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忆往事

伴随着文庙钟声的悠然响起，惊起了老树上数只乌鸦，嘎嘎的叫声传遍了后院，天空残阳如血，已近黄昏。

放学后，平一和金洪涛相约来到了曹先生的住处，向老师汇报了昨日及今天早晨修炼的过程和感受，请老师给予指点。曹先生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就告知他俩，刚开始不需要强度太大，基本功要扎实，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得日日练、月月练、年年练才行，训练量也是逐渐增加才对，方法没有错，继续坚持就行了，以后每月会检查他俩的训练成果，希望他们俩不要偷懒。

然后曹先生又告诉他们，练武不能耽误学业，再过三年他们就将参加纳兰城的学院考试了，只有考进学院，他们才能继续学习并在未来有资格参加州试，经过了州试，就有资格到帝国京都落雨城参加国考了。这一路的过关斩将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

学院名叫远志，是天启帝国北部古城纳兰城的官办教育机构，负责替帝国在民间发掘、招收、培育潜在的人才种子，是帝国最基层的人才培养基地。远志学院是一个统称，只是因所在地方不同而前缀不同，比如在纳兰古城，则对外统称“纳兰远志学院”，在天启帝国南部的永安古城，则对外统称“永安远志学院”，这是天启帝国在帝国各地的硬性要求，不论各地城镇大小都必须配备，以盼源源不断的给帝国提供优秀生员，让帝国人才辈出，能长治久安的延续下去。

进去远志学院的学生，就有了正式的身份，会被学院建档造册记录下来，成为帝国的储备人才。学院在两年的时间里会培养生员基础的知识，并借此考核评估每个生员的潜在天分。

而在远志学院以后还有州立鸿图学院，是帝国培养更为专业人才的更高一级的教育培育机构。通过了州考，走进了各州鸿图学院，将来即便不能进入国考，因为拥有了一技之长，也能在帝国谋得一份不错的活计而养家无忧了。

平一打小就听爷爷奶奶念叨过这些，他们盼望着这个唯一的孙子能出人头地，考上州考，完成那屡考不中、不告而别大伯的夙愿。平一对父辈们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乐意，对于学习他本来就有兴趣，优美动听的诗词、光怪陆离的奇闻异事、浅显易懂却颠扑不破的人生哲理都深深吸引了他，他是真的对学习本身感兴趣，却不是为了那不断进阶的考试。平一从书本上初步了解了这个世界，知道这个世界广袤无边，云谷大陆也仅仅是它的一小部分，而纳兰城在这个世界里犹如一粒沙子而已。想象到这些，平一悠然神往，心里暗下决心，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去外面看一看，去领略那无比精彩的一切。

“还有一件事，你们俩须如实告诉我，当年小锁溺水及你们俩施救的详细过程，一五一十不得隐瞒，从实讲来。”曹先生坐在中堂方桌边的太师椅上，左手捧着青花茶碗，右手拇指食指捏着碗盖，徐徐刮擦着杯中的浮茶沉声说道。

平一有些疑惑不解，心想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老师为何还要问呢？

小胖子金洪涛可不会思考这么多，直接就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平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藏在自家心里的青龙老前辈是自己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的，爹娘都不听。可如果曹先生发现了当时的异样情况，自己该如何解释呢？反正不能说，平一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曹先生听完小胖子的讲述，转头问平一道：“平一呀，按照洪涛所述情况，当时他被小锁在水中拉扯气息大乱而先行上浮，后面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

平一站起身来，理了理思路，缓声说道：“回禀老师，当时水中昏暗、视线不清，寻到小锁后想抓住他的手把他拖出水面，但是他可能因为呛水双手胡乱挣扎不易施救，而且手劲奇大、双手冰冷，为了不让他纠缠住，所以我是在他身后薅住了他的头发把他救出来的。”

“那事后所传的水鬼是怎么一回事？”曹先生将茶碗往桌上重重的一顿说道。

“当时是看到有一缕暗影飘过，水底昏暗看不透彻，有可能是水草或者是大鱼之类的吧，被人们猜测成了水鬼，其实当时刚救人上岸场面混乱，大家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都是猜测的，谁都没看清楚的。”平一平静的回复道。

曹先生听完后没有说话，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当年你们年龄还小，没看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你们二人既然做了我的徒儿，师傅今日也就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世上的事皆有因有果，不会无缘无故发生的。民间世俗之人皆为生存奔波，终生劳劳碌碌懵懂无知，但却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知道畏神敬神。因此，自古以来的神话鬼神之说，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我们应该怀有敬畏之心。我所传授给你们的《白虎裂地诀》，绝不是民间普通的练武功法，不能与世俗武术等同视之，修炼到至高境界，成仙成神都有可能，希望你们善加珍惜。”他坐下喝了口水，抬手示意让平一和小胖子也都坐下，才接着说道：“今日问你们小锁的事情，是想了解清楚他的底细，他村里长者可不仅仅是让他到私塾来求学问的，还有一个要求是想让他也拜我为师，跟着我学习武功的。”

曹先生这么一说，平一就感到很诧异，因为先生会武功的事情保密的很，小锁村里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曹先生叹了口气说道：“事有凑巧，当年我在任上与敌军交战，城破之时曾施展武功拒敌并杀敌无数，后来全身而退，所率兵士大多失散。当时遁走的兵员，其中之一就是刘家村人，估计他曾目睹我有功夫在身，所以才会发生此事。”

“那先生您是怎么打算的呢？”平一追问道。

“我曾担心他当年溺水之时被污，今日听你二人所述似乎并无不妥，我想再观察几日再说！”“你二人先回去吧，记着，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城南的护城河，以后尽量绕开些走吧。”曹先生说完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平一心里还在想着：“看先生最后的嘱咐，却是没有尽信我的话，哎呀，真是愁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