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夜色
“你不会是……”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沈炼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若这是真的，那……那朱由校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可怕了！
这还是那个上一世史书上记载的木匠皇帝吗？
简直是！
沈炼结结巴巴的说着，攥着丁小小的手越来越紧，转头环顾四周，想要从周围发现一些线索。
丁小小因为不明白他们之间在打什么哑谜，所以视线一直停留在段景华的身上，上下打量段景华的时候，丁小小拽了一下沈炼的手，玉指抬起，指向段景华腰间的配饰：“沈大哥，那个跟刚刚皇上御花园外的侍卫腰间的配饰好像啊！”
“什么？”
沈炼连忙转头看去。
是了。
那是那个上十二卫士兵专属的徽章，亦是他们相互表明身份的配饰。
段景华是皇上的人。
沈炼微微眯起双眸，转头盯着丁小小。
恍惚间，他甚至觉得丁小小也是皇上的人。
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因为这种四处怀疑的性格发疯的。
“深呼吸。”
沈炼一边深呼吸，一边自言自语。
段景华是谁的人不重要，沈炼也不在乎。
沈炼只是受到了一丝丝的惊吓而已。
谁都知道木匠皇帝是被架空的，可谁都没有想打木匠皇帝居然能有这么多的亲信。
就像段景华，这样一个这辈子跟皇上都联系不到一起的人，居然是皇帝的人。
沈炼越想越是发蒙，最后只能用力的甩了下头，将这些念头抛掷脑后，低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的人，目前在我的手下，就要为我做事，皇上要是叫你离开，那时候，你才可以脱离本官！”
“沈大人，我没想离开啊！”
段景华抿嘴轻笑，缓步走到沈炼的面前，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我来，不过是在等沈大人的回复啊，总不能进去看了花草树木，屁都不放一个吧！”
听到这里，沈炼才明白。
段景华来找自己，是皇上在等待他肯定的回答，而不是摩棱两颗的站队，皇上要的是一个肯定，确切的答复。
是追随皇上，还是跟秦士文那样的中立，只为大明做事，亦或是跟东林党一起。
而段景华暴露自己则是皇上再利用段景华在给沈炼施压，让沈炼做出一个皇上认为是正确的决定。
你远在天边交的朋友，做的事情，朕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比你之前追随的叶向高，比满朝文武都认为在朝中只手遮天的魏忠贤他们知道的都要详细，你难道还不知道为谁办事吗？
这就是皇上朱由校想要表达的意思。
而且！
沈炼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今天自己要是选错了路，胡同两边可能会出现百余人，自己与丁小小两人都要殒命于此。
沉默半晌，沈炼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既然跟我认识这么久，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性格，我一直都很愿意为了大明做出一些牺牲，但是想让我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不可能！”
说着话，他环顾四周，锁眉道：“若是你们下了埋伏，你也做好了殉职的思想准备，在我拒绝后要把我留在这里，我看你跟皇上都想得太好了，我沈炼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本事还是很好，利用一具尸体挡住箭雨逃离的事情，我沈炼也不是没有做过。”
几句话之间，沈炼已经走到了段景华的身边，而段景华居然没有察觉到沈炼的脚步，心思全都在沈炼的话语之中。
在这个距离之下，沈炼有信心在三招之内制服段景华。
当然，这是段景华之前没有隐藏实力的情况下。
随着沈炼的话音落下，整条胡同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沈炼站在段景华的身旁，一言不发。
段景华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
“哈哈哈！”
终于，段景华发出了大笑的声音。
他笑了好一会儿，抬手拍拍沈炼的肩头：“你把皇上 想的太小心眼了！皇上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说着话，他转身就走：“你的回答，我会如实禀报，不过呢，你的想法可是错的！以后可要注意一些。”
段景华离开了小胡同。
一个人离开的。
沈炼与丁小小离开小胡同时，沈炼曾经想过要跳到院墙之中看看有没有人在这里埋伏，可是想了想，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皇上要真的是想对他动手，他活不到现在，实在是没必要与皇上较真。
反正自己今天没事就行了，墙内有没有人，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是夜。
凉风习习。
沈炼捧着一碗茶站在院内，昂头看着天空的皎月发呆。
当初若是没有帮助陈乐瑶， 天晓得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或许这会儿正在跟锦衣卫内的人一样混吃等死吧。
“沈大哥，你在想什么？”
丁小小一瘸一拐的来到沈炼身后，给他披上一个厚实的大氅。
沈炼笑了笑，问道：“你没来过京城是吗？要不要明天我带你四处转转？”
“好呀！”
丁小小连连点头，可是想了想，她又摇摇头：“不了，还是等沈大哥忙完了我们再去吧，而且等到圆圆姐她们回来了会更好，沈大哥虽然熟悉京城的一切，但是京城哪里有什么，沈大哥还是说不清楚的，只有女人关注这些，才会知道哪里有好玩儿的，好吃的。”
“男人不也会关注自己喜欢的？而且谁说关注了喜欢的一方面，就不会再关注剩下的……”
话说到一半，沈炼忽然一愣。
朱由校喜欢木匠是事实，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把天下都交给魏忠贤啊！
魏忠贤混到现在，已经算是权倾朝野，但最后代表的还是朱由校的代言人，真正能让他决定的大事，少之又少，他就是贪得厉害，而这是朱由校默许的。
正如朱由校所说，他身边的人很多，但是能用的人很少。
东林党的人确实公正，但是他们办事的效率很差啊！
魏忠贤贪，但钱花的多，贪得多，他能把事情办的好看啊。
朱由校并不是不知道魏忠贤的可恨，而是不得不依赖一个这样的人。
因为东林党、齐党、浙党……这些党派的能人太少，能办事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皇室要管理一整个天下，而不是一两万百姓，不是单靠正直就能解决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