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染血的手表
“这女人……好奇怪。”一直愣在一旁的周伟看着吴琼离开的方向，摸了摸鼻子，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
“对，的确挺奇怪的，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珠宝店员工，这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李志新似乎误解了周伟的话，自顾自地点头说。“而且这女人出现的也太巧了，就像是已经猜到了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故意在这里停留等待一样。而且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这个。”周伟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刚才在和那个叫吴琼的女人接触的时候，他突然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奇怪又熟悉的气味。
他上次感觉到这股奇怪的气味，是昨天晚上意外闯入鬼市，当时鬼市里的人身上都有这种气味，包括那个戴面具的中年男人和卖给他黑皮书的卖家。
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香气，有别于化学制品，更像是天然药香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何这原本应该让人舒适的香味却让他感到一丝恶心，就像是这股香气底下掩盖着另外的一种味道。
“奇怪，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这种味道……难道说昨天晚上她也去过鬼市？可是如果她当时在鬼市的话不应该认不出我啊？”周伟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至少不会是一个普通珠宝店员工那么简单。
“周伟，你在这想什么呢！”
就在周伟暗自思索的时候，李志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将他的思绪一下子就拉了回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蹊跷。”周伟低着头，小声说。
“岂止是有些，简直太蹊跷了！”李志新一边说着，一边朝周伟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刚才就你发呆的那会儿，我打了个电话给周先生，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估计真的和那女人所说的那样，周先生已经被列为犯罪嫌疑人，暂时回不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还要开店吗？”周伟有些担忧地说。
“开！为什么不开？咱们又没犯法，而且总不能周先生一天不回来，我们就一天不工作吧？”李志新思索几秒后非常确定地说。
“嗯。”周伟点了点头，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财富中心那边还是不去了吧，听那女人说昨天晚上又是凶杀又是枪击的，估计很不安全。”李志新对于挤在人群中凑热闹并不感兴趣，弄清楚发生什么后他就拎起东西准备走了。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刚才答应了周伟一下去财富中心看看，于是语重心长地和他说。
“凶杀案出来了，就算志新哥你想去，我怕是也不敢去了。我并不是那种胆子特别大的人，这一点志新哥你也是知道的。”周伟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财富中心的方向，此刻那座在往日显得无比繁华的商业广场在他眼中像是什么不详之地一样。
“那咱们就走吧，先把东西搬回去，拖着那么多的行礼到处走动也不方便。”李志新拉着周伟退出人群，准备离开这里，尽快回到住所。
两人刚离开人群，正准备离开时，周伟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眼前闪了一下，像是被一道细小的光束晃了眼睛。
“什么东西？”
周伟用力揉了揉眼睛，然后朝着光束射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源头来自右侧一个幽深的小巷，巷口有一个被许多垃圾堵塞的排水口。耀眼的阳光照进巷子，排水孔上卡着的一个金属状物体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褶褶光辉。
周伟看了走在前面的李志新一眼，发现李志新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后，他走到巷口，然后蹲在排水口前将卡在排水孔里的那个金属物体拿了出来。
“这是……手表？”
周伟仔细看了看手中这块从排水孔里拔出来的手表，发现表的制作非常精良，即使表面全是水，里面的指针依然在正常转动。
“这块表看样子就不便宜，明明没坏，为什么会被人扔在这里呢？”
周伟一边拿出纸帕擦着手表表面的水渍，一边在心中疑惑地想。
“是被人不小心遗留在这里的，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故意扔掉的？”周伟正猜测着，突然发现擦拭着表身的纸帕上沾染了很多暗红色的血迹。
他心里猛地一惊，连忙仔细翻看这块表，发现金属表带的连接缝隙里都或多或少地沾染着些许血迹。
周伟看着这些血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仍被人群围绕的案发现场，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想法。
“周伟，你蹲在那里干嘛呢！”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李志新的喊声。周伟回过神，慌慌张张地将手表塞进裤兜里，然后拖着行李小碎步跑到李志新身边。
“你在后面磨磨蹭蹭地干嘛呢。”李志新问。
“我鞋带松了，所以就系了一下鞋带。”周伟回答。
李志新点了点头，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周伟揣着手表的裤兜，却什么也没有说。
…………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昌市公安局里，李洪如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忙活了一整个上午的痕检科同事，既抱歉又急迫地问。
痕检科同事摇了摇头，非常遗憾地说：“昨天晚上的那场大雨冲刷了所有的痕迹，干净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可能的。”李洪如摇了摇头，语气毋庸置疑，“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犯错。这个凶手很厉害，至今我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杀死张罗他们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留下了某种痕迹，不可能凭空出现，杀完人后又凭空消失。”
“可是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把周围该找的地方全部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连脚印都没有找到一个，所有的痕迹都随着那场大雨消失得一干二净。凶手之所以选择在昨天晚上杀人不是没有原因的，狂风暴雨的确能够掩去大部分的痕迹。”痕检科同事语气里带有一丝无力感。
李洪如将三张照片在桌子上摊开，面色凝重地说：“周永元，张罗以及老杨他们四个都是死在财富中心不远处的这条路上，从死亡的地点上看他们的距离相隔非常远，凶手应该不是一次性就将他们全部杀死，而是逐一杀死。”
“张罗的手枪弹夹里少了四发子弹，不到紧急时刻他不会随便开枪的，而且他连续开了四枪，要么面对的对手很多，要么就是那个对手太过可怕，可怕到连手枪都无法给他安全感。从这里可以看出双方之间经历了一番激战，只是最后在某种不可抗力的作用下张罗和老杨都惨死。”
“三个人的死法都非常诡异，我实在想不通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痕检科同事有些恐惧地看着照片中张罗三人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身为刑警，在办案过程中出现伤亡很正常，可是下手如此残忍恐怖的歹徒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除此之外，那个凶手为什么要抢夺周永元的尸体，周永元又是通过什么手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盗取珠宝的，这些疑惑也仍然没有解开。”李洪如脸色越发凝重，“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最终的那个凶手，只有抓到那个凶手，这一切才会水落石出。”
“短短一天，又是盗取案又是凶杀案，还死了三个同事，上面有没有给洪队长你施加很大压力？”一直在旁边旁听的小张皱着眉头，替李洪如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