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灵魂之湖
我觉得我对他们都有责任。当我第一次去吸血鬼山时，我相信和平，尽管库尔达背叛了他的人民，我还是为他感到难过，我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战争，我不明白为什么结局会这样。
“只要吸血鬼和吸血鬼坐下来谈一谈，战争就可以避免”，他说。
当我第一次成为王子时，我梦想成为一个和平贩子，接替库尔达的工作，把吸血鬼带回部落。我在吸血鬼山住了六年，在那里我失去了这些梦想。像吸血鬼一样活着，学习他们的战斗方法，用武器训练，送朋友出去战斗和死亡. 这一切对我产生了影响，当我最终回到山那边的世界时，我改变了。我是一个勇士，凶猛，对死亡无动于衷，只想杀戮而非空谈。
有时战斗是必要的。有时候，你必须抛开高尚的理想，把手弄脏。但是你应该永远为和平而努力，寻找和平解决最血腥冲突的办法。我没那么做，我接受了这场战争，同意了“如果我们杀死了万帕内兹勋爵，我们所有的问题就会解决，生活就会变得幸福”的普遍观点。
但是我们错了，一个人的死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史蒂夫只是个开始，一旦你踏上谋杀之路，就很难绕道而行了。我们不可能停下来，一个敌人的死亡是不够的。我们会开始消灭史蒂夫之后的吸血鬼，然后是人类。我们会把自己确立为世界的统治者，粉碎我们道路上的一切，我也会赞同。
不，不只是我所领导的，不只是跟随，那种内疚感，不只是我所做的，而是我所要做的，就像百万只贪婪的老鼠一样吞噬着我。我是蒂尼的儿子并不重要，我的基因就是邪恶，我有力量摆脱父亲的阴谋。最后，我让自己死去，证明了这一点。
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停止战争，但我可以说：“不，我不想参与其中，我可以为和平而争辩，而不是为和平而战。”如果我失败了，至少我不会被这么多可怕的死亡的锁链压得喘不过气来。
脸庞在我的脑海里游荡，记忆形成，被遗忘，重新形成。我抹去了我生命中的大部分，恢复了它们，再抹去它们。我屈服于疯狂，忘记了我是谁。但这种疯狂不会持续太久。
我很不情愿地恢复了理智，我很想我的朋友，尤其是那些在我死的时候还活着的人。他们有没有死在体育场里？如果他们活下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从史蒂夫和我都死了之后，伤疤战争发生了什么？蒂尼先生会用新的领导人取代我们吗？他们能拥有和史蒂夫和我一样的权力吗？哈卡特现在还活着吗？他在推动吸血鬼和吸血鬼之间的和平，就像他在库尔达的时候那样？爱丽丝会不会领着她的吸血鬼们去对付那些吸血鬼了吗？黛比会为我悲伤吗？
我会在活人的世界里把我的灵魂出卖给魔鬼几分钟，一旦在那里我可以找到我问题的答案。但即使是魔鬼也没有扰乱灵湖的水，这是死者和被诅咒的人唯一的安息之所，漂泊着，幽灵般地，听天由命。我凝视着我的死亡，想起了史蒂夫刺伤我时的表情，他的仇恨，他的恐惧。我数了数我死的时间，我洒在他杀死我的河岸上的血。我感觉自己掉进河里十几次了，或者一百、一千次，那水比灵湖的水更有生气。但是这里的水是死的，像里面的灵魂一样没有生命。没有鱼探索它的深度，没有昆虫掠过它的表面。
我不确定我是如何意识到这些事实的，但我就是知道，我感觉到湖面的空虚，它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容纳悲惨的死者的灵魂。如果我能回去再体验一次流水的冲击、跌倒时的寒冷、流血至死时的痛苦，我会满足任何要价。任何事情都比这个地狱般的世界好。即使是一分钟的死亡，也比永无止境的虚无要好得多。
史蒂夫说，“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小小的安慰。”
与他相比，我的内疚算不了什么。我沉浸在蒂尼先生的邪恶游戏中，但史蒂夫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他的罪比我的罪重得多，所以他的痛苦一定比我大得多，除非他不认罪。也许永恒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也许他只是因为我打了他而生气。可能是他不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者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怪物。他在这里也许会感到满足，对他所取得的一切深感欣慰。我怀疑蒂尼先生的承认摧毁了史蒂夫疯狂辩护的一大部分。知道他是我的兄弟，知道我们两个都是父亲手中的木偶，一定使他动摇了。
我想到，如果有时间去反省，那就是一个人在这里所能做的，他会为他所做的而哭泣。他会看清自己的本来面目，痛恨自己的本来面目，但我还是看不起史蒂夫。我能理解他为什么那样做，我为他感到难过，但我不能原谅他，我伸展不了那么远。
“也许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我又从痛苦的回忆中退出来了，退出吸血鬼世界，假装它从未发生过。我想象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过着同样的日子，拒绝超过下午的时间去看怪诞马戏团。我创造了一个完美、封闭、舒适的现实。我是达伦，是别人可爱的儿子和兄弟，虽然不是世界上表现最好的男孩，但绝不是最坏的。我为爸爸妈妈做家务，努力做家庭作业，看电视，和朋友们一起玩。现在我已经六七岁了或者十一二岁了。
不断地扭曲自己，活在过去，忽略所有我不想去想的事情，史蒂夫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看漫画，看恐怖电影，互相讲笑话。安妮是个孩子，永远是个孩子，我从来不认为她是个有自己儿子的女人。吸血鬼是神话中的怪物，就像狼人、僵尸、木乃伊一样，不能当真，我的目标是成为我记忆中的达伦，在过去完全迷失自己，我不想再内疚了。我以前发疯过，后来康复了。我想再发一次疯，但这次让疯狂吞噬了我整个人，我挣扎着消失在过去。记住每一件事，每一次回访都把细节画得更精确。我开始忘记灵魂湖和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