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想听
坐在车上的孟助理，一边编辑完短信一边打转向灯，什么哄老婆，连蒙带骗这叫哄么。
傍晚五点整，莫初桐猫腰坐上后座，卓楚岩揽住她的腰，她的手指被他把玩在掌心，莫初桐指间酥.痒，低头一看，卓楚岩的大拇指指腹压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
她的背脊下意识的紧绷，卓楚岩的力气很撩人，揉过她的指骨，莫初桐抽出手，又被卓楚岩重新捉回去。
卓楚岩忽然凑到她耳窝上，她今天戴了一对流苏耳坠，垂在她锁骨上。
莫初桐往后避了避，她耳根泛红，卓楚岩把她的手放在腿上，莫初桐绵软的手心硌在他裤腿的打火机轮廓上。
她惊讶的抬起眼睫，包里的手机被卓楚岩攥在手上，他捞过她的手指摁开指纹锁。
他打开自带的相机功能，低了低下颔，贴在她发漩上，咔擦一声拍下一张照。
莫初桐：“……”她朝后视镜瞥了一眼，司机面不改色的开车。
“不是说前置摄像头坏了么？”卓楚岩挑了挑眉。
莫初桐没说话，前置摄像头坏没坏他心里还没有数么。
卓楚岩点开她的朋友圈，刚才的合照被他上传，他几乎快碰到发表两个字。
莫初桐伸手去抢手机，她眼圈发红，着急的不得了：“卓楚岩。”
卓楚岩轻松圈住她的两只手腕，莫初桐瞪他：“你怎么不干脆随身带个手铐？”
“提议不错，”卓楚岩把手机屏幕搁到她眼皮子底下，“天天把你拷皮带上好不好？”
莫初桐眨了眨眼，演技上身，瓮声瓮气喊了一句：“老公。”
她的声音很轻，卓楚岩拉下车内挡板，捧住她的脸廓吻的很深。
莫初桐下车时抓了抓塌下去的发尾，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卓楚岩勾住她的指尖，牵着她的手朝雅间方向走，十指相交，他摩挲着她的指甲盖。
“我去补妆。”莫初桐推开他。
站在洗手池前，莫初桐简直欲哭无泪，暗自咒骂卓楚岩。
她脸上的妆容快被卓楚岩吃了个干干净净，这人属狗的吧，他难道不嫌弃化学试剂么。
幸亏她自带神器，瞬间雾化肌肤的E大饼，山茶花腮红晕开。
然后莫初桐盯着镜子看了三秒，她下定决心要和卓楚岩从今天开始分床睡，锁骨边上的红印暧昧，成串的排队似的一直到她低心领上。
她无奈的把发梢堆到胸前。
莫初桐大大方方站在脱鞋石上，旁边的门房摆鞋人接过她的高跟鞋。
雅间移门被拉开，卓楚岩坐在榻榻米上朝她招了招手，她脚趾尖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硬着头皮朝对面的山本夫妇用日语说了句你好，她挨着卓楚岩坐下。
山本先生看上去很年轻，作为四十岁的男人身材保管良好，山本太太肩上披了一件黑色开衫，妆容精致，笑起来眼角露出浅浅的鱼尾纹。
正规的日料很讲究食用顺序，莫初桐面前依次摆放着碟碗。
莫初桐不喜欢吃日本料理，她更喜欢吃火锅，只是这几年她胃不能吃辣，不能吃辣的火锅也失去了意义。
莫初桐手上一热，卓楚岩摊开餐巾，替她擦拭着。
对面的夫妇俩各自摆放餐巾，莫初桐都不好意思抬头。
莫初桐的筷子基本上没离开过红酸梅，她宁愿吃木鱼花都不想碰刺身。
卓楚岩和山本先生谈论的东西她听不懂，也不想听。
如果做人能像QQ一样隐身，她现在挺希望自己有这个功能的。
当卓楚岩一边说起净资产收益率的问题，一边还不忘把天妇罗汁碗端到莫初桐面前时，她动作一顿，不经意间撞进对面山本太太温柔的眸光。
山本太太朝她笑了笑，和公式化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卓楚岩虽然霸道了点，独.裁了点，流氓了点，但对她还算不错。
莫初桐不是没有认真思考过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可能性，她唯一的恋爱经历在他面前显得苍白，说不定自己就是个接盘侠。
毕竟卓楚岩看上去可不像原装出厂未经调.教的老公。
一顿饭下来，她成功的把卓楚岩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转化为自己对他的质疑。
卓楚岩搂过莫初桐的肩，和山本夫妇告别。
