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前尘往事
男人眼眸黑色风暴凝聚,鼻冀抽搐,俊脸气得一片卡白。
信息发出,安静了几秒后,信息又发来了,“因为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生一个你们爱情的结晶,不好吗?”
指头攥紧手机,指骨节凛冽凸。。起。
“我的生活,需要你来安排?时浅,你算老几?”
“呵呵,的确,我什么也不算,我在你眼里,不如一堆泥,即然你这么讨厌我,我也不想碍你的眼,成为你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只要你把聿儿给我,我立刻走。”
傅厉霆眼里风暴肆虐,鼻尖颤动的厉害,连嘴角都在抽搐,“你可以滚,休想带走傅聿。”
手机从他大掌里甩出,机身霎时成渣。
对面的时欢,还在抖着手疯狂编辑短信,可惜的是,她发出的每个字,傅厉霆再也看不到了。
夜色浓郁
车身线条流畅的慕尚,缓缓从傅氏车库驶出。
车后座,傅厉霆半躺着,剪影犀利,英挺的眉宇流露着倦色,车厢里的气压低到吸入一口,都会压得肺部钻心的疼。
眼瞧着车子驶上了国道,金辰无法再沉默,战战兢兢开口,“傅总,回依云首府?”
“回老宅。”
‘好’字还未出口。
扑嗤,静寂的夜晚,响声震耳欲聋。
车身剧烈颤动,傅厉霆身体向前一倾,脸部从前垫擦过,微微刺痛袭来,车子颤动频率变缓,驶出一段距离后停下。
司机老张面如土色,回头看了眼傅厉霆铁青的脸,结巴道,“对……对不起,傅总。”
车胎爆了,金辰赶紧重新调了辆车过来。
车子驶出五百米后,车身又一次颠簸,这次不是胎爆,而是撞上了块突兀的石头,如果不是司机反应得快,迅速打转方向盘,恐怕车子已滑过路标,滚落山崖。
金辰下车,看着横在马路中央的车子,年轻的脸庞被吓的没有一丝颜色。
司机更是止不住双腿打软,浑身颤抖,他开了二十几年的车,从没出现过这种状况,不可思议极了,这石头哪儿来的?那么大一个石头,他怎么就没看见?
“傅总,对……不起。”
发生这种事,司机难辞其绺。
傅厉霆从车上下来,早已在发生车祸的那一刻,他就为自己点了根烟,疯狂发泄自己郁闷情绪。
“傅总,看来……”
金辰的话像是挤牙膏,断断续续,“今晚,老宅……回不得。”
傅厉霆撩了撩眼皮,看向金辰的目光锐利如刀,太阳穴突突地跳,脑神经像是被一根绳子狠狠牵扯着,痛得他心脏发麻。
连续两起车祸,傅厉霆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一股莫名的担忧充斥四肢百胲。
吸完最后一口烟,白雾鼻孔喷出,掐灭烟蒂,黑色脚尖辗灭。
犀利话音刺破冰冷空气,“调头,回依云首府。”
提到指示,金辰再次迅速调车,昂贵劳斯莱斯疾驰而来,待两人上车后,车头调转,风驰电掣驶向华丽的依云首府。
千万豪车,低调隐于暗处,车窗摇下,露出薄九千那张俊美如妖孽的脸,看着傅厉霆的车奔向依云首府的方向,旁边的黑白懊恼崩了句,“薄总,好像搞砸了。”
“闭嘴。”
薄九千没好气瞪了属下一眼。
“不准告诉老大,不然,阉了你。”
黑白赶紧捂住裤档,苍白着脸摇着头,结结巴巴,“不说……一定不说。”
他不说并不代表老大就不知道,老大迟迟带不走孩子,这男人还搞外遇,让老大伤心,薄总想修理傅厉霆,在大马路上放了石头,还埋了炸药,只是那槽子深了些,没有引爆,没想傅厉霆司机巧妙化解了一场灾难。
再说傅厉霆的车驶回依云首府,只见整座宅子浸YING在无边的黑暗里。
不见一丝灯光,不见一抹人影,金辰的心莫名就提到嗓子尖口。
他赶紧给江妈打电话,江妈从客厅冲出来:“电闸坏了,大师傅正在抢修。”
金辰瞥了眼车后座那抹冷沉的人影,道,“小少爷呢?”
