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居
她接着说,“看,几乎是超自然的。 它们会改变颜色吗? 就像你杀人之类的?”
我尽量不叹息:“我想,你也在想”。
“ 哦,对,对”,她噗嗤地笑了笑,痛苦地摇了摇头。 至少那些还不是真的。 这些日子怪物太多了,我都记不住了。
在我生气之前,她抬头看着我笑了:“不管怎样, 我喜欢它们。 喜欢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其实很漂亮”。
令人毛骨悚然,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赞美了。 丁莉不顾我傻傻的凝视,独自走进屋里,哼着歌。
外面的暴风雨来势凶猛,偶尔还会有雷声。 我很感激我们的房子所有的窗户都完好无损。 其他人的大部分很久以前被抢劫犯或喂食者打碎。 我在邻居的草坪上瞥见了几具破烂的尸体,但我想我们的主人还活着。
我们到了一个体育场,甚至可能是被围困在山里的天堂,天使般的合唱团在珍珠镶嵌的钛门后歌唱。 我坐在客厅里听雨,丁莉在屋里溜达。
过了一会儿,她抱着一大堆干衣服回来,把它们放在了破旧的沙发上。 她拿着一条大了十码的牛仔裤。
“你觉得怎么样?” 她说,用腰部包裹住整个身体。
“这些会使我看起来很胖吗?” 她扔下它们,在堆里翻来翻去,掏出一块布,看起来像一件衣服。
“如果我们明天在树林里迷路,我可以用这个做帐篷。 天啊,这些家伙一定是为某个幸运的僵尸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我摇摇头,做了个鬼脸。
“怎么,你不吃胖子?”“
胖子,死了的废品 , 需要 ”。
她笑着说:“哦,原来你是个发烧友,食物势利眼,天哪!”。 她把衣服扔到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吧,好吧。 我累坏了。 那里的床不太烂,我要去睡觉了”。
我躺在狭窄的沙发上,独自沉浸在一个漫长的夜晚里沉思, 但是丁莉没有离开。 她站在卧室门口,看了我很久。 我以前见过这种情况,而且我对即将到来的任何事情都有准备。
我在心里叹息,我被这些丑陋的问题弄得筋疲力尽,但是一个怪物什么时候才配得上它的隐私呢?
她探寻地说:“你...怎么了?”
我随口回答“没什么”。
她又问“你会死吗?”
“应该会的”。
“但是你没有吃掉我”,我犹豫着没有回答。
她又继续说,“你还救了我”。 像三次一样,我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从那以后就没吃过任何东西,对吧?”
我凝神地皱着眉头,回想着。 她是对的。 我还没算上到处都是吃剩的食物,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过着独身生活。
“你有点… ”。跟往常一样,我无话可说。
“好吧,晚安”,她说着,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躺在那里,凝视着水渍斑斑的屋顶,感觉肚子不舒服,心想“这是怎么了?” 我在机场的酒吧喝了一杯变质的香槟,“应该没事吧?对,没事,我没事”。
“你怎么能改变呢? 如果我们都从相同的白板开始,什么会让你分道扬镳? 也许我们过去生活的残骸仍在塑造着我们,但我们不记得那些生活。 我们不能看日记”。
然而,“没关系。 我们现在就在这里,不管我们到了哪里。 重要的是我们下一步该去哪里。”
“但我们能选择吗?,我不知道 , 我们死了。 我们真的能选择什么吗?也许。 如果我们想得够厉害的话”。
雨水敲打着屋顶。 疲劳的木料发出的吱吱声, 旧垫子的刺穿过我衬衫上的洞。 我正忙着找寻我死后的记忆,最后一次我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
这时我注意到丁莉又站在门口, 她的双臂交叉在胸前,臀部紧贴着门框。 她的脚在地板上发出焦急的节奏。
“干什么?” 我问。
“去床上睡吧” 她说 ”。
“我只是在想, 这张床是特大号的。 所以如果你想 ,我才不在乎你跟我一起去呢”。 我扬起了一点眉毛。 她的脸变红了。
“听着,我说的是——我可以让你睡床上。 这些房间有点恐怖,你知道吗? 我不想让那些鬼魂在我睡梦中把我碾碎。 考虑到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洗澡了,你闻起来真的不会比我更难闻——也许我们会互相取消约会”, 她说完摆摆手,然后消失在卧室里。
我等了几分钟。 然后,带着极大的不确定性,我站起来跟着她走了进去。 她已经躺在床上,蜷缩成胎儿的姿势,被子紧紧地包裹着她。 我慢慢地走到了另一边。 毯子都在她那边,但我当然不需要保暖,我总是处于室温状态,这是丁莉说的。
尽管她被一堆奢侈的羽绒被包裹着,但她仍然在发抖。 “这些衣服”, 她喃喃自语,我坐在床上。 她瞥了我一眼, “我要把衣服拿出来晾干, 这样舒服些,好吗?”。
当她背对着我时,她扭动着脱下了她的湿牛仔裤,把衬衫从头上脱了下来。 她背部的皮肤因寒冷而呈蓝白色。 几乎和我的一样。 她穿着圆点胸罩和格子内裤,下了床,把衣服搭在梳妆台上,然后迅速爬回被子里,蜷缩起来。 “晚安,”她说。
我双臂交叉放在脑后,凝视着天花板。我们俩都在床垫的边缘,我们之间有一米的距离。 我感觉到不仅仅是我的残忍本性让她如此警惕。 活着还是死了,阳刚之气还是阳痿,我似乎仍然是一个男人,也许她认为我会像其他男人一样,躺在一个美丽的女人身边。 也许她认为我会从她那里拿走东西。 我会滑倒,试图吞噬她。
但为什么我会在这张床上? 这是测试吗?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 “有什么奇怪的希望迫使她抓住这个机会?”我听着她入睡时呼吸缓慢。 几个小时后,她把恐惧安全地藏在梦里,翻过身来,消除了我们之间的大部分距离。
她现在面对着我。 她那微弱的呼吸使我耳朵发痒。 如果她现在醒来,她会尖叫吗? 我能让她明白她有多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