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醉酒
卓小雅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比她更殷勤。
黄金宝十分狗腿的迎上去，低头哈腰：“卓总，来接卓主管的么？”
蒋锴的脸色很难看，让人联想到水彩打翻在涂鸦板上。
卓小雅现在当然顾不上蒋锴这些老同学的想法，说起来惭愧，她上次蹭卓楚岩的车还是在高中时期。
她默默的给莫初桐捋头发，莫初桐整个人看起来跟从酒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来接我老婆。”卓楚岩漫不经心的走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卓小雅心虚的喊了声：“大哥。”
卓楚岩看都没看卓小雅，直接从她手上接过莫初桐。
莫初桐被他拦腰横抱在怀里，她挣扎着：“放我下来。”
“你站的稳么？”卓楚岩拨过她的碎发，她脸上泛着醉酒的潮红，很像他平日把她压在身下亲她的时候。
她的指甲刮过他的下巴，留下两道红印。
真是个小醉鬼。
包厢里基本上全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没人敢说话。
卓楚岩把她放下来，看着她原地打圈圈，眨巴着眼睛，在看到他后明显愣住，下一秒搂上他胳膊软乎乎的撒娇：
“你身上硌得我不舒服，我要你背我。”
卓楚岩本来已经不希望能和正常的莫初桐交流，毕竟她上一次喝醉，不仅她自己遭罪，吐完他一身后还给他定罪。
他也没想过，微醺的莫初桐会给他什么出乎意料的反应。
现在他知道了，这也太可爱了吧，不愧是他十全十美的老婆。
早知道，他以前就应该经常调酒给她喝。
莫初桐眉眼一弯，就这么直直的朝他扑过来。
半个身子跳在他背上，卓楚岩背过手牢牢接住她的膝盖。
“不要胡闹。”他把她往上一捞。
莫初桐的手腕圈过他的脖颈，馨香的唇瓣擦过他耳边：
“梦里的卓楚岩这么好说话的么？”
卓楚岩旁若无人的一路背着她走上电梯：“我一直都很好说话。”
莫初桐的下巴搭在他肩窝，声音也越来越低：“明明你一直都凶巴巴的，每次看到我都不是很高兴，我没有玻璃心，就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说，语气重一点就会听得难受，你知不知道我会反思好久……”
“那我以后都轻一点好不好？”卓楚岩蹭了蹭她的脑袋，语气像哄三岁小孩。
卓小雅两手紧紧的叠在手包上，一脸紧张的站在电梯外面。
她正在犹豫该怎么和卓楚岩解释，卓楚岩要是主动问她一句还好，关键是卓楚岩把她当空气。
刚刚依稀听到卓楚岩说什么他一直很好说话，希望他不要食言。
然后卓小雅就看到，卓楚岩冷淡的瞥了自己一眼，就这么摁上了电梯的开关。
她整个人犹如站在冰窟窿上，她总感觉卓楚岩那一眼的信息量太大。
莫初桐在卓楚岩肩上睡的很沉，她的手腕环得很紧，卓楚岩又不好用蛮力解开来，折腾了半天才把她塞到后座。
他一般来零度都会带司机，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他临时改了主意，滴酒未沾，为了亲自载莫初桐回家，他甘愿给她当司机。
卓楚岩关上车门，刚坐上驾驶座。
卓小雅拎着恨天高，气喘吁吁的站在车前，走过来敲下车窗。
“大哥，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这么喜欢玩骰子？我记得家里在拉斯维加斯也有产业。”卓楚岩拨开车钥匙，他最后一句话留在风里，“明天孟助理会去找你交接手上的case。”
卓小雅赤着脚站在原地：“……”不带这样有了老婆忘了小妹的啊。
莫初桐第二天是在客房的床上醒来的，她头疼的几乎睁不开眼。
她掀开被子，身上穿着完整的睡衣。
迷迷糊糊站在镜子前洗漱，她在尽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真的是……丝毫都想不起来。
莫初桐推开门，迎面撞上从书房出来的卓楚岩，她不知所措的朝他招手：“早安。”
下一秒她就后悔了，隔壁室友也没有这种打招呼方式好不好。
卓楚岩嗯了一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准确的说，是看着她身后的过道。
莫初桐讪讪的让开身位，愣了几秒才跟在他身后下楼。
越来越觉得卓楚岩有古怪，可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有古怪。
莫初桐拿着面包蘸沙拉酱，她刚放下牛奶，卓楚岩就端了一碗莲子桂圆粥给她。