“下午回来,找了几个小朋友,玩了很久的滑板车,吃了晚饭就去睡了,现在,睡得可香呢!”
金辰沉默了两秒,回头见傅厉霆轻拧了拧眉宇,又问,“太……太呢?”
“早上说去见个朋友,也不知怎么回事,回来整个人气鼓鼓的,或许是那个不守信用的朋友放她鸽子吧,我还从没见浅浅生这样大的气,那盆蝶兰都差点被她给烫死了。”
江妈絮叨,金辰暗暗关注着傅厉霆微表情。
见老板俊美面容愈发阴沉,金辰狠狠掐住了掌心,掌心月牙纹路清晰夺目,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傅厉霆迈开大长腿,越过江妈,优雅阔步进屋。
门是虚掩的,傅厉霆步伐微微一顿,门缝里流泄着带劲张狂的摇滚乐,听了令人热血沸腾。
他极少回来,主卧一直都是时浅在睡的。
想起白天的事,傅厉霆眉心狠狠拧了个小疙瘩,松了松领带,修长有力的长腿直接迈向书房。
傅厉霆刚走过,那丝门缝悄悄开得更大,一个小人从里面闪出来,电闸是他故意弄坏的,目的就是要把傅厉霆搞回来,刚刚他好像听到傅厉霆的声音了,傅聿四处张望,见不见一丝人影,兴高彩烈,像只小动物一样跳出来,小短腿奋力奔跑着,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电闸抢修好时,傅厉霆正坐在书房看财经新闻,傅聿端了杯红酒进来,摇了摇杯身,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傅厉霆,“爹地辛苦啦,喝水水。”
傅厉霆深邃的瞳仁映着小小的脸蛋儿,眉毛英挺,小鼻子红红,连扑闪扑闪大眼里都藏有他的深沉。
权势薰天的傅厉霆第一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端起酒杯晃了晃,“怎么想着给我送酒?”
冷凛的声音,染了难得的温柔。
“江奶奶让我给你的。”
傅聿皱了皱小鼻头,仰起脖子喝完杯里的酒,奶声奶气:“快点嘛!”
在儿子的催促声中,傅厉霆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大猪蹄的爽快,傅聿小脸儿笑开,“爹地,聿儿好爱您哟!”
傅聿闪人。
不一会,江妈来了,扯着笑脸,“少爷,浅浅有事找您,让你过去一趟。”
“找我干嘛?”
白天的事情,傅厉霆很不舒坦,心里记恨着,语气没好到哪儿去。
江妈不清楚白天的事,还以为傅厉霆不喜欢时浅。
到底作贼心虚,江妈眼皮跳动得厉害,不敢迎上傅厉霆冷锐的目光,压下心尖的慌乱,“我……我也不清楚的。”
傅厉霆拧眉,见江妈站在对面,毫无离开的迹像。
眉宇刻痕更深,”我一会儿去。“
江妈压着嗓子,咳嗽一声,”浅浅说,事情很急,不能拖久了。“
江妈仗着自己老佣的身份,一副‘你不去’‘我不会离开’的架势。
傅厉霆重新扣上西装纽扣,起身迈向主卧。
江妈跟在身后,暗自窃喜不已。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傅厉霆回头,见江妈一直跟着,眉头拧得更紧,出口的嗓音透出不悦,“江妈,没事做?”
江妈干笑了两声,点头如捣蒜,“有的。”
伸手拍响了主卧的门。
久久得不到里面人的回应。
又见傅厉霆抬腿要走,江妈慌了,一把拽住傅厉霆袖子,探头向楼下望了眼,喉头滚了滚,”浅浅可能下楼倒水了,要不,少爷,你先进去等她吧!”
也不管傅厉霆同不同意。
抓着他胳膊,用力往前一推。
猝不及防,傅厉霆高大身体凶狠往里面摔去。
险些跌了个狗吃屎。
待他稳住脚,转头,回应他的是巨烈的甩门声。
砰!
半趴在床上女人,小脸酡红,长发散落,半眯的暗红眼眸,直勾勾盯着被傅聿踹进来的男人,像是看到了阵清凉的雨。
四目相对!
傅厉霆高大身形猛地一顿。
顿时,整个人气息上涌,浑身躁热。
傅厉霆深吸了口气,却感觉全身血液逆流得更厉害,女人似罂粟,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艰难移开目光。
他开始拍门,“江妈,开门!”
