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一路北上
前面两个阶段很好理解，只要沈炼秘密返京，就很容易办成。
可第三阶段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觉得步子迈得有些太大了。
李子染疑惑道：“老大，清除海盗的确对贸易有益，但未免有些过于好大喜功了，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确定！”沈炼很是认真。
对于部下们的疑惑，沈炼没有丝毫不满。
“改制相当于新政，触犯多方旧势力的利益是必然的，但我们需要将这种矛盾向外转移，不能在我们内部进行消耗。”
“另外都要记住，改制意图不单单是为了改变濠镜澳，而是借此机会重启海禁。”
“现在东林党不愿意开启海禁的主要借口，是说海面倭寇和海盗太多，打开海禁会导致沿海地区遭到袭扰，而我们借此机会扫清海盗的同时，主动与各国进行贸易来往，增加财政收入，激发内部生产力度。”
听到这番解释，众人恍然大悟。
沈炼淡然道：“既然要做事，眼光就放长远一些，大明之弊病并非一朝一夕能够革除，你我不来做，那谁来做？”
“靠阉党？还是东林党那群伪君子？都别对他们抱有希望！”
“不开海禁，大明迟早会亡！”
依靠大明现有基础，如果单纯平定内乱，剿灭外寇，或许还能够续命百年左右。
可长久积攒下来的底层矛盾难以抹平。
到时候，只会周而复始，层层递进。
两百年前西方国家就开启了大航海时代，进行文化和学识交流，推动工业和经济双重发展，再加上他们不断处于分裂战争状态，以及疾病瘟疫的肆虐，人口不断迭代，刺激整体思想前进。
后世穿越而来的沈炼，很清楚在三百年后，中原大地会遭到怎样凄惨的肆虐。
改变大明，不仅仅是为了挽救大明，而更是为了挽救三百年后的后代！
濠镜澳改制，就是一个绝佳契机！
不必让世人完全理解，只需要看到改制之后的新模样，则会引来更多的人进行追随。
毕竟，谁会怀念以前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呢？
沈炼旋即命人拿来一坛好酒，倒在每个人面前的酒碗当中。
只见沈炼端起酒碗，朗声道：“诸位，就让我们在所谓的蛮夷之地，为大明开创出一条新的出路！”
“改制！”众人齐声道！
啪！
酒水一饮而尽，以此为盟约，共为党羽，肝胆相照！
回京之前的准备差不多了。
奏报大体完成，沈攸之还需两日时间进行完善和纠正细节，沈炼则将“改制新政”写成了一份新奏报，准备秘密返京时一起递交给朱由校！
商议结束后，沈炼与一众心腹敲定改制方向。
“此次秘密返京，我只会携带李七叶，你们留在濠镜澳稳住局势，千万不可出现乱子。即便会有阻碍，你们也得先行将操练水师提上日程。”
沈炼另外叮嘱道：“做事之前，你们共同商议，以沈攸之的意见为侧重点，参考汪寿带来的情报信息，不可莽撞行事，凡事都得慎重。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对了，老大，姚晟和小涛怎么办？”沈攸之问道。
“留在你们身边，必要时候让他们出手做些脏事，不必太过循规蹈矩。”
做事慎重归慎重，但在特殊时期，遵循迂腐规矩更加坏事。
讲究的就是一个变通！
沈炼说完这些，立马就返回收拾东西。
两日之后，秘密离开濠镜澳，除去心腹外无人知晓沈炼动向。
一路北上！
……
途中，沈炼却让李七叶和自己突然改变方向。
李七叶诧异问道：“老大，咱们不是要返回京城吗，你这好像是要去广州府啊？”
“对，我们从广州府北上，大不了绕点路。”沈炼说。
“为何？”
“在此之前，我得去拜访一下赵琼。”
濠镜风波算是落幕，但吴桐背后的靠山还是没有显现出来。
纵然心中有了猜测，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沈炼还得斟酌是否要告诉朱由校。
出现半点差池，就成了挑拨皇室的罪名了。
只不过，赵琼对于沈炼的到来，非常不欢迎。
抵达广州府时正是午间。
赵琼得到消息，连忙把二人带到一处隐蔽地方，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质问道：“沈大人，你是想害死赵某吗！”
“怕什么，没有人会盯上我的。”沈炼自信道。
“现在广州府风声鹤唳，人人都以为濠镜澳要大变天，现在不少人都要冲着我报复呢！”
赵琼语气中带着愤怒，也有无奈。
出现这种状况，属于正常，吴桐身死导致大量利益链崩裂。
赵琼为此还出了不少力。
沈炼他们不敢动，怨气自然就发泄到赵琼身上来。
七天内，不管是卫所衙门，还是自己的私宅，光是箭矢就有十几根，家中老母还无缘无故遭人殴打，现在还没抓到行凶者。
赵琼早就打了退堂鼓。
可没想到，沈炼会在这种时候，悄然来到广州府。
“沈大人，就算我求您嘞，这种时候我们都避避风头可以吗？”
不管如何，赵琼都不想父母受到伤害。
沈炼表示理解，但话锋一转，问道：“你现在选择退让，可吴桐身死不能复生，他们损失的利益也无法挽回，难道就会因此对你放弃报复么？”
“实际上他们要报复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这是在逼你站到我的对立面。”
“这次来找你，是有另外的事情拜托你去做，只要能找到那个人，我一定会保你全家无忧！”
赵琼固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从事实角度来看，此次若非没有他的帮忙，许多事情未必会有想象中的顺利。
沈炼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会尽全力保住赵琼，也是收服人心的一种手段。
“沈大人……您是指，要我在广州府找出信王？”
面对疑惑，沈炼再次点头，缓缓说道：“吴桐留下的烂摊子很多，如果不解决干净，他是不会走的。也就是说信王一定还在广州府，找到他之后，我会亲自与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