她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卓楚岩，姿势从容又儒雅。
莫初桐默默的掏出手机埋在桌子底下，熟练的单手操作，迅速给卓小雅发了条微信：【昨天晚上我喝醉后发生了什么？】
卓小雅的消息回得很慢，莫初桐冷不丁收到信息，手机震动后在她的手上滑了下去。
砸在她毛绒绒的棉拖鞋上，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卓楚岩有没有听见。
莫初桐用余光找了半天，手机滑落在卓楚岩脚边。
她抬起脚踝，暗搓搓去够手机，卓楚岩忽然盯着她看，视线灼热，莫初桐惊得勺子差点没握住。
她干脆窝下身捡起手机，当着卓楚岩面揣在口袋里。
表面安分的坐在凳子上，她又开始单手操作，解开指纹锁。
卓小雅：【你和你老公甜蜜蜜，我被不幸的放长假。】
莫初桐回了三个问号过去。
卓小雅：【是的，你没看错，我打算单方面和你老公解除兄妹关系三天。】
莫初桐：【我感觉我也要被放长假了……】
卓小雅：【不存在的，你想太多。】
桑然没回复，卓小雅又给她发了一条：【只要胆子大，天天都是假。】
附加在后面的还有一张图片，莫初桐点开一看。
居然是卓楚岩小时候的私房写真集。
之所以她能认出上面粉雕玉琢的小人是卓楚岩，是因为五官，就像现在卓楚岩的袖珍版。
为什么说是私房呢，因为是浑身赤果果的那种。
莫初桐后悔捡手机了。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点了保存。
莫初桐安安静静的站在厨房边上，看着卓楚岩收拾碗筷。
她看着卓楚岩站在鞋柜前换鞋，他系好领带，忽然回头对她说了一句：“他们不会说出去。”
“什么？”莫初桐显然没听懂。
“你的高中同学。”卓楚岩告诉她。
莫初桐眼巴巴的看着他开门，她伸手揪住他的袖口：“你今天回家么？”
卓楚岩脚步一顿，他的手擦过她的指尖，将袖口从她手中抽出来，重新系了一遍袖扣。
莫初桐垫脚去够临时衣架上的大衣，递给他：“你大衣忘穿了。”
卓楚岩没接，他身材颀长，她无措的神情被他尽收眼底，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他不是没有心软过，他无时无刻不在对她心软。
昨天晚上她在浴缸里紧紧抱着自己，也是这样委屈的不得了。他甚至都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回想当时的每一秒，他想过生米煮成熟饭，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乘人之危，用不着在她面前维持什么高尚的形象。
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长期吃肉是门技术活。
卓楚岩接过大衣，其实比起接过大衣，他更想揉揉她的腕，问问她举这么久酸不酸。
他没有急着转身，他在给她机会。
卓楚岩觉得，自己还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觉得我想听你说什么？”
莫初桐暗自嘟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卓楚岩的脸色陡然一沉，更阴郁了。
莫初桐很想控诉他，你知不知道你脸都快黑成锅底炭了，虽然她也不知道锅底炭有多黑。
“我是不是喝多后，又说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
卓楚岩的离开在她意料之中，同时又猝不及防。
莫初桐懈气的站在玄关，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下午莫初桐接到慕容婉宁的电话，说是试镜通过，希望她本人去签合同。
不得不说，卓小雅昨天晚上给她调的香槟后劲实在太大，莫初桐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沉不下心睡觉。
她记得卓楚岩走之前给她留了午餐，清淡的三文鱼，配蘑菇三鲜汤，她加热后动了几筷子就再也没有食欲。
卓楚岩的背影总是涌上脑海，他渐行渐远，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灰白色。
直接导致莫初桐出门前都没有化妆，第一次走丧气满满的颓废路线，简约的白T配阔腿裤，脚下穿双板鞋，外面套一件灰色休闲款式的风衣。
慕容婉宁推开她脸上的墨镜，扒下她脸上的口罩：“你的小仙女人设快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