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实的梦
当地平线上的闪电和隆隆的雷声在我的骨头里闪烁时，我就飘进了黑暗中。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梦。 这是一个真实的梦，而不只是李文辛等人生活的重播。
这纯粹是我的功劳。 自从我的大脑第一次回到机场时，它的清晰度已经得到了改善，但它仍然有一种尴尬的、不稳定的情况，就像李文的赤裸故事片被业余录像一样。
丁莉和我盘腿坐着，面对面，用飞机明亮的白色机翼带着我们在云层上漂游。 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就当只不过是开着敞篷车悠闲地兜风罢了”，丁莉说，我紧张地笑了。 “我想是的”丁莉没有笑，她的眼睛冰冷。
“我猜你在遇到一些女孩子的问题之前，没有什么可梦想的。 现在我们坐在地上，坐在阳光明媚的郊区草坪上。 一 对病态肥胖的夫妇在背景中烧烤人类的四肢。 我试着让丁莉集中注意力。
“我在变”，我告诉她。
“我不在乎”，她回答：“我现在回家了。 我回到了现实世界，在那里你不存在。 夏令营结束了”。
一辆汽车驰而过，在遥远的空中隆隆作响，消失在低沉的音爆中。
“我走了，”她说，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很有趣，但现在已经结束了”。
我摇了摇头，避开她的视线。 暗自思忖：“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要点什么。奇迹是不存在的。 有因果，有梦想，有现实，有生有死。 你的希望是荒谬的。 你的浪漫，令人尴尬”。
我不安地看着她：“是你长大的时候了。 丁莉已经回到了她的位置，你也会回到你的位置，就是这样， 一 直都是”。
她笑了，牙齿是锯齿状的黄牙。 她吻着我，咬着我的嘴唇，咬着我的牙齿，咬着我的脑袋，像快死的孩子一样尖叫。
突然，我醒了，我的眼睛睁开了，我站起来，把湿淋淋的树枝从脸上推下来。 夜深了， 雨还在打着地面。 我走出树林，爬上天桥。 我靠在栏杆上，看着空荡荡的高速公路和远处漆黑的地平线。 有一个念头就像剧烈的头痛一样在我脑海里打转：你错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怪物错了。
我用眼角余光瞥见天桥另一边的一个侧影。 黑影迈着缓慢而稳健的步伐向我走来。 我弓着腰，准备打架。 在独自徘徊太久之后，非法人的死者有时会失去区分自己和活人的能力。 有些人已经走得很远，深入到这种生活方式中，他们只是不在乎。 他们会吃任何东西，去任何地方，因为他们无法理解任何其他互动方式。
我想象着，当丁莉停下奔驰车去找她的方位，用肮脏的手捂住她的脸，咬住她纤细的脖子时，其中一个生物给了她一个惊喜。当这个形象在我脑中酝酿时，我准备把它撕成无法辨认的碎片。 每当我想到有人伤害了她，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愤怒，这种愤怒是可怕的。 与这种嗜血的欲望相比，残杀和吃人的暴力感觉像是友好的戏弄。
一 道闪电照亮了那个黑影的脸，我向两侧垂下双臂。
“马刚，”起初我几乎认不出他了。 他的脸被撕裂、被抓伤，身上被咬了无数小块。
“嗯嗯...，嘿嘿...”他支吾着。 雨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在他的伤口上留下了许多水洼。
“我们离开这里… ，下雨了”， 他走过我那棵漏雨的树，爬下斜坡，来到下面的高速公路上。 我跟着他走到天桥下的空地。 我们走在泥土里，周围都是旧啤酒罐和注射器。
“在外面，你做什么了？” 我问他，为的是能找人说说话。 我沉默了不到一天，我已经生锈了。
他指着自己的伤口说：“混蛋， 把我赶出去。对不起...，”他嘟囔着：“他妈的”。 他踢了踢一个褪色的啤酒罐：“猜猜看，是什么？”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哎！来了”， 他指着高速公路，我看到另外九个人慢慢地朝我们走来。
他笑了笑：“什么事情，疯了， 要回家！” 他摇晃着， 用手指戳我：“你”。
我指着自己说：“我怎么了？”
马刚又强调：“你，她…”。
九个僵尸停在天桥下的空气中 ，他们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我们。
“嗨！”我说。
他们摇晃着，呻吟着， 其中一个点点头。
“在哪里？…，姑娘”，马刚问我。
“她是丁莉”， 这是从我的舌头上滑下来的，像一股暖洋洋的甘菊声。
“丁莉”马刚努力重复：“她在哪里 ？”。
“左边那个，她回家去了”。
他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你...”。
我闭上眼睛，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不，”我朝高速公路望去，朝城市方向望去，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东西。 首先是感觉，然后是思想，然后是选择。
“我要去追她”，五个字，我又打破了我的词汇记录。
马刚说“去体育场？”我点点头。
“为什么？”
“去救她”。
他看着我很久。 在死者中，刺眼的目光可以持续几分钟。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甚至不确定我在说什么。 只是一种直觉。
他凝视着天空，一个遥远的眼神出现在他的眼中。
“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个真正的梦。 回忆起来了”，我盯着他说：“ 在年轻的时候，一个夏天， 一 个女孩...”。
听我说着，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身上：“什么？是这样的吗？你快说说，什么梦？”。
他的脸上充满了惊奇，就像孩子在望远镜前一样。
“爱情，那些东西...”，一股刺痛感涌上我的脊梁。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星球正在向多远的太空飞驰？ 我在做梦，回忆，问一些令人惊讶的问题。 我每天都在打破我的词汇记录。
九 个不知名的死者和我们一起站在这个天桥下，离机场几里远，骷髅们发出嘶嘶的命令，站在这里等待着。
一 块崭新的画布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在上面画什么？ 在这片灰色的空地上，首先溅起的色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