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多了个师弟
卫水汇集云谷大陆西部高山峡谷雨水泉水，顺山势向大陆东南方向流淌而下，蜿蜒数百里来到纳兰古城，从城南横贯而过。在城南与城西的不远处分出水系成为护城河，护城河水绕城一周后于古城东南角又再融入卫水主河道向下游而去。古城之内修建之时就有过考量，整个地势是中间高四周低，便于雨水及生活污水随暗沟排入护城河，但在古城之内，也有类似于潜龙塘之类的地势低洼之处而形成池塘。
西北角城墙之内，就有这么一个当地最大的池塘“玄阴池”，此池因地势低洼蓄水成池，本是一潭死水，但因有暗河与护城河通联，池水蒸发护城河水就会立刻通过暗河进行补充，因此水域面积始终保持不变，是潜龙塘的三倍尚有不止，水深极深而使得池水发出墨绿色，池塘周围遍生着高大茂密的芦苇，风儿吹过，一片片芦花随风起伏如波浪一般煞是壮观！芦苇因为常年不缺水分的滋养，故生的密不透风高可避人，人儿极难在其中行走，想要靠近池水更是妄想。因此，此地极少有人来往。
此时正值夜晚，清冷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天空并无一丝云儿，缓缓流淌的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城南护城河水底，一团幽暗的魅影逆着水流缓缓而上，进入了河段上游的护城河中，向古城西北角而去。不久之后，那团魅影就通过暗河融入了“玄阴池”。
幽暗冰冷的池水中了无生机，连小鱼儿小虾米都不见几只，如墨的池水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池底生长的水草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就如生铁铸造的一般挺立在其中。魅影停在水中观望了一下，向着水底潜去，那里，赫然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刘锁入学就读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展现了刻苦到几近癫狂的学习态度和超越他人的天分。每天天还未亮，他必是第一个到达私塾的学生，将私塾里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后就进行默书，平时他与人交流极少，课间也不出去玩耍，就连平一小胖子这类相熟的朋友也是喊不动他。遇到不会不懂的问题，小锁找同学们交流的也不多，他更喜欢直接找先生求教，而曹先生也非常喜欢他这种末学后进努力刻苦的认真劲，更喜欢这好为人师的感觉，于是乐得其中，施展出了浑身解数尽心的指点他，一点藏私的念头都没有。
小锁家所在的刘家村距离私塾非常遥远，怕不得有十来里路，如果每天来回就得一个多时辰耽误在路上，小锁为了节省来回奔波的时间，竟然背着铺盖卷打算住在私塾课舍里面。曹先生看到他准备在地上打地铺实在不像样子，就将他安排在私塾的茶水房中住下了。先生的考虑很周全，一个意思是让他看护茶水间，避免失火；一个意思是茶水间生有煤火，便于他取暖和热饭。
看到小锁这种种行为，私塾的孩子们一个个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年轻人皆有争强好胜之心，谁也不甘心屈居人后，于是，学堂的学习风气从此为之一振，一股暗自比拼的气氛蔓延了开来。
这日早课伊始，曹先生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入了课堂，直接安排每个学生从前段时间所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句话中，根据自己的感悟写作一篇表明心迹的文章，时间一个上午，下午时光用以点评。
平一抬头观望，只见同学们大都各自提笔刷刷点点在奋笔疾书，却见小锁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平一知道他初学未久，掌握的文字还不足够，估计写文章对他有些难度，但却无暇他顾了。平一想到一个多月前，先生曾讲解过这两句话，本意为老天的运动刚强劲健，君子处世应像天一样，自我力求进步，刚毅坚卓，发奋图强，永不停息；大地的气势厚实和顺，君子应增厚美德，容载万物。又想到自身所练习的两种秘诀武功，都须在大磨练大坚持下才能有所成就，于是提笔写下了一行大字《君子当持》，核心主题就是“做人做事贵在坚持！“君子立志容易，守志难；君子立德容易，守德难。谁人都想做个好人、谁人都想做出功绩，但是没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间断的坚持，即便曾经做出过的功绩、获得过的好名声，都可能在最后折戟沉沙、毁于一旦。所以，能坚持、能维持不变的走下去，才是最好最实在的君子须有的品格。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到午后。曹先生逐一翻阅学生们的文章，不时的点头或摇头。
“各位同学们，今日的文章我们大有所获啊”曹先生呵呵笑道：“平一所述《君子当持》写的不错，指出了为人处事的关键，这是很准确很务实的观点呀，请课后同学们传阅学习。”
“这次写作练笔，出乎我意料的是刘锁的文章，他入学晚、识字少，本来没奢望他能写点什么，没想到还是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惊喜。”曹先生捻须而笑：“他所述文章名为《不学而行》，意思是君子仅仅知道应该学习老天的刚毅和大地的厚重这些个大道理是不行的，而应该立即行动起来，在行动中去体会为人处事的道理，向君子完人靠拢。”
曹先生继续评论：“平一的观点是主观坚持，在永不放弃的条件下，终能实现自己。刘锁的观点是边干边完善，能做到什么程度随缘。呵呵，有点意思...”。
下课钟声再度响起，平一、金洪涛、小锁三人被先生带到了后院。
“小锁，来，让我检查下你的身体是否还有隐疾。”曹先生不由小锁分说就挽起了他的手腕，三指搭在了脉络之上进行探脉诊断。须臾，先生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察你脉相，除了先天虚弱之外，其他并无不妥，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只要在饮食上调理一下即可。”然后他面容一肃，说道：“你可想拜我为师学习武艺？”
“我愿意，请先生收我。”小锁急急说道。
“那还不跪下拜师？”先生说道。
于是，三个头磕过，一杯茶水敬上，平一二人多了个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