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长停止了
“这就是完全吸血鬼的阳光吗？”有一天，我问克雷普斯利先生，当我在厚厚的毯子下颤抖时，眼睛在痛苦的阳光下紧闭。
“是的，”他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甚至避免短期暴露在日光下的原因。 晒伤的痛苦并不特别大——不是在最初的十分钟或十五分钟内——但耀眼的阳光立刻让人无法忍受。
我在清洗的时候头痛得厉害，这是我失去控制的感觉造成的。 有几次，我觉得我的头快要爆炸了，我会因为疼痛而无助地哭泣，克雷普斯利先生帮助我对抗令人眩晕的效果。
他用一条一条的布条遮住我的眼睛——我还能看得很清楚——然后把草球塞进我的耳朵和鼻孔。 这很不舒服，我觉得很可笑——哈卡特的大笑声没有帮助——但是头痛减轻了。
另一个副作用是能量的猛烈涌动。 我觉得我好像在用电池供电。 晚上，我得跑在克雷普斯利先生和哈卡特前面，然后折回来迎接他们，这样只会使我精疲力尽。
每次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都像疯了一样地锻炼——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而且通常在克莱普斯利先生之前很久就醒了，一次睡不着好几个小时。 我爬上树和悬崖，游过河和湖，这一切都是为了用尽我非自然的能量储备。
如果我找到了一头大象，我会和它摔跤的！最后，六周后，骚乱停止了。 我停止了成长。 我不必再刮胡子了（虽然我头上的头发还在——我不再秃顶了！）。 我脱下布团和草球，又恢复了我的味觉，尽管开始时有些零零碎碎，我比清洗时高了大约7厘米，而且明显地更宽了。
我脸上的皮肤变硬了，让我看起来更老了——我现在看起来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最重要的是，我仍然是个半吸血鬼。 清洗并没有消灭我的血细胞。 不利的一面是，我必须在未来再次经历清洗的痛苦。
好的方面是，我可以暂时继续享受阳光，然后永远放弃它，而转向夜晚。 一 旦我的血液循环，就无法回头了。 我接受了，但如果我说我不紧张，那是在撒谎。
这样，我有几个月——也许一两年——的时间来准备这一变化。我的衣服和鞋子都穿不下了，所以我必须在一个小小的人类前哨储存东西（我们又要离开文明）。 在一家军余商店里，我选择了和我的旧衣服相似的装备，在蓝色衬衫上加了几件紫色衬衫，一条深绿色裤子。
我正在买衣服时，一个瘦高个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棕色衬衫，黑色裤子和一顶棒球帽。
“我需要补给品，”他对着柜台后面的那个人咕哝了一声，朝他扔了一张单子。
“你需要一张枪支许可证，”店主说，一边看着那张纸片。
“我有一张。”那人正伸手到衬衣口袋里，突然看见我的手，僵住了。
我把新衣服放在胸前，我指尖上的伤疤——我曾经被克雷普斯利先生染过血——是清清楚楚的，那个人立刻放松下来，转身走了，但我确信他认出了伤疤，知道我是什么。
我从商店匆匆走出来，发现克雷普斯利先生和哈卡特在镇子的边缘，就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你走的时候他跟着吗？”
“没有，”他看见那些痕迹就僵住了，然后就装出没看见的样子。 克雷普斯利先生若有所思地擦着他的伤疤。
“知道吸血鬼标记真相的人很少见，但也有一些人存在。 他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听过吸血鬼和他们的指尖的故事。但他可能是一个吸血鬼猎人，”我轻声说。“吸血鬼猎人是罕见的——但却是真的。”
克雷普斯利先生考虑了一下，然后决定。
“我们将按计划进行，但要睁大眼睛，你或哈卡特白天都要保持警戒。” 他微笑着紧紧地摸着刀柄。
到了黎明，我们知道我们手头上有一场争斗。 我们被跟踪，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三四个人。 他们在城外几公里的地方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从此就一直跟踪我们。 他们以令人钦佩的秘密行动，如果我们没有预料到会有麻烦，我们可能不会知道出了什么差错。
但是，当吸血鬼对危险警觉时，即使是最敏捷的人类也不能偷袭他。
“计划是什么？”当我们在一片小树林中搭帐篷时，哈卡特问道。
我们在树枝和树叶交错的下面遮挡着阳光。
“他们会等待日光的照射。”克雷普斯利先生低声说。 “我们会假装一切正常，假装睡觉。 当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就和他们打交道。”
“你在阳光下还好吗？”我问。 克雷普斯利先生回答说：“虽然我们住的地方被掩蔽了，但一场战斗可能会把我们从阴影中拉出来。”
“我会用布保护我的眼睛，就像你清洗时那样。在地上的苔藓和落叶中铺床，我们用斗篷把自己裹起来，安顿下来。 当然，他们可能只是好奇。 他们可能只是想看看……。 现实生活中的吸血鬼是什么样子。”
“他们移动得太快了，”克雷普斯利先生不同意这种说法。
“他们是来这里出差的。”
“我刚想起来，”我嘶嘶地说。 “商店里的那个家伙在买枪！”
“大多数吸血鬼猎人都全副武装，”克雷普斯利先生咕噜着。 “那些傻瓜只拿着锤子和木桩的夜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静静地躺着，闭着眼睛（哈卡特除外，他用斗篷遮住了无眼睑的眼睛），均匀地呼吸着，假装睡着了。
几秒钟过得很慢，一岁一分钟，永恒一小时。 我上次尝到恶战的滋味已经过去六年了。 我的四肢感到反常的冰冷，恐惧的僵硬、冰冷的蛇在我的胃壁里盘绕和舒展。 我不停地在斗篷的褶皱下伸展我的手指，离我的剑不远，随时准备拔出。
过了中午——正午的太阳对吸血鬼来说是最有害的时候——人类就搬进来杀戮。 他们有三个人，分散成一个半圆。 起初，我只能听到树叶接近时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