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起點就是終點（中）
3号D级人员伸出左手，歪着头摸索了起来：“摸到了。”
“按下去。”
随着按钮被按下，他的视野变成了绿色――比之前明亮了不少。
“喔~这是夜视功能吗？”
“聪明，管用吗？”
“管用，但是我……还是看不了太远。”
“什么意思？”
“就是……嗯……”
“像有一团黑雾在底下挡住你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摄像头吗？”
“它和护目镜的材质一样。”
“挺好，至少我能看的稍微清楚一点了……”
前两个D级人员太容易激动，王大锤便没有把这项操作告诉他们。
“‘起点就是终点。’”
3号D级人员发现了凹槽内的文字，向王大锤报告了它的内容和位置：“在1.5米的位置，也就是这圈凹槽的中间地方。”
“好，先不要动，我们得想想这是什么意思……”
“收到。”
王大锤给他下达了指令，小声念叨：“这回，是什么？”
“起点就是终点？”
一名队员眼睛一亮，叫了出来：“我知道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说说看。”
王大锤和其他队员们看向这名队员，这名队员则兴致勃勃地继续说：“听说过‘莫比乌斯环’吧？它是一种只有一个面和一条边界的曲面，也是一种重要的拓扑学结构，这个结构可以用一个纸带旋转半圈，再把两端粘上，就能轻而易举地制作出来。事实上，有两种不同的莫比乌斯环镜像，它们相互对称，如果把纸带顺时针旋转再粘贴，就会形成一个右手性的莫比乌斯环，反之亦类似。”
卧槽，有门！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莫比乌斯环的性质就很符合“起点就是终点”这句话，因为它是一个循环的结构，所以它是没有尽头的，如果在上面画一条线当做起点亦是记号，然后让一只虫子在上面爬动，那么这只虫子不用翻越任何边界，一直走直线即可走回这个起点，一直下去，重复路线，没有终点，或者说，起点，就是终点。
“干得漂亮！你是怎么想到的？”
队友抬起胳膊，嬉笑着捶了他一下。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呗！”
他谦虚地回答。
“这是个好的想法，这个谜语有眉目了。”
王大锤思考着说：“那我们就顺着莫比乌斯环这个线索继续想下去。”
“克莱因瓶。”
“潘洛斯阶梯。”
“接近了，接近了……”
王大锤重复着这三个字，来回渡步，突然，他停了下来，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背对着提出莫比乌斯环的那名队员问：“你刚刚，是不是说过拓扑学？”
“是，队长，我说了。”
“那就是这样了，这些，都是与拓扑学相关的东西，或是悖论、或是理论上行得通但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它们有个共同的特点：无尽，循环，轮回。”
“队长，这听起来像是SCP-970？”
“是，没错，一种空间异常现象，这恐怕就是了。”
王大锤抿着嘴，皱着眉，盯着屏幕，思考着什么。
“这样的话，3号如果进去，会不会回不来了？”
“有去无回那这任务还怎么做？”
大家突然担忧起来。
“来都来了，都站在边上了，不试试岂不可惜了？”
在更多的负面情绪蔓延到大家当中之前，王大锤发话，将大家重新拉回了正轨。
队员们看着王大锤，意识到自己不该说丧气话，一个个都闭上了嘴，王大锤扫视了一遍他们，然后重新与3号D级人员连线：“呼叫3号，收到回复。”
“是的，收到。”
“接下来的地方可能会很深，坚持游下去。”
“是的，我已经有准备了。”
“哦？”
“刚刚我想了想，粗略地算了一下，这地方好像是有规律可循的。”
3号D级人员一边下潜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
“怎么说？”
王大锤问。
“嗯……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
“刚开始我还没注意，后来我才觉出来，第一圈凹槽是一米长，第二圈是两米长，第三圈是三米长，它们之间的――”
“间隔距离也是逐级递增？”
王大锤抢着说了出来。
“没错，从这些雕刻来看……嗯……第一圈凹槽后，雕刻的竖线是每一条为一组，100米后，是第二圈凹槽，凹槽后，竖线是每两条为一组，200米后，就是现在我正在下潜的地方，第三圈凹槽后，是每三条为一组。”
“队长，照他的想法来推论，倒是极有可能是真的，除了非禁区的那100米……”
这名队员看到了王大锤伸出来停在半空的手――那意思是叫他不要说话。
王大锤是知道的，非禁区的那100米，雕刻的横线数量是自上往下、从一到九，正好可以和禁区内雕刻的竖线相对应。
“一米凹槽，100米间隔，两米凹槽，200米间隔，三米凹槽，300米间隔，四米凹槽，400米间隔，五米凹槽，500米间隔，六米凹槽，600米间隔，七米凹槽，700米间隔，八米凹槽，800米间隔，九米凹槽，900米间隔。”
王大锤把设想的结构按顺序说了出来。
900米的间隔过后，是否就是这个地方的底部？
大家都这么想，但是，还是要眼见为实才行。
“还有这些墙上的竖线也是，间隔为多少米，这些竖线就是几条为一组，例如刚刚的那段距离，两米的凹槽后是200米的间隔，这200米石壁上面雕刻的竖线就是每两条为一组的。”
3号D级人员补充道。
“队长，队长，开始了！”
一名队员提醒了王大锤，王大锤转而看向绳索。
滚轮已经停止了转动――这说明，3号D级人员停下来了。
再看显示屏，通过摄像机传来的画面却告诉王大锤：3号D级人员没有停下来，他还在继续下潜。
“3号，停一下。”
王大锤对他说。
“有什么指――卧槽！你们把绳索切断了？”
3号D级人员仰头，看到了像海草般随着海水的流动而摇摆飘动的绳索――这绳索是嵌入了钢丝的，重量可能不是太重，但却也不至于出现如此这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