“卓太太很可爱呢。”山本太太看着他们的背影，“今天看到他们，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了。”
山本先生穿上大衣外套：“是么？”
莫初桐被卓楚岩绊住小腿，被迫仰躺在后座上，卓楚岩顺手关上车门，她才反应过来司机不在，雾气蒙蒙的窗外，司机的人影站得很远。
她握紧拳头，酝酿着情绪。
“不喜欢吃刺身，还要陪我来？”卓楚岩的眼距离她很近，她看到他细密的睫毛。
莫初桐少有的质问他：“不喜欢下雨天，是不是可以不用出门？”
卓楚岩的身上有股清酒的醇香，他拨过她额前的碎发：“完全可以。”
莫初桐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我不想当全职太太。”
晚上莫初桐洗完澡出来，卓楚岩站在阳台上讲电话。
莫初桐裹着毛巾胡乱擦过滴着水的头发，她想睡侧卧。
她和卓楚岩既不像表面夫妻，又不像正常夫妻。她想起刚开始认识他那两年，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学习和游戏占据她的高中生涯，而卓楚岩在生死一线间，也许两个终点不同的人确实走不下去。
莫初桐觉得自己其实骨子里天生有自私的因子，她很少会心情低落，简称丧气满满。
她是她自己的灾难，卓楚岩在这场灾难里占比四分之三。
其实她连她一个人都负不了责，又怎么对卓楚岩负责。
莫初桐捂上脸，任何一道情感问题的答案都很简单，分手下一题。
卓楚岩拿过她手中湿漉漉的毛巾，取出柜子里的暖风机给她烘头发。
他的指缝穿插过她的发梢，垫在她后脑勺，莫初桐一脸欲言又止看着他，亮澄澄的眸光，像天上的月牙盛满星星。
卓楚岩的吻印在她额上：“小福星。”莫初桐被迫仰着后颈，下颔磕在他胸膛里，她清晰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卓楚岩，我……”她话才说了开头，他的名字在她唇齿间盘绕，像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卓楚岩捞住她的腰，她牙关咬得很紧，卓楚岩察觉到她的僵硬，狠狠的对着她的下唇瓣嘬了一口。
莫初桐陷进柔软的床单里，她屈了屈膝，卓楚岩压在她身上。
“我有话和你说。”她的眼神坚定。
卓楚岩揉过她的后腰，冰凉的皮带搭扣贴在她小腹上：“我不想听。”
莫初桐扯过被子一角，欲盖弥彰的盖在肩上，无精打采的问他：“和山本先生谈拢了？”
卓楚岩的动作停下来，他拨了拨她的发梢：“莫初桐，我不喜欢你在我身下喊别人的名字。”
莫初桐被他的话噎住，她移开视线，逃避的姿态：“可是我还是有话和你说。”
卓楚岩捏住她的下颔，她的眼睫更低。
他眸光紧锁着她，莫初桐本来做好的心理建设一瞬间崩塌，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要搬去客房睡。”
“你再说一遍。”卓楚岩从她身上移开，摸到床头柜的打火机，啪嗒一声燃起火光，他却放下烟盒。
莫初桐看着他背光剪影里的轮廓，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至少从她搬到这里，她没见过卓楚岩在卧室抽烟。
她坐起身，整理着睡衣领口，两只纽扣系了半天，她的头发散到胸前，挡住她小半张脸：“我要搬去客房睡。”
“你觉得我会不会答应？”卓楚岩丝毫不惊讶，话语的主导权好像永远握在他手里。
“我不知道，”莫初桐讷讷的说，“你答应了也会反悔。”
莫初桐拖出行李箱，装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卓楚岩无动于衷的靠在床边，看着她关上行李箱拉链。
她出门前卓楚岩才开口。
“莫初桐，我可以为你走九十九步，只需要你往前走一步。”
莫初桐握着箱杆的手一紧，她出了一掌心的冷汗。
“可是卓楚岩，明明你早应该想到今天的局面，不是么？”
莫初桐半夜是被冻醒的，她坐起来一看才发现被窝被她蹬到地上，她喉头发干，空荡荡的客房压抑得她喘不上气。
她下意识去摸床头柜的水杯，什么都没有。
莫初桐披了一件外套，下楼倒水。
她捧着水杯在窗前站了一会，院子里的花圃被风刮得蔫搭搭的，看样子明天也不会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