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囊饭袋
“你小子可真是胆边生了毛了,应该知道沐龙门和桃源世家的关系,就不怕把你绑了去,张百里肯定会对我感激涕零的。”
“我相信你不会。”祁天远胸有成竹,说,“不仅不会把我交出去,而且还会保护我。”
终于,段蠡转头看着祁天远,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又问:“为什么?”
“段掌门,您想,现在桃源世家上下,都在疯了一样寻找张子安的脑袋,在这个节骨眼上,您突然把他的头颅送回去,张百里会怎么想?”
段蠡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祁天远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算把他绑上桃源世家,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就这样一个没有修为的家伙竟然能要了张大少的命,反而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趟这趟浑水呢。于是对祁天远说:“换做平时,即便你下暗刀子,恐怕只会被张子安反杀。想想也该是这厮的命到头了,望春楼里一阵云雨,身心俱疲,给了你这个机会。”
祁天远倒是没有多诧异,一门之主,如果连他这种伎俩都窥不破,那沐龙门恐怕早易主了。
虽然段蠡早就想要了张子安的性命,怎奈没有机会,更没有理由,眼下桃源世家势大,和张百里撕破脸皮,对沐龙门没有好处。现在,祁天远帮他除去了一块心病,心里倒是有几分喜悦,不过祁天远送来的,可是一个烫手山芋,一个搞不好烫伤了,连说都没地说去。
段蠡解开包袱,一看就乐了,张子安的头颅完好无损,脑袋里的灵珠还在。灵珠对祁天远无疑十分重要,只要他吸收了灵珠,便可从普通人进入修行的第一个台阶,蜕凡境。所谓蜕凡境,顾名思义,就是蜕去肉体凡胎,成为修士,这和他吸收猎人灵珠后从兽彻底变成人异曲同工。
段蠡知道,这就是祁天远给他的见面礼,足见其诚意,也不客气,伸手将灵珠从脑袋里吸出。段蠡的举动已然说明他已经接受了祁天远的礼物,他也算是沐龙门的一员了。
取了灵珠,段蠡把头颅重新抛给祁天远,接着说:“人的脑袋可不要乱丢,否则会要命,明白吗?”
祁天远一点头,段蠡又说:“明天早上你去西山,会有人安排。”
次日,祁天远来到西山,山口有个亭子,有些破败,看不到一个人,上山的台阶破损严重,两边净是荒草乱石,整一个衰败的迹象。
爬至半山,就见有几个沐龙门弟子坐在台阶边聊天,见到祁天远,虽是陌生脸,但还是打了招呼,告诉他沐龙门的长老都在山上,顺着台阶上去就可以了。
祁天远向上走了一段距离,却见两个人从上方下来,就像是两个圆滚滚的肉球滚将下来一般。
待到近处,但见那两个人胖得手脚都几乎看不见了,每下一级台阶,身体上的肥肉都要抖上三抖,祁天远甚至担心,这两个家伙一个踏不稳,就能顺着台阶一直滚到山脚下去。
两个胖子,一个手里捧着一缸酒,一个抱着一桶饭,前者拿一个海碗舀酒往嘴巴里灌,后者拿一个大勺剜饭往嘴里塞,好像永远喝不足也吃不饱。
眼见他们下来,祁天远可不敢拦路,这分量足够把他压成肉饼,当即往路边闪避。
然两个大胖子却在祁天远面前停下了,喝酒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叫祁天远?”
见祁天远点头,吃饭的就一边喷着饭一边说:“他叫酒囊,我叫饭袋,以后你就当我们的徒弟好了。”
一听这话,祁天远整个人都傻了,让这两个酒囊饭袋当自己师父,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一看祁天远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当下,酒囊就说了:“小子,你是怕我们教不了你东西?”
祁天远挠了挠头,说:“我不认为你们除了喝酒吃饭,还能会什么?”
“你可别小看我们,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觉得怎么样?”饭袋说道。
“说吧?怎么个赌法?”祁天远没把这俩家伙放在眼里,“只要不是摔跤,我就能赢你。”
酒囊笑了起来,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接着不紧不慢的说:“我们就赌你最擅长的,谁先跑到山顶,谁就赢,怎么样?”
“我害怕要是我赢了,会说欺负你们。”
“一言既出,自然驷马难追,要是我们赢了,我们就是你的师父,要是输了,你可以找另外的人。”
也不知道这两个胖子是不是脑袋被门给夹了,若是比其他的,祁天远可能会输,但两个胖子跟一只豹子比爬阶梯,就和龟兔赛跑一样,如果不发生意外,将毫无悬念。
祁天远压根不想让酒囊饭袋当自己的师父,所以也没跟他们客气,拔腿就往山上跑。在陡峻的石阶上,祁天远如履平地,眨眼间就跑出了数百米。
祁天远心中窃喜,照他这么快的速度,肯定早把酒囊饭袋甩得远远的了。岂料,身侧一阵疾风袭来,就见酒囊饭袋并排从他身边掠过,表面上看起来极为笨拙,实际上快得脚不沾地,一晃眼就成了两个黑点。
等祁天远跑到山顶,酒囊饭袋已经等候多时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祁天远这回输得是心服口服。
当下,祁天远恭恭敬敬的跪到酒囊饭袋面前,行拜师之礼,敬酒敬茶自然不在话下,酒囊饭袋也很满意,他们不仅长相古怪,脾气也同样古怪,收徒弟随他们的心情,要是他们看上的,再怎么不愿意都得跟他们,看不上的即便是天纵之才,也会被他们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
接下来的时间里,其他长老教弟子炼丹修炼,而祁天远则跟着酒囊饭袋不是吃就是喝,美其名曰快乐修行,祁天远没学到什么,倒是胖了一圈。
就在祁天远上西山的同时,桃源世家就出事了,桃源世家二少张子敬带着四五个门徒,一脚踹开了自己哥哥张子安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