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真實的感情（下）
第二十七章（下）
不止2号D级人员看到了，王大锤和队员们也看到了。
“行，当我没说，这个地方就是你们隐藏接缝的地方吧？”
他靠近了那儿――又一圈凹槽。
“2号，把你看到的东西描述一下。”
“这有什么好描述的？就是一圈凹槽啊~”
他虽然嘴上不屑地说着，但还是照做了：“比上面那个要长，好像……应该比上面那个长上一倍。”
“两米？”
“我这可没尺子，应该是。”
“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收到。”
2号D级人员费了点时间，游了一圈。
“有行字。”
“是什么？”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眼花了，在我看到后它就消失了，你能想象的到吗？消失了！”
可以听出来，2号D级人员的略微颤抖的语气中带着感叹、带着惊奇。
“怎么样消失的？像橡皮擦掉铅笔印？”
“这是什么比喻？才不是那样，就是……就是……你看过电影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
王大锤暗自好笑：“看过。”
“就像镜头突然一转，就不见了，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是眼花了？”
“你看到了什么？”
“‘最真实的情感。’”
“什么？”
“我觉得我肯定是疯了，这肯定是幻觉，对吧？不然怎么可能看到然后又不见了？眼花了，眼花了……”
2号D级人员还在喋喋不休，王大锤和队员们已经开始分析这句话的意思了。
“你们觉得最真实的情感是什么？”
王大锤回头，开口问道。
“爱情和友情首先排除，爱情有时候可能只是为了金钱，友情嘛……背后捅朋友刀子的可不少。”
一名队员分析道。
“有道理。”
王大锤回复。
“亲情？至亲骨肉总不会有虚情假意吧？”
另一名队员稍加思索后说道：“俗话说得好，‘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他旁边的队员开口补充：“父爱如山？”
“嘿！你够了！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你怎么什么便宜都占？”
“我觉得我有了新发现，看起来愤怒才是最真实的情感。”
“大家，严肃点，赶紧想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我们已经吃过亏了。”
王大锤倚坐着控制台，正经的说。
“队长，我觉得是快乐，遇到开心的事，那种气氛是藏不住的，积极的情绪可以感染其他人，所以我觉得是快乐。”
“这么说的话，也可能是悲伤？这种气氛也是藏不住的，快乐是正能量，那悲伤就是负能量，这两种情绪都是可以感染其他人的。”
“情绪是可以被隐藏的，不过，多多少少都会流露出一点，这，很难说。”
队员们争论不休，王大锤一时也想不通，他只感觉，这就和猜谜语一样，答案似乎就在嘴边、在脑海中、在身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就是猜不出谜底是什么，总是觉得差那么一点点，答案就能水落石出了。
“最真实的情感。”
世上情感千万种，真真假假有几何？
这句话，给大家带来了不少困惑。
“哎――你们TM在听我说话吗？”
直到王大锤身后的仪器里传来了2号D级人员愤怒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大家太投入了，以至于把这个D级晾到一边去了：“找到壁画了吗？”
“现在我可以上去了吗？这根本就没什么壁画。”
2号D级人员接着就回复了王大锤，不知为什么，听起来，他似乎有些焦虑。
“队长，他往下游了一段距离，现在大概是116米了。”
队员小声提醒到。
“116米……”
王大锤想了想：“你到底了？”
“没有，底下很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但……”
“没有就继续下潜，别再让我重复这句话。”
“但是……”
“没有但是。”
“我……”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
2号D级人员大概是觉得王大锤生气了；大概是害怕被就地处决；大概是觉得表现不好回去会挨打……再加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畏惧王大锤的，他只好乖乖地下潜，继续寻找着未知位置所存在的壁画。
“呼、呼……”
“2号？”
“呼、呼……”
“2号？回答我。”
2号D级人员大概到了148米的位置，通讯仪里开始传出来自他的不明意义的喘息声。
“呼……收到……呼――”
“你喘什么？别耍花样，你的氧气瓶含量我都有数，现在还不至于让你缺氧喘成这样。”
“不是……不是缺氧。”
“那是怎么回事？”
“我……”
“你什么？”
“呼……啊――”
“……”
他崩溃似地像野兽般嘶吼了一声，王大锤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复。
“上帝！长官！求求你了，让我上去吧！我撑不住了！我会死在这里的！”
他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王大锤捂着耳朵听完了他的哀求。
“有什么在威胁你吗？”
除了我――王大锤心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2号D级人员的声音戛然而止。
“……2号？2号？你在听吗？”
“……呼……”
“2号？是你吗？”
“……不行……”
“什么？2号？你在说什么？”
“不行！”
2号D级人员的喊叫声再次传来。
“TM……什么不行？”
王大锤有点懵逼：这货是犯什么病了？
“让我上去！我要上去了！我感觉底下有东西！它在看着我！它要上来了！我会死的！”
2号D级人员带着哭腔，边喊边拼命往上游，速度不慢，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劝阻无果，王大锤只好按下了按钮，一股刚好可以击晕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人类的电流，顺着由绝缘体包裹的钢丝接触到了2号D级人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充斥了全身，他即刻陷入昏厥状态。
片刻后，2号D级人员醒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是不是能冷静下来了？”
王大锤问他。
“噢……”
2号D级人员感到浑身酸痛，头有点疼――谁被电晕过去会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啊！为什么我还在这个鬼地方？”
他反应过来后，抱怨了起来。
“2号，你没死，所以，底下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你的，继续往下游。”
“不……骗子……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确定？呼……呼……底下――不――”
他又开始惊叫着往上游，无奈，王大锤只好再次按下按钮，电晕了他。
“怎么样？还要再来一次吗？”
这是2号D级人员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你们这群疯子！混蛋！想玩死我吗？啊？早说啊！我可以死给你们看！”
他疯狂地拉扯着绑在腰间的绳索，想要挣脱，这样，他就不会被电晕，他就可以远离这里了。
这当然是没用的。
往上游会被电晕，醒来还是待在原地；往下游不知终点，本能会驱使他停下――2号D级人员开始抓狂了。
王大锤和队员们用尽方法、费劲口舌，换来的结果却只是徒劳无功，他宁死不屈，就算一次次被电晕，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仍是想方设法拼了命的往上游，尽可能远离身下的未知空间。没办法，王大锤只好先让他回来。
“啪――”
不知是因为没了水的浮力所以重力恢复，还是因为游了太久所以体力耗尽，2号D级人员腿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板上，自己也不起来，搞得像是个高位截瘫的病人似的，队员们先是一愣，随后上前，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来。
“你到底――”
王大锤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了他涣散的瞳孔，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在喘着沉重的粗气，双眼发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喂？”
王大锤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几下过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给了点反应。
“……带下去。”
“是，长官。”
选人的时候，王大锤和队员们都看过资料，可以确定，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深海恐惧症，也没有幽闭恐惧症，是三个健康的人。
“看出来了？”
“是，长官。”
“你也是？”
“是，长官。”
“报告长官！我们都看出来了。”
对啊，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
面对未知的事物，人们总是充满了敬畏之情，因为不确定、不了解那是什么，是否会伤害到自己，人类本能的反应就是先要保护自己，不止人类，许多动物也是如此，最好的保护方法，便是远离，害怕了，自然会做出行动。
恐惧源于内心深处，对未知事物的本能的反应。
最原始、最纯粹、最真实、最无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