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箭雨
“原来，皇帝也不是这么好做的啊。”
沈炼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无奈的叹了口气。
丁小小此时正盯着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噙着泪，不言不语。
一夜安眠。
沈炼第二次给丁小小上药，也不知道是因为杂乱的思绪还是因为第一次时有了心理准备，两人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草草的了事。
在京城的这三天。
沈炼每天都带着丁小小四处闲逛，因为身份的原因，很多寻常官员都不能进入的地方，沈炼都可以随意的进出，包括城中第二高楼，大理寺的卷宗阁，沈炼也带着丁小小逛了一圈。
也就是这三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沈炼的身边又多出来了一个绝世美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聪明，但被沈炼疼爱的程度，或许比陈圆圆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肥皂厂的事情，小六子也在面见沈炼的时候详细的说了沈炼不在京城时被人针对的惨状，配方已经丢失，别的肥皂厂都开起来了。
现在使用沈炼的肥皂厂的肥皂的，不是老顾客就是一些不敢得罪沈炼的官员，生意相比较以往简直是……惨不忍睹，赚的钱刚好可以够现在的开销。
对此，沈炼只是让小六子继续在肥皂厂做事，并提醒他读书的事情，让他好好的呆在京城不要想着别的事情，安心的过日子，朝堂中的事情不要理会，若是有人要来封肥皂厂，让别人封了就是。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沈炼带着丁小小离开京城。
这一回，沈炼学乖了，改为马车了，等到山路不好走的时候直接丢弃马车，把马鞍上的圆环卸下来，让丁小小横坐在他怀中回西南。
相比较沈炼在京城之中的安然几日，西南的局势在沈炼离开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秦士文带来的士兵足足有六万人，但进入西南之后他才感觉到了兵力的不足，前方一旦征战，就意味着后方空城无人看守，即便是有李自成与之一同配合，那也只能兼顾两方，并不能在那些土司的合力联手之下夺得优势。
而许显纯也在这一次次的战斗之中显露出了自己的本心，好几次战斗明明是可以获胜的，但许显纯带着那三万酒囊饭袋在后方就是只顾着看戏，看着快胜利了，他们才去援助，看到失势，有了战败的迹象，他们就果断的选择退离。
原本安排好的布局，只要许显纯按照李自成或是秦士文的命令去做，那对他而言就是白捡功劳，可这小子就是恶人恶心，根本就不按照命令去做，以至于好几次能胜利的战斗全都以失败告终。
是日。
正午时分。
在临江府与姚安府交接处的白月峡内，一场战斗正在进行。
李自成的三千成字营的士兵全副武装，面对五千敌军毫不畏惧，毅然向前进攻，单是凶猛的气势就比对面高出一筹。
与之交手的是名字叫徐德的土司，其占据姚安府某地多日，手中的兵马只有五千，但胜在火器较多，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人敢主动的冒犯他。
而这一场战斗的原因，则是秦士文早早的谋划好的。
秦士文为了让许显纯跟着一同出兵，让许显纯跟着一同带在后方，由战斗经验最丰富的成字营士兵在前方当作诱饵，一旦战事发生，他们可以快速救援，围剿敌军。
可意外总是再不经意之间发生，后方秦士文的队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两千人拖住了前行的速度，以至于前方的战事已经发生，后方的援兵还是没能赶到。
“杀！”
嘶喊声回荡在峡谷之中。
李自成抬手一刀斩杀扑向自己的那名敌军，目标明确，与十几名亲信一同朝着对方主将徐德的位置冲刺，只要杀了徐德，对方必定会投降。
“将军小心！”
突然，一名士兵飞身将李自成撞到。
噗。
一道银光闪过，士兵的胸口处爆出血花。
“小虎！”
自己最亲近的一名手下就这样倒在眼前，李自成登时双目血红，起身就冲向徐德的帅旗所在的方向。
咻咻咻~
就在这时，破空音不断传来。
下一刻，遮天蔽日的箭雨从天而降。
“他们疯了吗？不分敌我吗？”
一名士兵失声惊呼，可话音未落，敌军已经将长刀刺入他的胸口。
“我的兵！”
眼望着自己的士兵就这样到在眼前，李自成目眦欲裂，歇斯底里的嘶吼：“徐德，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
“将军小心啊！”
这时，一名士兵高举着敌人的尸体靠近李自成，在失神的李自成恍惚之时，将他压在身下。
丁零当啷。
箭雨落下。
没有想象中的哀嚎声。
眨眼间，战场之上已经变得极为安静。
李自成也在热血流在脸上的时候清醒过来：“我，我中圈套了！？”
他一把推开身上压着的那名士兵，以及士兵之上的敌军尸体。
这些强力的箭矢将那名一心只想保护他的士兵与敌军的尸体钉在了一起。
这一刻，李自成的眼中出现了罕见的平静，他环顾四周战场，残留的士兵们都从敌军的尸体中或是掩体之中爬出来。
如此之多的箭矢，一定是用强弩从高往低发射的，并且敌军的数量极多。
李自成嘴里喃喃自语：“我的兵，我的兵……”
“赵虎、秦二、宋立……
”
他走在战场上，嘴里挨个的念出那些士兵的名字。
残留的这些士兵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剩下的全都死于箭雨之下。
他们无处可逃，徐德的人更是无处可逃，想要报仇，他们也已经死在了箭雨之中。
“是谁？是秦士文吗？不可能。许显纯吗？不可能，他跟秦士文在一起。”
李自成嘴里小声的嘟囔着，全忘了那些箭矢的主人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将军，快走吧！”
一名士兵瘸着腿来到李自成的身边，刚说完这句话便见到李自成直挺挺的倒向后方。
两千五百人啊！
这些成字营的士兵可都是他一个人一个人的教出来的，倾注的心血，灌输的思想，他全都不留余力，甚至连自己引以为傲的武艺也毫不保留的教给他们，可他们居然……
此时莫说是他，任何一人也会暴怒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