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纳投名状
五个势力中,实力最强的是桃源世家,最弱的是柳家,五方势力在桃源镇犬牙交错,相互制衡,同时又互为联盟。桃源世家和沐龙门世代联姻,云上宗和幽兰庄为制约桃源世家和沐龙门,结成联盟,柳家实力最弱,但却谁都不敢招惹,据说在镇外有大势力倚仗。
因此,纵使四方相互打得头破血流,却谁也不敢朝柳家的地盘越雷池半步。当然,联盟之中也并非铁板一块,都有各自的如意算盘,勾心斗角,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祁天远了解五方势力的情况之后,决定进柳家或者桃源世家,结果却被祁山老鬼否决。
祁天远问其故。
祁山老鬼说:“柳家表面上看最弱,但实际上最强,门中断然高手如云,肯定瞧不上你,去了也是白去。桃源世家看上去很强,号称桃源第一家,独占镇中繁华之地,然也到了极限,虽盛极一时,但已有衰败的迹象。要我看,沐龙门最为合适。”
祁山老鬼并没有给出选择沐龙门的任何理由,不过想要进宗门,必先纳投名状,祁天远决定找幽兰庄或者云上宗的麻烦,砍个人头上沐龙门。
祁山老鬼慢悠悠的说:“你最好别动幽兰庄和云上宗的人,柳家也惹不起,最好弄个桃源世家的人头。”
祁天远不明白他的用意,问:“桃源世家和沐龙门世代修好,倘若提个桃源世家的人的人头,岂不是找死吗?”
祁山老鬼意味深长的说:“弄个桃源世家的人的脑袋容易,但只有找个重要人物的脑袋,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几天以来,祁天远一直在桃源镇中转悠,寻找适合下手的目标。很快,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桃源世家大少张子安,这人长得也算帅气,却喜欢像大姑娘一样涂脂抹粉,阴阳怪气,不男不女,成天在烟花柳巷中混迹。
不过,如果有谁觉得他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浪荡公子,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厮出门不带一个随从,路人见到,也避之唯恐不及。据说有一次,有一人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子,结果不仅踩到张子安的人死得很惨,就连他的家人都死得一个不剩,凶名在外,桃源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子安绝对算一号人物,用他的人头纳投名状,分量也是足足的。
望春楼是张子安经常光顾的地方,为了取下他的脑袋,祁天远也不止一次进过望春楼,当然不是大摇大摆进去,而是攀墙爬屋,当了几次梁上君子。
张子安并不独宠一枝花,纵使是望春楼头牌花魁,也没有得到他多少宠幸。不过这厮出手大方,挥金如土,每次他一来,望春楼就炸开了锅,每一朵花都想得到张子安的宠幸。
这个时候,那些嫖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来他们没有张子安财大气粗,二来也不敢招惹张子安。
这次,张子安的心情貌似很不错,一把把一个妓女抱在怀里,几步就上了楼,踢开房门又用脚关上。
祁天远一直潜伏在一条横梁之上,等到走廊上已经没人走动,才从横梁上下来,迅捷而悄无声息,慢慢撬开门,几个翻滚已经离床榻不远。
这时候,张子安已经完事,正和妓女同床共枕,说着浑段子,逗得女人咯咯娇笑。
祁天远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惊动了张子安。突然从床上暴起,一脚就把床边试图袭击自己的祁天远踹翻。
祁天远一个鲤鱼打挺翻起,就这样,张子安光着腚甩着蛋,和他还打得有来有回,十几个回合下来,双方见招拆招,你来我往,难解难分。
祁天远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时间一长,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眼见对方手无寸铁,在打斗中亮出双钩。张子安还是太过托大,祁天远双钩先后击出,一钩划破张子安胸膛,一道创口血流如注,直划拉到肚皮。一钩划在咽喉处,但只划破皮肤,不过一条红线。这还是他闪避得极为迅速,否则现在已经横尸当场。
张子安见到祁天远手中雪亮双钩,自己赤手空拳,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祁天远的对手,心中发怵,慌乱中转身到床上取剑。
不过,祁天远不可能给他任何机会,双钩齐出,钩住张子安双肩,往后一拽一拖,张子安一声惨嚎,仰面倒地。祁天远一脚踢在张子安嘴上,张子安下巴顿时错位,叫声也在同时戛然而止。随即,祁天远将双钩一转,相互交错着割下了张子安的头颅。
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淋了祁天远满脸满身,让他看起来更加凶恶狰狞。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惊动了望春楼的人,很快,老鸨带着一帮打手涌进屋子,只见满地鲜血和一具一丝不挂的无头尸体,床上的妓女也死了,张子安的剑刺进了她的心窝。
窗口大开,外面道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不仅见不到任何可疑之人。不过,桃源世家大少横死于此,甚至都没留下全尸。桃源世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望春楼这会儿有得忙活了。
晚上,月明星稀,沐龙门后,泗水河边。
沐龙门掌门段蠡坐在石凳上,手中一杆长长的鱼竿,一直垂到河水中央。人家都是在大白天垂钓,他也算是独一份。
一条鱼上钩,他赶紧抬竿,然刚到半途,鱼就脱钩而去,去时还不忘跃出水面,随即摇头摆尾离开。好像是在嘲讽段蠡附庸风雅,其实钓鱼的技能不敢恭维。
段蠡并不以为然,嘴角一笑,自言自语:“只不过侥幸活得一命罢了,有什么值得欢呼雀跃的,自作聪明会很快成为别人的盘中美餐。”
话落,已无垂钓的兴致,鱼竿一收的同时往后一甩,随即又带回,鱼竿上已然多了一个包袱,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偶尔滴着粘稠的血水。
段蠡将包袱放在边上,头也不回,说:“我听说张子安死了,而且死得很难看。”
祁天远从黑暗中出来,离段蠡三五步站定:“我只不过想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