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妈妈，看！那是爸爸！
待顾总他们走了之后，张灿灿拿出一瓶无醇酒给李淮安。李淮安连连推辞。
“李编辑，谢谢你把这个挑战交给我。我们家人少，喝不了那么多，你就拿去吧。”
李淮安见推辞不掉，收下酒，也笑呵呵地对张灿灿说：“估计他们下次还找你出画稿。你这是有固定粉丝啦。”
初尝甜头的张灿灿想，粉丝不粉丝的，倒无所谓，做副业就是为了钱，只要给到相应的价格，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做儿童插画。
与李淮安分手之后，她在回家的路上给常星星打了个电话：“星星，啥时候休息？我有法国红酒，要不要尝尝？”
“大姐，我是手术护士呀！喝酒误事呢！”
“所以问你什么时候不上班嘛！”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吧！”
张灿灿心下笑道，这是明天不上班的节奏啊！
“那去你那边好了。”
临近下午，张灿灿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幼儿园接了儿子回来。
“小周医生，今天我们去干妈那边吃饭好不好？”
“妈妈，我今天不是小周医生。我是小白熊。”
“哦？你是小白熊，那妈妈是什么呀？”
“妈妈是大白熊！”小朋友一边说一边蹦跳着在张灿灿周围，显得特别开心。
张灿灿一边领着儿子，一边想着等下去常星星家带点什么菜过去。
喧闹的声音在大街小巷中流淌，车流人流熙来攘往。每个人神色匆匆为着自己各自的目标奔忙。谁也没有注意路边有两个眼中只有彼此的男女。
“妈妈，你看！是爸爸！”儿子稚嫩的喊声把张灿灿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果然，街对面不远处，是周家豪。他身上还靠着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好像热恋中的小情侣，难舍难分。
张灿灿虽然内心里早已不信任周家豪，但是万没想到会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幕。
就在周云龙正要喊：“爸爸”的时候，张灿灿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张灿灿不确定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否能保持理智。如果当街发生冲突，又会给儿子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她带着儿子匆匆离开。原本是要去超市买点食材，却不知怎的回到了家里。
这个只有40㎡的房子里，被各种东西塞得满满的，还有一架不小的电钢琴盘踞在角落里。
她的心里，就像这个塞满有用的没用的一堆东西的家，乱糟糟，堵得慌，却无处发泄。她恨不得将这一切都扔进垃圾堆，从此带着儿子安安静静地生活。
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离婚么？我何尝不想，可是，离婚之后，云龙怎么办？作为单亲家庭的小孩，在他成长的路上，他会受到多少歧视？他以后找老婆，会不会因为是单亲，被对方家庭看不起？小男孩没有爸爸的引路，性格上会不会太懦弱？
“妈妈，不是要去干妈家？”周云龙见妈妈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小心翼翼地去抱她，偎在她怀里。
“对的，小白熊。”张灿灿收起担忧，努力对着儿子笑着，摸着他的小脑袋说，“我们给干妈拿点好喝的，再买点好吃的，好不好？”
说罢，将剩下的一瓶红酒装进袋子里，与儿子一同又出了门。同时，给周家豪发了一条短信：“我今天与儿子不在家吃饭，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没有留下更多的信息，她也没有收到除了“哦”以外的更多询问。
就这样吧，也许这就是婚后多年的常态。她自欺欺人地想。
张灿灿不懂红酒，可是却知道有道菜叫红酒炖牛肉。看着那瓶红酒，想着应该够用。于是在常星星家附近的超市，带了一盒牛肉上门。
“哎呀，你怎么带那么多东西？小周医生也来啦？快进来，让干妈抱抱！”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呀？”常星星跟往常一样，一笑，两个眼睛眯起来，俏皮可爱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过了27岁的女子，倒像个高中生。
被闺蜜这么一说，张灿灿想起来，今天确实有一件喜事：“我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有个红酒公司找我画插画么。这事儿成啦！呐，这是给我的谢礼。”
“嘿！我猜就是这事儿！我就说你可以吧！……哟，不是法国红酒么，这么高级呀，包装挺好看的呀！还粉粉的。挺符合你这个中年少女的审美呀！”这没心没肺的货。张灿灿只能羡慕她的粗线条。
“我知道咱们器械护士大人不能喝酒，给你带的是不含酒精的法国货。法国红酒在这呢！给你做个红酒炖牛肉。”
“你……你……你这是暴殄天物啊！”常星星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我喜欢！就知道你最好啦！”
张灿灿手脚麻利地将食材洗净，丢进常星星家的珐琅锅，还不忘揶揄她：“你说你个大忙人，平时都没时间做饭，还买个珐琅锅。珐琅锅也就算了，还买个creuset这么贵的，还这么沉。”
“虽然我不做饭，可是你会做呀，给你准备着趁手的工具，你可以大展厨艺，我这，你就当第二个家嘛。”
“你这小算盘打得挺美呀。”张灿灿无奈道。
可其实她也很感谢常星星这样为她打算。陌生的城市里，两个异乡人互相支持，心理上多少会得到一些乏味冷酷的生活中所给予不了的温暖。
私底下，张灿灿也有点点庆幸常星星还没有结婚，要不然，她遇到这么狗血的婚姻，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求安慰——自己的父母在她结婚之前就明确表示了反对，但是她自己恋爱脑，不管不顾，非他不嫁。没办法，从小就没有强迫过她做她不想做的事的张云亭陈晓敏夫妇只能同意这门亲事。
“叮叮当当……”张灿灿手机在厨房的锅碗瓢盆敲打声中响起。
“喂……张灿灿吗？我是派出所的张警官。你是不是丢了个钱包？”
张灿灿一边微笑应答，一边心说：警察够速度啊！现在几乎没人带钱包了，就算是带，里面也没钱。我丢了“钱包”都不好意思跟他们去报案……为这个事情给我打电话，他们可真敬业。
但毕竟这个钱包有一定的纪念意义，陪了她好多年。虽然旧，她也得去派出所一趟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