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念想終結於記憶（下）
第二十六章（下）
1号D级人员又凑近了一点，想要看的更清楚。
“念想终结于记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出来。
“‘念想终结于记忆’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胡扯的？”
王大锤一皱眉。
“什么？你能看见……懂？”
一名队员看了一眼王大锤，替王大锤发了问。
“为什么看不懂？这就是我的母语啊？任务就是读一遍这个？”
看着屏幕里光滑的石壁，上面明明什么字符都没有。王大锤和队员们面面相觑，疑惑之余，又向他确认了一遍：“我们警告你，如实汇报，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嘿！不能这样啊！不是都录下来了吗？就这，就在这，别装没看见！”
1号D级人员扭头看向潜艇，又扭过头去，指着那圈凹槽说――看起来不像是在胡编乱造。
“别激动，你继续。”
“上面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往左右两边各游了一段距离，然后汇报。
“好，下一步，游到凹槽中间。”
“这样吗？”
他游到了那圈凹槽中间，抬头看了看斜上方停着的潜艇。
“越过去，到另一边。”
“然后呢？”
他进入了100米之后的地方――禁区。
“有什么发现？或什么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不是我的错觉，虽然我很久没有潜水过了，但是，以我的经验可以判定，这么深的地方，水压不该是这样。”
“好，我们记下了，注意到墙壁上的那些竖线了吗？以它们为标记，绕着圈往下游。”
“多远？”
“中途如果看到壁画，那就停下来。”
“底下有多深？”
“往下游，别废话。”
队员驳斥了他，凶狠地命令道。
1号D级人员以螺旋的轨迹绕着圈、贴着墙，边寻找着壁画边往下游，直到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按时间算，他可能已经游了几十米了。
“1号，收到回复，你还在往下游吗？”
王大锤盯着他头戴着的摄像机传来的录像问。
“报告，是，还没有发现壁画……这些雕刻是怎么回事？线条为什么这么笔直？”
“你是不是还得问为什么这里这么深？我什么时候能游到底？这该死的任务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王大锤的话音量不高，却有种莫名的威慑感。
“抱歉长官，我多嘴了，但我真的没见过这种地方。”
这个D级人员识趣地道歉。
又游了一会儿，他突然慢慢地停了下来，看镜头，他正在左顾右盼、上看下看。
“有什么问题吗？”
一名队员见状问道。
“什么问题？”
“你停下来做什么？看到壁画了？”
“什么壁画？这里好黑，你们在哪儿？”
TM的什么情况？你给我装傻？
这名队员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忍住了：“继续游。”
“往上还是往下？”
“你别得寸进尺。”
“什么？怎么了吗？不问清楚我怎么完成你们交代的任务？”
1号D级人员无辜地反问。
“给他重复一遍。”
王大锤在旁边对这名队员说。
“贴边转着圈往下游，遇到壁画停下。”
听完指示，1号D级人员继续往下游动。
“早知道就该给他拴个绳子，我们现在连他在多深的地方都不清楚。队长，之前就看他不老实，他绝对是故意的。”
队员转头看向王大锤，王大锤不用看队员的表情，光听都能听出来，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少许愤怒，估计一会儿，这个D级回来后肯定要被收拾一顿。
“喂？喂！喂――有人吗？”
“我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又开始了……”
这名队员翻了个白眼，冲着屏幕一摆手，吼着骂道：“TM的别喊了，给我闭嘴！你是真想死吗？啊？”
“不，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不才过那个凹槽吗？刚才你们就在我头顶右上方的位置，你们、你们……你们怎么不见了？这是什么障眼法？”
这是活腻了？这家伙不仅得寸进尺，还蹬鼻子上脸？队长，咱们能不能放鱼雷炸一下他？
这名队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一心只想弄死他。
“1号，往下去，游下去，一直游。”
王大锤附身，抓着麦克风说。
“确定吗？我看不见你们。”
“往下去。”
“你们在底下吗？”
“往下去。”
“……好吧，往下。”
所有人都在观察着这个D级人员，画面显示，他在一直往下游，过了几分钟，又一次停下、又一次开口：“这是哪儿？我在做梦吗？这是啥？墙壁？这上面是什么东西？哦、该死的，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1号，听到没？1号？”
“这不是梦吗？我听到了什么？有人在跟我说话？是在跟我说话吗？”
“你不是在做梦，记得你的任务吗？”
“什么任务？你谁啊？”
在一再二不再三，连着装傻三次是什么操作？可以处决了――可能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上来，往上游，我们在上面等你。”
“什么？别想骗我！上面有什么鬼东西？你们休想骗我！”
“喂？喂――”
无论王大锤怎么喊，这个D级都不再进行任何回复，唯有录像画面告诉大家，他在奋力下潜。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1号？”
“谁？”
“你，1号。”
“别再往下了，向上游，我们大概搞清楚了，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话？”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搞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先不说这个，你先上来……”
好不容易，通过大家轮流劝说，1号D级人员才从底下游了上来，期间断断续续停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在疑惑自己所在的处境，游游停停，他刚到凹槽处，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现在开始下潜？遇到壁画就停下来，是吧？”
“说的没错，在此之前，你先把这个绑上。”
其他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念想终结于记忆，”这句话可能是一个暗语般的警示，提醒前来探索的人们，进入此地、越过此槽，想法会随着记忆而改变。
很简单的一句话，为了证实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们给1号D级人员连上绳索，又让他重新往下下潜。
“好了，这样子，我们就知道你下潜了多远了，去吧。”
“好，我出发了。”
“……”
“这是哪儿？”
“TM的，真的是这样！赶紧回来！”
猜测正确，来来回回几次以后，那句话的意思落实了，确实是这样：无论是一直有人提醒还是自己想着，只要进入禁区，记忆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强行忘记一切有关禁区内的东西，不仅如此，电子设备也是一样，就拿录像来说，这些录像都是自动保存的，可人们再回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有关禁区内的地方全部变为了黑色，没有声音，没有画面，调试无效，就像特意没有进行录制一样，什么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