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圣水

我的身体太重了，腿支撑不住。我可以躺在这里......不，我赶时间。我摆脱了睡意，回到走廊。蓬松的灰色卷须向我扑来，我的腿上还粘着一些灰色的绒毛。有两种方法可以避免长卷须：一个是靠善良的生命或是钢铁般的意志力，我相信这对某个地方的恶魔杀手很有效。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雾化器，让自己浑身都是水。圣水；圣水它使佩戴者暂时隐形。其实在我进入健身俱乐部之前，我已经把自己弄得雾蒙蒙的，但是圣水一蒸发，效果就消失了。清新的圣水雾起了作用，伸向地板的懒虫卷须飘了过去。它们像尘土一样躺在那里，我回到接待员那里，发现了暴饮暴食的踪迹。参差不齐的黄色触角穿过大厅，伸向几个房间。我无视树枝，顺着主触手走去，当它深入俱乐部的时候，触手变得越来越粗和锋利。门边贴着一张告示：输家支持小组。暴饮暴食——在节食俱乐部？我用圣水喷洒自己，然后打开门，六个人围着一张会议桌坐着，桌上堆满了特大的比萨盒。我的感官被恶魔飞机打开，我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狼吞虎咽的卷须像佐治亚森林中的葛藤一样覆盖着它们。我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又一片的比萨饼消失在狼吞虎咽的肿块中。一个肿块问道：“圣水使佩卡特姆人看不见我，但它所拥有的人类却看不见我。我把我的感官从恶魔的飞机上拉回来，让卷须消失，看看谁在说话？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女人停下来对我说话。比萨酱抹在她脸上，一串串的马苏里拉奶酪从她嘴角垂下来

“不，我——”

“那就滚出去！”她尖叫着，其他五张愤怒的脸怒视着我。

“是啊！一个男人喊道。“我们在这里挨饿！”他转向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大学生，那个大学生的帽子上还有比萨饼的商标。

“打电话给你的老板，再订一打！所有的东西都超大！”有人补充道，“还有大蒜面包！”“我要吃火山灰！”

“肉丸子！”

当节食者叫嚷着要更多的食物时，哪个学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在吃披萨的间隙，他下了订单。要满足所有的要求是不可能的，看看那些空空如也的比萨盒，我很高兴蒂娜几个星期前就不再做我的徒弟了。蒂娜是个少女，也是个僵尸，这种组合让她成为了一个不停进食的机器。另外，像所有的僵尸一样，她超级强壮。不管有没有圣水，只要蒂娜参加了这次披萨节，她会给这里的每个人上一课。当你的徒弟被你想杀死的恶魔附身时，你会有点分心

“我没告诉你离开吗？”胖女人咆哮着。

“别为我担心，”我说，“我不饿。 我是来维修的。”不管怎样，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赢家输家”上。我必须找到佩卡特姆，又喷了一点圣水，走了进去。我把魔鬼的位面打开了一点，足够让我辨认出支援小组成员的脸和抓住他们的卷须。他们怀疑地看着我，准备为他们的比萨饼而战。我呆在墙边，研究着地板，想看看主触角在哪里留下了大量的卷须。很快他们就把我忘了，开始为剩下的几片而争吵起来。

会议室有一面可折叠的墙，这种墙可以拉开以容纳更大的会议。那根比走廊里那根粗得多的触须穿过它。我避开了两个在比萨饼上玩拔河的支持小组成员，离开了房间。隔壁房间的门，在可伸缩墙的另一边，看起来很普通，下面没有卷须。事实上，这是走廊里唯一没有卷须的门——有点像一个巨大的，闪烁的霓虹灯标志，似乎在宣称“这里没什么可看的”。 门后没有恶魔。向前走，我用圣水把自己弄得模糊不清，然后试了试把手。它转了过来，我推开门，溜了进去，房间里很黑，但是恶魔的位面没有什么区别。一道灰蒙蒙的暮色，持续不断的恶魔飞机半明半暗，弥漫着一股更强烈的恶臭。会议桌上摊开了一张巨大的水珠，由于贪婪地吃着罪恶而鼓胀起来。它的头看起来像一个装满污泥的泥袋，坐在两个巨大的触须——暴饮暴食和懒惰，每个像消防水管一样胖和五个干瘪的头，每一个代表其他致命的罪。当恶魔吃了它困住的人的罪孽时，它的头在颤抖。最后，为了杀死这个恶魔，回家去，穿上衣服准备晚餐。“我可以用圣水浸泡佩卡特姆，或者用青铜匕首刺穿它。 不管怎样，我都得靠近她，我背靠着墙站着，慢慢地关上了门。门闩被卡住时，传来轻轻的咔嗒声。很快，探索性的灰色卷须——懒惰从佩卡特姆上冒出来，然后飘向我。圣水已经把我藏了起来，卷须在门上摸索了一分钟，然后退了出去，又一次自我喷雾圣水——我已经用完了大部分雾化器，我走上前去，我松开皮套里的圣水瓶盖，又迈出了一步。一些卷须从灰色的触手中蜿蜒而出，在地板上来回扫过，仿佛恶魔怀疑房间里有人，但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看着搜寻的卷须，向恶魔移动然后停了下来。圣水得到了保护，每当有卷须靠近我时，它就会改变方向，就像从看不见的障碍物上掠过一样。当我足够接近时，我会把他们的东西倒给恶魔。“半加仑的圣水应该足以把佩卡特姆融化成一团粘稠物......”我把剩下的瓶子从枪套里拿出来，准备好了。另一个步骤，我用力拉了一下瓶子，但它紧紧地塞在枪套里。我用力拉，瓶子流了出来。但有些水从它的脖子上流了出来，我低头一看，只见一滴水溅在我脚边的卷须上，黄色的蒸汽，散发着硫磺的臭味，嘶嘶作响，像间歇泉一样向上喷射，一大团卷须立刻从灰色的触须上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