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卖身契
吴凡迅速整理好思绪，套上外衣下了床，而后将床侧的帘子落下。
望了眼袁一鸿便将目光移开，巡视整间厢房，而后落在桌面的香坛上，屋内泛着坛木香，半醒之际可不是这个味道。
吴凡定了定神，才看向袁一鸿：“伯父，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是我负盼盼在先，这婚姻我想便罢了吧。”
“你这行为确实不该，可是两家婚约又岂能随意作罢。我看男人三妻四妾也是稀松平常，只是你不该这般...... 唉，何况还是她的贴身婢女，不过小女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如今尚在气头上，等之后你好好安慰，想来......”
吴凡摇头，他实在懒得和对方虚与委蛇，打断道：“还请伯父见谅，有些事一但有了裂痕，一辈子都无法消弥。小侄心意已决，请伯父成全。”
“你！ 你！ 你可知道这事情传出去不管对你对盼儿是何等的伤害吗？” 袁一鸿大怒，愤恨下一掌拍在桌上，直接桌面拍碎。
“知道，但还请伯父成全。” 吴凡笃定道。
“好、好，你很好，这事我事向吴侯要个交代！”
“多谢伯父。” 吴凡拱手，食指朝床位一指，道：“此外，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今日我便将她带走，还望莫阻。”
“吴凡！你莫不是欺我袁家无人？”
“吴凡不敢。” 面对怒斥，吴凡不卑不亢。
“若我说不呢？” 袁一鸿冷道，威压直接落在吴凡身上。
“金戈铁马，兵临袁家。” 吴凡依旧强硬，直着身子死抗着对方的压迫，半点退让都不肯。
“好、好得很！吴侯可真是收了个好儿子！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滚出袁府！”
袁一鸿大袖一挥愤而离去。
吴凡缓了口气，独坐在座椅上，望着碎裂的桌子。
他如愿的解除婚约了，却没有半点喜悦。 若是知道解除婚约要牺牲一个女孩的清白，那他......。
破镜难圆水难收，就如这碎桌，是回不到原本了。
此事的后果吴凡懒得思考。他将这事告知吴道子？嗯，实际上吴道子根本不会管，这对养父养子相处的方式与常人认知的有极大差别。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语，那就任他们说去，他在意的是那女子。
从中回神才发现，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一侧，眼角还残留未干的泪痕。
吴凡第一次有时间看清楚对方，少女的五官很平常，并不出众，那双眼睛却似有灵动，妩媚而撩人。
吴凡上前，少女便退后。
他立足低声道：“对不起”。后者未答直低着头。
“对不起。”吴凡又说了一次，随后才道：“我、我会负责的。”
“嗯。”她终于应了一声，如蚊语般细微。
“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吧。”吴凡向她伸手，对方却往旁一退，就如在亭中伴在袁盼盼一旁相同。
这段距离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抚平，吴凡只好道：“那你跟着我别走丢了。”
出了屋外，还没走几步，吴凡忽然转身，后者就白兔遇狼般迅速后撤，彼此拉开老大一段距离。
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比起对方吴凡就更是尴尬了，他饶着头道：“那个，那时我醉了是...... ”吴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我其实不知道路怎么走。”
回正厅的路上少不了闲言闲语，少女始终低着头，吴凡是直接无视那些人。
正厅大门紧闭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一侧，一位称是“恶”长老的老头从廊柱间走出，怒目瞪着吴凡以及少女，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契约。
“家主不愿见你，这是她的卖身契，劳烦阁下离开，袁府不欢迎你。”
那张如丧考妣的老脸，吴凡也不想见道，拱手：“告辞。”
走出袁府，一辆马车停在面前，车夫是位白老者。
吴凡皱眉，他可没有叫车，袁府更不可能了。假如真是袁府所为反而危险，那这马车是怎么回事？
尚在思考，少女却先一步越过了他，一脚跨上了马车，至此吴凡也只能跟上。
掀起布廉半个身子移入车厢时，驾马老者忽然撇了一眼。
“驾——”
吆喝落下，马儿长嘶一声，车逐渐驶离。
车厢不大，摆设也是大同小异。两侧方窗以廉布遮蔽，避面阳光直射，末端木柴编成横椅，上方铺上棉绒布绮。
狭小个空间，两人各坐一角，两者距离勉强能再塞入一人，这样的距离与方才相比大大缩减。 当然也是环境影响，若此处宽十丈，只怕对方依旧是在最远端。
封闭的环境染上一抹清香，淡淡的芬芳与少女身上的香气很像。
“那个......”
吴凡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 你叫的马车？”
少女点点头，当目光交会她又急忙撇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深吸了口气：“昨天晚上......”
不待他说完，少女慌乱的打断他的话语，并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哪怕音量很小，还是落入他耳中。吴凡讶异：“嗯...... 什、你刚刚说什么？”
“昨、昨天...... 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 说着泪水不由自主的从少女眼眶滑落。
怎么回事？
吴凡一头雾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一下啊，你这样子我做了啥禽兽之事。
“你......”
“吴公子，你能不能放过我？”哽咽下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放过？”吴凡摇头：“我没想对你怎样。” 他想平复对方的心情，又担心自己一有动作会使之更为恐惧。
“你可以告诉我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吗？如果我真的做出什么...... 我一定会负责的。”
“咳...... ”
一声干咳从外传来，使得吴凡更加尴尬，他可是压低声音了，这声咳嗽是刻意的吗？未免也太刚好了吧？
“我、我不想说......”
“那...... ”吴凡饶着脑袋瓜子，你不想说那我不清不楚的状况下，不就变成始乱终弃了吗？
“你说我们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事？”吴凡将声音压得更低。
“嗯。”
“我是指夫妻之实。”
“嗯。”
又一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吴凡稍松口气：“还好。”不过念头一转，清晨的状况闪过脑海。 “可是稍早发生的一切...... 你的清白终究......” ？
马匹忽传一阵惊鸣，整个车厢在冲击下抛到空中，又重重的落回地面。
不知外界状况的他们，本来只是坐着，忽然就腾空了，还来不及反应又跌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