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情颓废

十月夫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礼服走在过道上，沙文在尽头等着把她送人。 

“你认为我应该把它关在笼子里吗？”我问。实际上，我是在考虑释放它，这样它就可以和它的亲人一起回家了。我反对圈养野生动物，除非在绝对必要的情况下。

“你想让我放她走吗？如果她咬了人怎么办？”我咬下嘴唇仔细考虑了一下。

沙文道：“我想她不会的，”他说。“有这么多山间隧道可供选择，她不太可能会选择在人们可能闯入的地方安家。”

“那孩子呢？ 如果她繁衍后代，就会产生一大群毒蜘蛛。我怀疑……”

罗河笑了，“即使她能和巴哈伦的蜘蛛交配，她的后代大概也不会比他们的父亲更毒。” 

罗河曾建议让“十月夫人”先走，我开始不同意。但在她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现在似乎该释放她了。

 “好吧，”我又说。“你说服我了。”

 “很好，”罗河点头，“是你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还是我来告诉她？”

“我会告诉她的。等一等——我去拿我的笛子来。”

我找到了我掉在那里的笛子，我赶紧回来，把它夹在嘴里，静静地吹着，然后把这个念头告诉十月夫人：“去吧。你自由了。离开。”蜘蛛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爬走了，灰色斑点的山地蜘蛛密切关注着。

罗河和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从墙上的裂缝中消失。

要不是因为十月夫人，我决不会服从沙文。她在决定我的最终命运方面起了关键作用。 虽然自从她咬了我最好的朋友之后，我就再也不喜欢这只蜘蛛了。但是现在因为她将已经永远地从我的生活中溜走了，我感到奇怪的孤独，仿佛我失去了一个亲爱的伙伴。

我摆脱了我那奇怪的心情，放下了我的笛子，我再也不需要它了。我告诉罗河我想回到大厅。 我们肩并肩，像一对幽灵般地沉默着，背对着战场，离开了，留下一滩血泊，任其凝固、凝结。

一到我的房间，我就倒进了我的吊床里，全身穿着衣服，身上还沾着洞穴里的血。 在露宿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此刻感觉像进了天堂一样，我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我整夜都在睡觉，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外面的隧道很安静。 

凯瑞醒了，等着我起床。 

“你杀人了？”他问。

他递给我一桶冷水、一条毛巾和一批新衣服。我咕哝了一声，脱掉衣服，洗掉了干巴巴的血迹。他们不会让我加入他们的核心，而我也不想加入。在某种程度上我很高兴我还有着理智，而不享受杀人的感觉。这没什么可享受的。

“是...，是吗？”我道。 

“心情糟透了？”他问。

“我不想谈这个。”我说。

“好的。我不会再提这些。” 凯瑞道。

我感激地笑了笑，把光秃秃的头浸在水桶里，上来时把水抖掉，在耳朵后面擦了擦，然后问起了沙文的情况。

 凯瑞圆圆的眼睛里的绿光变得微弱了。 

“他还...和阿拉在一起。我们都劝过他，但是他拒绝了， 他不想离开她身边， 罗河也和沙文在一起。他还试图想救活阿拉……” 凯瑞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该去找他说句话吗？”我问。

 “最好不是现在，他在拒绝我们所有人。在稍后，他也许会需要你。但是现在，还是让他独自悲伤一会吧，等到他的泪干涸了，也许就好了。”

我又问起了马克和其他吸血鬼，但凯瑞没能告诉我太多。他知道至少有十个吸血鬼死了，还有更多的吸血鬼受了重伤，但他没有听到他们是谁的消息。

我一穿好衣服，就陪凯瑞去宴会大厅匆匆吃了一顿饭，然后我们回到房间，在那里呆了一整天。 我们本来可以和大厅里的吸血鬼混在一起，他们看见我进来就大声欢呼，但我不想坐在那里听他们讲关于战斗和我们如何消灭吸血鬼的荒唐故事。

最后，到了黄昏时分，沙文蹒跚地走进我们的房间。他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一头倒在我的吊床上，低下头，呻吟着。 

“你听到这个消息了吗？”他低声说。 

过了一会儿，我虚弱地加了一句：“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说：“我以为她会成功的。” 

“我知道伤口是致命的，但她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我不顾一切地相信她会活下来。”

“她清过嗓子了吗？她已经火化了吗？”他摇摇头。“谁也没有。血之守护者按照我们的习惯，把尸体放在一边至少两天两夜。另一方面，吸血鬼……”

他把手放下来，他的表情真可怕。“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正在被火焰吞噬。 我们从守护神那里把他们切成小块，这样他们的灵魂就无法逃离地球的引力——他们永远也到不了天堂。我希望他们在这里永远腐烂下去。”

我感觉现在还不适合谈论我在洞穴里所感到的厌恶，或者我认为吸血鬼需要学会同情，所以我赶紧闭上嘴，点了点头。

“那个人……怎么样？布朗和他的手下怎么样了？还有其他的追随者吗？”凯瑞问道。

“以后会处理的，”沙文眯起眼睛说。“他们会先被审问，然后被处决。他们在被审问的时候我会在的。你们谁愿意参加吗？”

我说：“审问的时候，是的，我会的。” 

“我对看处决人没那么有把握。我心慌过。”凯瑞说。 

“我不觉得那有什么，那也是我的职责。观看审问观看处决，这应该是正常的事情。”沙文接着又说：“你还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葬礼呢？ 你想和阿拉告别吗？”我轻声地问。

“我也想…”凯瑞也说。

沙文在提到阿拉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软化了。“她一离开山洞，就没说什么。”他低声说。

“但是我知道她有很多的话还没有说出”。

“你对阿拉的感情比对凯瑞和我多。她说话很痛苦。她节约了精力。努力战斗，她尽可能地坚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