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经过墓地

“嘿，”他说。 “蒋珊要我告诉你走慢点。” “哦，”马智奇说，“她觉得自己注定要死了。”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 大群孩子一起走回家，一个接一个地聚集在一起，然后成群地往不同的方向走去，最后只剩下蒋珊、方贝贝和他。 然后他们中的一个会问，“想玩吗？” 和往常一样 他会说：“你还好吧？” 方贝贝问，“是的，”

罗东说。 “你看起来不太好，马智奇。 有人走过你的坟墓吗？”，他眨了几下眼睛。 至少罗东表现得像个正常的疯子。 这是一件不会改变的事情。 “什么？”“我爷爷总是这么说。 ”“没有，”马智奇说。 他的脚把几片树叶抛向空中。 谈到坟墓，让他想起了前一天晚上走路回家的情景，当时他还以为听到了身后呼啸的风。 他颤抖着。 

“所以我的坟墓将在格鲁中学的前面？ 这太蠢了，”他说，“这并不意味着你会被埋葬在这里。” 方贝贝翻白眼。 “这是一句谚语。 “这意味着有人要踩到你将要被埋葬的地方”，“所以这可能是个老地方？” 马智奇摇摇头问道。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不应该有帮助，”罗东说。 “这应该是真的。”“你们在说什么？” 罂粟花跳着向他们问道。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在蓝色的卡扣上蹦蹦跳跳，一条粉红色的鞋带解开，在她身后泥泞地拖着。 她的头发是铜黄色的辫子，她的眼线笔在一只眼睛上看起来很脏，好像她忘了它在那儿，并在上面摩擦。

“没什么，”马智奇耸了耸肩说。蒋珊看着方贝贝，抬起了眉毛。 方贝贝摇了摇头，笑了笑，然后在人行道上把笑容转了下来，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 马智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知道这是否与昨天的笑声有关，但想不起怎么问。 

有时他觉得女孩子们说的是不同的语言，但他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相当肯定，一年前他们都说同一种语言。 “就像某人即将步入坟墓时会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一样。”他总是像教科书一样用大字说话。 

迷信。 颤抖。 不由自主地 一 些孩子说，这是因为他的母亲在大学里做兼职教师，但马智奇认为这就是罗东的本来面目。 罂粟问。 “我小时候就试过。 我很生妈妈的气，但现在我甚至不记得为什么了。 等等，不，我记得！ 马天把我推到后院，我用树枝抽打他。 树枝正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他在疯狂地流血，所以即使是他挑起的，也是我惹的麻烦。 我踩到了街区上下的裂缝。 第二 天，她在花园里滑倒了，扭伤了脚踝。 ”

马智奇可以看到他在精神上把这件事和他其他的古怪故事都归档了。 “她不像是真的摔断了背。 我是说，她摔倒只是个巧合。 但当时我很害怕。 我以为我是某种强大的巫师什么的。”

“多年以后，你就避免出现裂缝了，”方贝贝说。 “还记得吗？ 你会疯狂地小心，总是把脚侧着，踮着脚尖走。 你就像一个机器人芭蕾舞演员那样转弯。” 方贝贝一边用脚尖旋转，一边结结巴巴地说。 

“那是个好行李箱，”罗东说。 马智奇点点头，他通常是这样做的，当他不知道罗东在说什么的时候，他们沿着主街往前走时，经过了带着大尖塔的老圣公会教堂。 他们走过理发店，那是马智奇小时候举办生日派对的比萨饼店，邮局旁边的公共汽车站，还有山上那座古老的大墓地。 

马智奇沿着这条路走了很多次，小时候，他的手指在母亲的手指间盘旋，长大后，他抓紧自行车的把手，现在则是步行上下学。 这就是他成长的小镇，尽管小镇很小，大街上的很多商店都关门了，尽管窗户被封住了，租金也没有被出租，马智奇还是习惯了这个地方。他无法想象住在其他地方，这是他想逃跑的绊脚石。

“那东西是真的，”罗东说。 “有一段时间，我父母经常把我们搬来搬去，我们住的这套公寓经常闹鬼。 我发誓——当鬼魂在房间里的时候，空气会变得很冷，即使是在仲夏。 有一个地方总是冰冷的。 你可以在它上面放一个空间加热器，它不会变暖。 那就是有人死亡的地方。 女房东甚至这样说过。

“你真的见过鬼吗？” 方贝贝问，罗东摇摇头。 “不，但有时他会搬动东西。 就像我妈妈的钥匙。 妈妈会叫鬼把它们还给她，然后，十有八九，她会马上找到它们。 妈妈说，你必须知道如何和鬼魂交谈，否则他们会把你搞得晕头转向。”

蒋珊笑了，就像她期待着揭露一些令人兴奋的事情时那样——故事的转折，令人震惊的转折，恶棍的大动作。 她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眼睛明亮。 “你听过这个吗？ 当你开车经过一个公墓时，你必须屏住呼吸。 如果你不这样做，新死者的灵魂可以通过你的嘴巴进入你的身体，然后他们就可以占有你。无意中，他想象出幽灵的味道，就像一口辛辣的烟。”

 “啊，”方贝贝对着罂粟花故事结束后的寂静说。 “你让我屏住了呼吸！ 我只是尽量不吸气 不管怎样，我们已经经过了墓地——在我们经过之前，你不应该告诉我们这个故事吗？ 除非你想让我们着了魔”，

马智奇再一次想着前一天晚上的事，想着他身后有什么东西在他脖子上呼吸的感觉，那东西即将伸出冰冷的手指抓住他。 这个故事就是这样的，他抓住他的手，保证每次他在墓地附近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个故事。 

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说话的语气平淡而没有感情。 “也许我不再是罂粟了。 也许我不知道不该屏住呼吸，我学到了很难的方法。 也许是灵魂附身于我，现在它警告你，因为太晚了。 来吧，停下来。”方贝贝推着蒋珊的肩膀说。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