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塞翁失马
沈星舒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正欲出言解释。只见旁边的余黑早已经冲那男子龇牙咧嘴,表示不满。
那男子见状,踏步借力,向余黑袭来。余黑见他袭来,心中怒火更旺,抽身扑去。
只见那男子于半空中从衣袖里取出黄色雷符一道,扬手向余黑甩去。雷符一掷出,当空一个霹雳,化为一道紫色雷霆向余黑劈过去。
余黑早已腾空,无法躲避,径直撞向雷霆。只听见一声巨响,余黑被雷霆击中,向后倒飞数丈后落于地面继续滑行丈许,使周围尘土飞扬。
待尘土散去,沈星舒看见余黑倒地浑身抽搐,神情痛苦,身上竟还有些许雷霆浮现。
沈星舒见状,心中大惊,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法术的威力,在法术面前,身形庞大的余黑居然毫无半点还手之力。
沈星舒快速向余黑跑去,询问了情况,见余黑无有大碍,只是浑身脱力,想要站起来颇为困难。
沈星舒转身看向男子,面露不悦,冲男子问道:“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误会,今日的仇是结下了,敢问道长尊姓大名,来日有机会我定当前往拜访。”
男子闻言眉头微皱,再次动身前来,只见其身法诡异,沈星舒竟看不清其身形。待那男子掐住自己的脖子,沈星舒才反应过来。
男子左手掐住沈星舒的脖子,神情严肃地冲沈星舒问道:“你敢威胁贫道?”
沈星舒此时被掐住脖子,脸色涨红,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敢问尊姓大名”。
那男子松开左手冷笑道:“本座太清派开阳子”,说完抬腿一脚踢向沈星舒胸膛,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凌空向后倒飞,但是被余黑接住,稳住了身形才没有摔倒。但胸口沉闷,呼吸困难,喉咙一甜,吐出血来。
开阳子再道:“无耻小儿,倘若再踏入我龙虎山半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说完,转身向山上走去。
沈星舒抬手示意余黑自己没事,然后单手捂着胸口,在一处石阶上坐下。
莫名的委屈让他想哭,但是他没有哭,只是叹气看了看周围萧条的景色,以及那格外孤独的凉亭。
低头思索起来,紧接着心中升起怒火,那真元子将自己赶出茅山还不罢休,竟还与开阳子诋毁自己。还有这开阳子,不辨是非,仅听他人片面言语,就将自己拒之门外,更出手打伤余黑和自己。
抬头看向刚才开阳子坐立的亭阁,忽然觉得那亭阁也似开阳子一般不分黑白,让人心生厌烦。
待沈星舒冷静下来,回想起父母当日的惨死,大哥入狱,自己又成了瘸子,蹉跎了岁月,一事无成。看着飘落的枯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就像这枯叶一般,失去了树的庇护,随风漂浮,居无定所。
突然沈星舒大笑起来,余黑在一旁看着他,连忙上前安慰。沈星舒冲余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发笑,只是想宣泄一下自己的情感,具体是怎样的情感,他也不知道。
不久,沈星舒便停止了大笑,站立起身,皱眉沉吟。如今为官一途肯定不行,学习法术武艺也没有门径,宋国军队孱弱,改名换姓,去军队里闯出一番名堂,也不是不行,况且自己还有余黑助阵。
但是自己身形不算壮硕,倘若自己战死沙场,大哥出狱后寻不到自己,又该若何是好。
思考之时,竟没发现下方有人走来,待那人走至身前,沈星舒才发觉。这是一名头戴草帽,身穿麻布衣衫,须发皆白的老人,腰间别着一把镰刀,右手拿着绳索,应该是要上山砍柴的樵夫。
老人行动迟缓,走路酿跄,左手拿着一枯木当作拐杖。待其走近,沈星舒侧身让路,却不料老人脚下一滑,俯身摔倒,手中的枯木拐杖不小心向沈星舒砸来。
沈星舒避之不及,被拐杖击中额头,砸得七荤八素。待沈星舒回过神来,抬手轻柔额头,见前方老者伏地不起,连忙上前搀扶,一时也忘了自己额头上的疼痛。
老人摔倒过后慌乱不堪,想要寻到自己的拐杖借力起身,但是拐杖早已甩飞。待沈星舒走近,慌乱之下抓住了沈星舒右脚脚踝,沈星舒也不介意,俯身将老人搀扶起来。
并询问老人有没有伤到,老人连忙摆手示意没事。但沈星舒还是发现老人的裤子损坏,露出殷红的膝盖,应该是刚才摔倒磨破了膝盖。
沈星舒仔细打量着老人,观其容貌,年岁应该七十有余,在这深冬还出门劳作,应该是贫苦人家,上山砍柴换取温饱。
没有询问老人家世,沈星舒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交予老人。起初老人不肯要,在沈星舒的坚持下,老人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要邀请沈星舒前往家中做客,沈星舒婉拒,目送老人走远后,正欲叫上余黑起身离去。
却听闻那老者在呼喊自己,转身看去,只听闻那老者道:“少年,学艺不妨前往那袁州阁皂山一试。”
沈星舒对于修道习武已经放弃,但还是躬身行礼以示感谢,然后转身向余黑走去。
待沈星舒走出两步,发现右脚竟不再偏跛,连忙蹲身挽起裤腿查看,发现脚踝处的伤痕已然如初,细细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记起老人曾抓住自己脚踝,心中惊叹。
连忙转身看向老人离去的方向,已不见踪影,向前追去也未曾看到老人身影。
只能回返,走近余黑身边才发现,余黑竟然睡着了,便叫醒余黑准备前往阁皂山。他记得刚才老人临走时说的“学艺不妨前往那袁州皂阁山一试”,老人拥有神通,定然不会欺骗于他。
余黑醒过来,沈星舒告诉他刚才的事情。余黑又惊又喜也告诉沈星舒,自己刚才又看到程先生了,还赐给了自己雷霆之力。
说完便要去展示,只见余黑躬身怒吼,一道紫色雷霆自嘴中喷涌而出,击中前方亭阁,那亭阁应声倒塌,化为粉末。想来余黑攻击那亭阁,也是对开阳子的不满。
沈星舒见状,心中大惊,难道刚才治好自己残疾的那人也是程先生?还也为自己指明了接来下的路。可是他为何不现身相见呢?
不再细想这些,沈星舒收拾了一下,没有骑在余黑背上,而是向山外奔跑,余黑漫步跟着其后,沈星舒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享受这般畅快的奔跑了。
待沈星舒疲惫不堪,才再次骑在余黑背上,一人一狼向北方的袁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