门外沉静一片,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一双白嫩嫩的手从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熟悉的体香吸入鼻腔,傅厉霆必须得死死握紧拳头,才能压抑体内奔腾不息。
“躲什么?”
时欢滚烫的脸磨蹭着他背上贲起的肌肉,声音低哑迷人,“我……有那么差劲吗?”
转过身,他低垂的视线凌厉如刀,抬手掐住她小巧的下巴,因为激动,手上力道有些大,红晕从指腹下白嫩皮肤一点点漫出,“时浅,又想故技重施?”
这套玩烂的把戏妄想在他身上重演。
傅厉霆咬牙,怒不可竭,却又有点力不从心,他不得不承认,身体里每个细胞,每根纤维,都在怒吼着,疯狂着。
呵呵!
时欢笑得虚无飘渺,飘忽的目光有那么一丝嫌恶。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从鼻腔里溢出一丝冷哼,“不要以为世上所有的女人都稀憾你,傅厉霆,你说你有什么好?”
自大,狂妄,种猪。
听了她的话,傅厉霆眸里的怒意变成了讥诮,“即然如此,时浅,你串通江妈上演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
女人绯红的眼浮现讶异,”我没有串通……江妈。”
这男人就喜欢胡说八道。
时欢眼睛愈发的红,眼角也愈发的烫,身体迅速漫上层粉红,她舔着嘴唇,牙根咬得咕咕响。
身体里像是有万只蝼蚁在啃咬,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在傅厉霆面前失去最后的尊严。
时欢的否认激出了傅厉霆内心残暴的因子。
一字一顿,像是从牙根儿里迸出来。
这个女人,他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时欢的小拳头落到了他身上,像雨点一样密集凶狠。
气氛滚沸暖昧到极致。
激吻时,六年前的一幕莫名侵入傅厉霆脑海,那具香软的身体,那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与现在如出一辙。
傅厉霆漆黑的眼眸里怒意滔天,他掐住时欢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时浅,六年前的伎俩,你以为我还会容你?”
呼吸陡然一滞。
时欢痛苦的望着傅厉霆,拼命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
“你以为我会信?”
傅厉霆手上逐渐用力,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
金辰接到云经理电话,说傅总等的R国重要客户已降落机场。
金辰不敢擅自做主,只好上楼找傅厉霆。
推门而入。
脚下是男人衣服,衬衫,领带杂乱散了一地热风扑来,金辰脸立刻打了鸡血。
不待他有所反应,一件男士衬衫扔了来,盖住了他脑袋。
“滚出去。”
金辰双腿发软,火速退出门外。
心里暗忖:怎么就没锁门呢?
听到门响,时欢扯了丝被裹住身体往洗手间钻。
傅厉霆早已偃旗息鼓,眼底怒意褪去,傅厉霆眯起眸子,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陷入沉思。
浴室里,时欢仰着头,任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又凉又冷又痛。
当她走出浴室时,看到傅厉霆已穿回了那件白衬衣,黑长裤,坐在床沿上似乎在等着她,领带扔到凌乱的床上,敞开的衬衣领口,胸膛肌理性感迷人,时欢想起刚才男人的狠厉,一阵后怕。
细微的动作落入男人眼里,迷乱的脸带了一股不屑与鄙夷。
“欲擒故纵?”
,时欢的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我……没有。”
“一会儿要离婚,一会儿见了我如饿狼扑食,时浅,我还真小瞧了你。”
傅厉霆的话一字一句,都像细针扎入时欢太阳穴,她拳头捏得嘎止响,“我也是受害者。”
现在想来,她一回来,江妈就给她送来果汁。
之后她就浑身不对劲儿。
原来,那果汁才是原罪!
“如果不想再有事情发生,最好让金辰把医生叫过来。”
她洗了个冷水澡,可是此刻又开始口干舌躁,喉咙冒烟,相信傅厉霆也好不到哪儿去。时欢拢了拢一头乱发,心里止不住哀嚎。
接到傅厉霆电话,金辰载着司冥炎马不停蹄赶回来。
当他看到风云凌乱的大床,以及傅厉霆黑如乌云的脸,赤红的双眸,像是裹挟着吃人的风暴时,金辰吓得腿一哆嗦,赶紧退出了房间。
司冥炎给傅厉霆诊断完,转身又拉了时欢的手号脉,调侃道:“要不我先回去,你们继续。”
一听这话,时欢的竟红得像鸡血,匆匆忙忙就出去了。
司冥炎终于再也憋不住了,扑嗤—笑出了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冥炎拿药箱找药,捻了个小药瓶递过去,“从你症状看来,要不了命的,你真舍得这样虐待自己?”
