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见罗河

我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疲惫的母狼的头，轻轻地抚摸她耳朵上的细毛。 

“谢谢，”我简单地说。 

玛格达舔了舔我，用鼻子蹭了蹭我的左脸颊，然后步履蹒跚地消失在黑暗中，寻找一个她可以躺下，悄悄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

我呆在原地一段时间，想着死亡，想着狼是如何如此平静地接受死亡的，想着我该如何面对它。 

稍后，我摆脱了这种阴暗的想法，走进隧道，爬了上去。

狼在最后一段时间比我还艰难。 即使他们是伟大的登山家，但是岩石陡峭，不适合锋利的爪子，他们不断滑到底部。最后，我也累了，就滑下去，让狼走在我前面，用我的头和肩膀在它们失足时支撑住它们，艰难地攀登。

几分钟后，我们发现自己已经在平地上，在一个黑暗的小洞里。感觉这里的空气都发霉了，再加上毛茸茸的狼发出的强烈臭味使情况更糟。

“你们三个在这儿等着。”我低声告诉他们，怕他们的气味会带到附近的吸血鬼那里。我拖着脚向前走，来到一堵薄薄的、脆弱的岩石旁。

 昏暗的光线透过几个小洞和裂缝。我把眼睛紧盯着那些洞，但它们太小，看不透。我把右手小指的指甲插进一个较大的缝隙里，轻轻地敲打石头，石头碎了，洞变大了。我向前倾着身子，能够看透另一边：我惊奇地发现自己来到了王子大厅的后面！    

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就是一条通往王子大厅的路！ 

我开始考虑下一步行动。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现在该由我来充分利用我难以置信的好运气了。我的第一个本能反应是冲出墙去，向王子们呐喊，但我知道，如果我这样做了，随便宫殿的卫兵或叛徒中的一个人就可能会把我砍倒，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 ！

我舒服地躺下，闭上眼睛，开始考虑如何能够既与王子们接触上，同时又能避开凶残的叛徒和卫兵的长矛和剑！

我想直接跟王子们说话，但我不能大步走到大厅门口，让卫兵让我进去！ 我可以等着一个王子出现并向他致敬，但他们并不经常离开王座。现在时间很紧迫， 如果我还没来得及行动而布朗就行动了呢？我想偷偷溜到门口，下次门开着的时候溜进去，但我不太可能避开警卫的注意。此外，如果布朗在里面看到我，他可能会在我有机会说话之前杀了我！

这是我最大的恐惧，我会在警告王子们他们所面临的危险之前被杀！考虑到这一点，我决定在接近王子之前先联系一个人，这样如果我死了，我的信息就不会随我而去。沙文和凯瑞是理想的人选，但我不可能不被发现就赶到他们的住处。 阿拉和范兹也住在山中，但他们住的太深而且是不易到达的地方。排除掉他们，这就只剩下了罗河。罗河是吸血鬼山的军需官，他的房间靠近储藏室。找他有一定的危险，很危险，但我想我还是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找到他。关键是我能相信他吗？ 

他可是和布朗是亲密的朋友。他帮助叛徒绘制了一些不常使用的地道地图，这些地图现在可能正被叛徒吸血鬼用来推进王宫。他可能是布朗的盟友之一吗？

几乎我一提出这个问题，我就知道这很可笑。罗河是一个老式的吸血鬼，他相信忠诚和吸血鬼的方式高于一切。他是沙文的导师。如果我不能信任罗河，我就不能信任任何人！我站起来，决定去寻找罗河，狼群和我一起站起来。我蹲下来，叫他们留下。杰瑞摇摇头，咆哮着，但我对他很坚决。 

“留下来！”我命令道。“等着我，如果我不回来，那就回去。这不是你的争斗，你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杰瑞是否明白这一切，但他蹲着，和其他的狼呆在一起。看着我离开，他气喘吁吁，黑色的眼睛盯着我，直到我在一个转弯处消失。

沿着我们来的小路往回走，我爬下山。很快就到了储藏室。我到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但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不敢冒险，穿过布朗在我逃跑时透露给我的洞。我发现里面没有人，就朝通往隧道的门走去，然后停下来看了自己一眼。我已经习惯了赤身裸体，我忘记了非动物的眼睛看我会是多么奇怪。如果我像这样出现在罗河的住处，又脏又野，他可能会认为我是个幽灵！   

虽然不需要什么大的改变，但也是必要的。我在我的脚上又系了几条带子，这样我可以悄悄地垫着脚走路而不发出声响，然后又打开一袋面粉，在我身上擦了几把白色的粉末，希望能掩盖我身上最难闻的狼味。

当我准备好了，我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地道。虽然去罗河的房间通常不会超过两三分钟，但我花了差不多四倍的时间，对每一段地道都检查了几次，然后才冒险下楼，确定如果吸血鬼突然出现，我有藏身之处。

当我终于到了老军需官的门时，我紧张得浑身发抖，静静地站了几秒钟。 我恢复紧张心情后，轻轻地敲门。

 “进来，”罗河喊道。 

我走了进去。 

军需官背对着我站在一个箱子旁边。 

“在这儿，马斯。”他喃喃地说，检查着胸前的衣服，继续说： 

“我告诉过你不用敲门。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没时间……”罗河转身时，他看见了我，他的下巴简直要掉下来了。

“你好，罗河。”我紧张地笑了。罗河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睛。 

“杰克？”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我咧嘴一笑。

罗河放下胸口上的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面。 “你是幻象吗？”他气喘吁吁地说。

“我长得像幻象吗？”我说。

“是的，”他说。

我笑着走了过去。“我没有远见制作幻想，罗河。 是我， 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