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起點就是終點（下）
王大锤眉头一紧，叫队员们检查了一番：“没有，绳索很直，这说明它应该是连在什么东西上的。”
怎么回事？是幻觉吗？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3号D级人员一愣，质问道。
“他在多少米的位置？”
王大锤问队员。
“队长，3号位处于约334米的深度。”
队员立即汇报。
“回收绳索试试。”
“队长，机器拉不动，感觉被拽住了。”
王大锤沉默了一会儿：“3号，往回游，回到凹槽处。”
“好。”
3号D级人员开始往上游。
“你在上浮吗？”
“对――你看不见吗？”
他摸了摸便携式头戴摄像机。
“看得见，但我要确定一下。”
王大锤扭头看向队员，那名队员看了看绳索，对王大锤摇了摇头――绳索还是没有任何变动。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3号D级人员停了下来：“我已经游了几十米了！应该早就到――不，早就过了那个凹槽了！”
“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我确定！”
3号D级人员是个经验丰富的资深潜水爱好者，在这儿，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噢……MD……我得冷静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好极了，他比前两个D级要懂事的多，遇到情况知道要先稳住情绪――王大锤心想。
“做个记号。”
“用什么？我身上可没有――”
“在你左胸前的口袋里。”
“荧光棒吗？”
3号D级人员照着王大锤的话，打开了左胸前的口袋，里面有一些棒状的小棍。
“你会用吧？”
“哦~拜托，这谁不会啊？”
他取出一根，按下了底部的按钮，整根棍子瞬间亮起了荧光橙色，然后，他把它放到了雕刻字符而形成的空隙中。
“接下来，继续向上，注意，走直线。”
“收到。”
有了记号，心里似乎就有了目标，3号D级人员用更快的速度往上游去，但没多久，王大锤便听到了他颤抖的声音：“长官？见鬼了……我好像看见前面有东西……”
“那是绳子吗？”
“好像是绳子，我身上的这个，让我游近点再看，稍等一下。”
3号D级人员游到前面，看清了这个东西，没错，确实是绳索，连在自己身上的绳索的另一头，它，断掉了。
“这是被切断的吗？”
王大锤看着像。
“是的，被切断的，看，这个横切面……真整齐……钢丝都断了……”
3号D级人员抓着绳索的那头，仔细地观察，描述了一下，声音里藏着疑惑――这是怎么断掉的？
“这可是强化过的钢丝，没个锯子是弄不断的，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队员们惊呼。
“你们问我，我问谁？”
王大锤也想知道。
“我继续游了，长官。”
“继续。”
3号D级人员放下了手里的绳索，继续往上游动――与其在这纠结绳索是怎么断掉的，还不如实事求是做点有用的。
“连线阿尔托·克利夫博士。”
“是，长官。”
王大锤对队员说。
“嗨，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很快，阿尔托·克利夫博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嗯，我们遇到了个小问题，空间扭曲会对物品有伤害吗？”
“这个啊……看情况了，都有可能。”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顿了顿：“出什么事了？”
“长话短说，我们在这遇到了空间扭曲，连着D级的绳索被切断了，我们这头的绳索一切正常，但拉不动。”
“哦我的老天！这不可能！看到没？看到了吗？那个！记号！我刚才留下的记号！长官？记号！你看见了吗？”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还没来得及回复王大锤，3号D级人员的惊叫声就传了出来，王大锤把画面分享给了阿尔托·克利夫博士。
石壁上，一处地方，放着一根荧光棒，明晃晃的荧光橙色，本该代表热情澎湃、激情四射、朝气蓬勃，用于警示色也应当是这样，可现在，它的出现，在这里显得格外扎眼。
“噢……他这是走不出去了？”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问。
“3号，稳住，别慌。”
王大锤劝慰道。
“我稳不住！我怎么可能不慌？这里又不是在操场跑圈，一圈过后还能回到起点，这里可是个直上直下的地方，我可是一直在直线前进！结果呢？结果呢？”
3号D级人员用颤抖的声音强调道。
“把他交给我。”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要求。
“好。”
王大锤将博士加入了连线。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长官？你在吗？”
“3号？”
“什么？你是谁？”
3号D级人员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
“帮你重回正轨的人。”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回答。
“谢天谢地，不管你是谁，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该怎么做？我要离开这！”
“对对对，我知道，你不如试试……往下游？”
“什么？你是认真的吗？我上都上不去，你还让我往下？”
3号D级人员表示不能理解。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吧。”
他开始往下游。
“嘿？那什么东西……那是……我怎么又回到这了？”
记号，荧光橙色的记号，再次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看来往下也行不通啊……”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若有所思般地念叨了一句。
“现在呢？我该怎么做？再往上吗？”
3号D级人员慌了神，往上游去，阿尔托·克利夫博士盯着屏幕，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大概是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他默许了。
“哎？那个头呢？”
“什么头？”
“绳子的另一头，我敢肯定，我比之前游的都要远，但是，绳子的尽头不见了。”
3号D级人员抓住绳索，开始往下拉拽。
“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王大锤看着他的举动说。
他没有理会，继续拉着，过了得有7~8分钟，疲惫使他停了下来：“哦……啊……我不明白，这东西怎么……它的尽头在哪儿？”
3号D级人员拉到身边的绳索已经一大团了，可是，抬头往上看过去，依然望不到绳索的尽头，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这情况还挺有趣的……”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说了一句风凉话。
接下来，3号D级人员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其中不乏阿尔托·克利夫博士教给他的办法，但不管用什么方式，始终，他总是会回到记号那里，原地徘徊。
氧气快要耗尽了，还能撑10分钟。
3号D级人员已经绝望了――如果这十分钟内再找不到突破这里的办法，他就要因缺氧而死在这里了。
“这TM的就该把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用上。”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骂了出来，紧接着，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我不认为这东西会管用。”
5分钟。
3号D级人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或许，他死了，这个异常就消失了，前两个异常不好像也是一次性的吗？”
王大锤沉重又无可奈何地说。
1分钟。
3号D级人员放弃了，闭上眼睛，身体放松，原地等死。
“我TM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是这样死的，什么狗屁东西，都滚吧！”
氧气耗尽。
缺氧，呼吸困难，窒息……
心跳加速，渐渐慢下，直到停止……
弥留之际，3号D级人员想到了自己初学游泳时不小心被呛到的感觉，但这，比那要难受的多。
思想，已停止。
意识，在消散。
感觉，不复存。
死亡，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