傅厉霆接过药瓶,倒出几粒,塞入嘴里,连水都不要直接嚼烂吞咽。
司冥摇头,不可思议道,“真搞不懂你,她是你老婆,儿子都给你生了,你还娇情什么?”
傅厉霆一脚狠狠踹在了司冥炎腿肚上,“滚。”
司冥炎抱着被踹痛的右腿,拎了医箱,“得,我还得去看看你不待见的老婆,那么漂亮的老婆,你不要,我可不客气了,呵。”
“你敢!”
一个枕头咋了出来,司冥炎一瘸一拐的跑出房间,这才得以幸免。
时欢坐在床沿上,头伏在书桌上,不知在想着什么,听到敲门声,压抑过后的嗓音带了丝低哑,“我不用看了,你走吧。”
没想房门被人推开了,司冥炎走了进来,见热汗从她头发丝滴落,抓住桌角的指尖青筋暴起,司冥炎赶紧拿了药递到她面前,“赶紧吃了。”
“不……用。”
时欢紧咬牙根,毫不犹豫拒绝。
司冥炎还想说什么,时欢已起身冲出了房间。
司冥炎火速跑回主卧,对着大床上半躺的冷骜黑影,“厉霆,你老婆没要我的药,跑出去了……”
话还未说完,手里的药就被傅厉霆给抓了去。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消失在门边。
不是说不喜欢吗?这么急干嘛?
司冥淡懵逼得很。
傅厉霆追到门口,一把拽住步伐狂乱的时欢,厉声冷喝,“去哪儿?”
“不要你管。”
疯狂在血脉里窜流,似要将她吞噬,时欢整个身体快要爆炸。
傅厉霆心脏猛地一瑟,英挺的眉宇狠狠一拧,“跟我回去。”
“放手。”时欢冷冷的看着他。
她不能吃司冥炎的药,所以她必须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然而,傅厉霆不管不顾抱起她往别墅走去。
“傅厉霆,你做什么…”热浪袭击心脏,时欢只能紧咬着后牙糟,才能阻此轻呼出口。
羞愧,悲愤的情绪涌上心头,时欢捞起他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嘶!”
傅厉霆放下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欢便推开他冲了出去。
傅厉霆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缩,下意识迈开长腿,笔直朝前方追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她出去,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轰——
雷声滚滚而来,转眼间,大雨滂沱,刷刷下起来。
浑身湿透,视线模糊的傅厉霆,眼前雾茫茫的一片,竟然再也找不到时欢的影子了。
该死。
拔通电话,他喊,“派人去找,就算把京都给我翻个底朝天,今夜……”傅厉霆咬牙,“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强烈的反应。
总之,他就是不希望她出事……
手机砸出去,碎了个稀巴烂。
时欢拼命跑,惊雷声耳边回响,闪电从天边划了过来,勾勒着她小巧的身形。
嘎止—
清脆巨烈的声音,震碎耳膜。
一辆豪车突然停下,拦住时欢的去路。
一抹人影撑了伞从车上下来,见了时欢,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时欢小脸苍白,望着从天而降的迈巴赫,双腿止不住颤抖,刚刚……她如果来不及收住脚,此刻,她就成车下亡魂了。
“时欢。”
醇厚低沉的男音入耳,时欢抬头,迷蒙颤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久违的男人脸。
男人轮廓俊美,五官立体,尤其是那眉眼间的儒雅清秀,一丝熟悉缠上时欢心尖,她试探喊出,“漠然。”
秦漠然狂喜到语无伦次,“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她沉默,秦漠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像是怕她下一秒会消失一般,“这几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联系我?”
这男人抓这么紧干嘛?时欢抓了抓衣服,皱眉。
“欢儿,告诉我,这些年,你去了哪儿?”秦漠然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一下又一下,不停亲吻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心脏。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你真的好狠心,为什么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