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找食物

有一次，李邦夫妇想给他娶个妻子，但他就这么走开了。 有时我怀疑他是否有哲学。 甚至是世界观。 我想和他坐下来，拿起他的大脑，在额叶的某个地方咬上一小口，看看他的想法。 但他太坚强了，不会那么脆弱。

“去城里”，我说，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去找食物"，他说着话，那些女孩看着我，拖着脚走开了。 我注意到我让一些人紧张。

 “ 该吃点东西了”， 马刚说，有点皱着眉头看我。 

“都两天了”，我又抓了抓我的肚子，“肚子空了，很饿啊！”。 

 他点点头。 我盯着他看， 我摇摇头，把肚子抓得更紧了。

 “必须的， 走吧。” 他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的路上重重地撞到了我，但我不确定这是否是故意的。 他毕竟是个僵尸，他设法找到了几个有胃口的人，我们就组成了一个小团队。 非常小， 不安全的小， 但我不在乎。

 我不记得有过这么饿的时候。我们向城里出发，走高速公路。 和其他一切一样，道路正在回归自然。

 我们沿着空荡荡的小路漫步，在常青藤遮蔽的立交桥下。 我对这些道路的记忆与它们和平的现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甜蜜寂静的空气，我们比往常更深入城市。 我闻到的唯一气味是铁锈和灰尘。 无遮蔽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稀少，那些有遮蔽所的人出去冒险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怀疑他们的体育场要塞正在变得自给自足。 

我想象着巨大的花园种满了胡萝卜和豆子。 新闻发布会上的牛， 外场的稻田。 我们可以看到在朦胧的地平线上隐约出现的最大的城堡，它的可伸缩的屋顶向太阳敞开，嘲弄着我们。 

生活的气息刺激着我们的鼻孔，突兀而强烈。 它们非常接近，而且有很多。 也许接近我们自己的一半。

 我们犹豫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停了下来。 马刚看看我， 看看我们一小群人，然后又看看我。

 “不，”他哼了一声，我指着那座歪歪扭扭的、坍塌的摩天大楼，它散发着香气，就像卡通的卷须，香味在招手。 

“去吃”，我坚持， 马刚摇摇头。 他又看了我们一眼。 他嗅着空气， 其余的还没有决定。 有些人也会小心翼翼地闻一闻，但有些人就像我一样一心一意想去吃。 他们呻吟着，流着口水，咬着牙。

我越来越激动了。“我们需要它！” 我怒视着马刚说。 

我转过身，笨拙地朝摩天大楼跑去，集中思想， 其余的人本能地跟在后面。 马刚 追上我，走到我身边，用一种不安的表情看着我。 我绝望的能量刺激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强烈程度，我们一行人冲进旋转门，冲进黑暗的走廊。

 一些地震或爆炸摧毁了部分地基，整个高层建筑倾斜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角度。 在蜿蜒曲折的大厅里行走是很困难的，即使是步行也是一种挑战，但它的气味令人窒息。 走了几段楼梯后，我也开始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叽叽喳喳地走来走去，用那些沉着、悠扬的话语相互交谈。

 活生生的语言对我来说一直是一种声波信息素，当它敲击我的耳朵时，我会短暂地痉挛。 我还见过另一个僵尸，他和我一样欣赏这些丝绸般的节奏。 当我们接近他们的楼房时，我们中的一些人开始大声呻吟，活着的人听到了我们的声音。 他们中的一个喊着警报，我听到枪声，但我们没有犹豫。

 我们冲进最后一道门，冲向他们。

 当他看到有多少人的时候，我咕哝了一声，但是他冲向最近的那个人，抓住他的胳膊，而我扯他的喉咙。 热血沸腾的味道使我口水直流。 生命的火花从他的身体里喷射出来，就像橘子皮上的柑橘雾，我把它吸了进去。

房间里的黑暗随着枪声而颤动，按照我们的标准，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我们，我们只有三个人，但是有一些东西在向我们倾斜。 我们狂躁的速度是活人所没有的，我们的猎物也没有准备好。 这些都是我说的吗？ 没有欲望的生物不会快速移动，但他们会跟随我，而我就是一股愤怒的旋风。

 “我怎么了？ 我是否只是过了糟糕的一天？”还有一个因素对我们有利。 这些活着的人不是老手。 他们很年轻。 大多数是青少年，男孩和女孩。 他们中的一个有如此可怕的痤疮，他很可能在这闪烁的光线下被误杀。

 他们的首领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留着斑驳的胡须，站在房间中间的一张小隔间的桌子上，向手下喊着慌张的命令。

 他们在我们饥饿的重压下倒在地板上，墙上点点血迹，这个男孩保护性地俯身在他身下的一个小人影面前。 一 个年轻女孩，短头发，大眼睛，用鸟骨般的肩膀支撑着她的猎枪，盲目地向黑暗射击。

 我把他的脚从下面拉了出来，他摔倒了，头撞到了桌子的边缘。 我毫不犹豫地扑向他，咬住他的脖子。 然后我用手指戳他脑袋上的裂缝，把他的头像蛋壳一样戳开。 他的大脑内部火热而粉红色。 我咬了一口，又深又宽，然后——。

“我是李文，一个在农村长大的九岁男孩。 威胁都在某个遥远的海岸线上，我们不用担心。 除了河流和山脊之间的紧急链条栅栏，生活几乎是正常的。 我在学校，在读名人传”。

 “我穿着短裤和背心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骑着自行车，感觉着夏日的阳光烤焦了我的后颈。 我的脖子很疼，我和爸爸妈妈正在吃蛋糕，还有冰激凌。那天是我的生日，他们正在尽他们所能来招待我，虽然他们的钱已经不值钱了”。

 “我刚满11岁，他们终于带我去看了最近上映的无数僵尸电影之一。 我兴奋得几乎尝不出我的蛋糕的味道。 我咬了一大口，甜甜的奶油蛋糕噎在喉咙里。 我哽咽了，我的父母笑了。 奶油弄脏了我的衬衫，很滑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