人，还必须搞实业。炒股挣钱再多也顶多是在买房时候那些售楼小姐对自己服务周到一点，其他真体会不到快乐。”说道这里苏长河看了一眼高朝，“所以这次来吉克市就是想在高处长的指导下，参与一下实业，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
“既然苏教授有这样的远大抱负，我们今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希望我们这艘泰坦尼克号能够顺利航行，不能碰到冰山。”高朝说道这里，像是若有所思，自言自语，下一步铁塔厂的改制难点是资产评估，这一步事关国有资产不流失，当然，也事关你们投资人的切身利益。这次集团公司领导指定这个润朋会计师事务所是有目的的，那个我们一起喝酒的奚所长就是这次改制的关键人物了。小梅啊，你和苏教授要多做一下这个奚所长的工作。朋友越多越好啊。苏教授，你尽快联系一下老金，那个金守银，他做事有点老农民作风，你要督促他一下。”
“高处，人家金厂长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我感觉这个金守银是给人外表憨厚，其实很聪明。你看那天喝酒，多聪明啊，进去又出来的，哈哈哈…”梅丽慧这句话把高朝和苏长河都逗笑了，高朝有点暧昧的对梅丽慧说：“你这个小梅啊，哈哈，这就是你的可爱之处。”梅丽慧给高朝倒了杯水，“高处，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高朝兴致很高。
“我老是感觉你认为金守银是个憨厚的老农民是个错觉。你看看金守银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双细小的眼睛永远让人看不到，琢磨不透。人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能看到金守银的窗户吗？”高朝收起笑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苏长河也瞬间想起第一次见到金守银心里对他的直觉判断和梅丽慧一样，深不可测。苏长河记不清哪本书上说过美国心理学家对直觉判断给出的正确率高达90%，他和吴莹的第一次上床，两人彼此欣赏莫非也是这个概率？
金守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九点了。他忽然想起今天早上上班要到铁塔集团公司参加市里召开的改制企业座谈会，由于时差原因，吉克市上班时间比内地晚两个小时。他匆忙起身简单冲了个热水澡，洗漱的时候依然感觉到自己的酒气还在散发。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晚上是如何开车回家的，他如何费力去想也没有丝毫记忆。自己如何开车回来想不起来，倒是想起他的朋友在交警队一直在大十字路口执勤的茅再顺。一次他们几个好友一起喝酒到深夜，茅再顺开车回家，第二天怎样也想不起来自己把车停在什么地方了，这样过了一个礼拜，也没有回想起来，金守银说，要不报警吧，茅在顺瞪了他一眼，亏你想得出来，我是交警，自己酒驾把车开没了，还要报警，你不想让我帮你处理你一年到头处理不完的违章了？
“那咋整，你手头没车太不方便了，要不你开我的车，我单位上还有一辆公车。”金守银有些着急，“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再说着急也没用，我给单位请假了，你这两天就别酒后开车了，出了事很麻烦。”过了两天，茅再顺给金守银打电话，金守银刚接听起来就传来茅在顺的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猜，你猜猜，我的金哥哥，我把车停在哪里去了？
“停在哪里去了？”金守银也被茅在顺的大笑搞得跟着笑起来。“快说说。”
“你知道我们小区门口有两家挨着的小超市吧？两个超市中间有个小胡同吧？这个小胡同的宽度只能放开一辆车。我他妈的，我他妈的酒后愣是把车停在那个小胡同里去了，哈哈哈哈…我今天开出来都废了半天劲，你说那天酒后是咋开进去的？”
“你没听人家说李白酒后写的那个啥窗户的诗，床前明月光，好像是地上的霜，那不就是喝醉了吗？好像王羲之那个兰亭序也是酒后写的。”金守银把他知道的典故给茅在顺卖弄了一下。金守银洗着脸想到茅在顺那天描述的找到车的过程就止不住的想笑。这时，手机响了，是高朝的。“都几点了？不知道今天集团公司开改制企业的专题会吗？是不是昨晚上酒后又去其他地方了？赶快过来，会议提前了。”没等金守银解释，高朝就把电话挂了。金守银慌忙穿上衣服，开车就奔集团公司方向，一路上闯了两个红灯，妈的，处理这两次红灯又要好好请一下茅在顺了。他内心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把油门又加大了一下，金守银心里想的是连超速加闯红灯一块处理吧，这样请一次茅再顺也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