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张灿灿，这边建议你离个婚
常星星的公寓。
“说吧，除了好事，一定还有坏事要宣告。”常星星举着杯子，趴在桌上，对着对面的张灿灿。
周云龙小朋友，一点也不认生，在干妈家玩得如鱼得水。开始他也想加入大人的行列，喝她们杯子中的饮料。到底张灿灿还是不放心，很坚决地拒绝了。周云龙委屈地放声大哭，还非常不友好地狠狠扔掉了玩具。张灿灿也没当这里有外人，态度严肃地批评了他，并且让他罚站了5分钟。
“我……今天看到周家豪和另一个女的……”
“什么？！这个吃软饭的混蛋还敢劈腿？！”常星星一下子坐正，“你在哪看到的？你没有上去当面对峙？……你不会吧！你真的跑了？你咋这么没用啊！”
一连串地批评砸在张灿灿身上：“我不敢确定当时我能不能控制地住我的情绪。”
“控制？凭啥要控制？他出轨诶！是他跟那个小三儿的错啊！”
“星星，小云也在……”
听到这，常星星的气焰被灭了一半：“啊……可怜的干儿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爹！他做错了什么？！”
“我也时常问我自己这个问题……”
“你有想过离婚吗？”
“说实话，不是没想过。”
“不，你是刚刚才想过。”
“你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特别是单亲家庭的男孩子，有多受歧视么？”
“我知道。可是，他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你确定他不会有心理问题？如果他以后足够强大，谁还敢歧视他？”
常星星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离婚，未必是坏事。只是你会很辛苦。但是这种辛苦和你现在所遭受的精神上物质上的双重辛苦，你觉得哪种生活更值得你去付出？”
“妈妈，好香呀！我肚子饿啦！”周云龙适时地打断大人之间严肃的谈话。
很多人都以为3岁的孩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其实从他们不会说话开始，他们就早已懂得大人的言行举止。
周云龙小朋友在刚出生的时候，得了新生儿肠绞痛。这是非常常见的新生儿疾病——其实也不算是疾病，就是因为新生儿还没有发育好，由于他们的肠壁平滑肌阵阵强烈收缩或肠胀气而引起的疼痛。一般6个月以内的小宝宝很容易中招。
那个时候，张灿灿因为剖腹产还在医院，周家豪在陪床。突然有一个晚上，周云龙哭闹不止。刚刚升级为宝妈的张灿灿，束手无策，不管怎么哄，怎么喂奶都没有用。周家豪也试着哄。大概5分钟之后，周家豪彻底没了耐心，他愤怒地要把新出生的小云龙摔在地上，张灿灿条件反射地想要去保护。好在最后一丝理智没有让周家豪真的把小婴儿扔在地上。然而，周家豪还是咬牙切齿地骂道：“让你生！早说了不要生，你非要生！@#!...~@!.※..~&.!...~....~&#!...~#※&&”然后用家乡话骂了好长一段不堪入耳的脏话。
从那时起，张灿灿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不能指望共同扶养孩子的。
大概也是母乳的原因，周云龙似乎也知道他爸爸并不爱他，至少不愿意花时间陪他。在他看见他爸爸的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爸爸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打游戏，要不然就是在弹琴。不管做哪样事，都是不能被打扰的状态。
如果张灿灿让他带一会儿孩子，他不是把小云龙放在电视前让他自己看电视，就是带了大概2分钟不到，因为小云龙要妈妈，他就顺理成章地说孩子要妈，理所当然的又把小云龙扔给张灿灿。
在小云龙眼里，他的爸爸永远在忙，永远不能陪他。
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周家豪对小朋友毫无耐心，并且会在各种场合下，只要觉得小朋友过分了，就会对小云龙动手。一如周富贵年轻的时候对待小周家豪。
所以，小云龙多少受了周家豪的影响，不高兴的时候会大吼大叫，也会扔东西。可是，周家豪丝毫不觉得这是他坏榜样的结果。
但同时，周云龙小朋友是打心底里怕周家豪。只要说什么跟他爸爸有关的事，他总是呈现出他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懂事。所谓“失去童真”，大概说的就是那么一回事。张灿灿无比心疼。
张灿灿背着睡着了的周云龙回家，已经是晚上10点以后了。
家里一片冷清，很显然，周家豪没有回家。
张灿灿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现在在干嘛，更努力着不去回忆他们之前有过的美好。
说真的，张灿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用常星星的话来说：就是惯的。
是啊，她曾经也很同情周家豪小时候的遭遇，她觉得自己无比幸运能拥有自己开明的父母。在遇到周家豪之前，她甚至一直以为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和睦的。
后来看到周家豪一次又一次地“发作”，她不得不承认原生家庭带来的阴影与伤害是跟着一辈子，不可逆转，也不可修复的。
她刚刚把周云龙轻轻放在床上安置好，就听见大门外的钥匙声。
是周家豪回来了。
周家豪大概以为张灿灿他们早就睡了，很意外地在进门的时候看到还在客厅的她。
张灿灿有点不想跟他说话，转身要进房间。
“灿灿，我爸这段时间在医院，你也知道。作为儿媳妇，去看看他吧。”
周家豪的脾气向来是自说自话的——当他觉得不对，就开始发脾气。如果他觉得事情过了，他又可以像没事人一样。
张灿灿倒是心下嘀咕：好声好气跟我说话的时候，绝对没好事。不是要钱，就是要我干嘛。
“知道了。我跟你一样，我也要上班的！”张灿灿语气冰冷。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忍住：“今天下午，我们看到你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
周家豪心下大骇，但是强作镇静问道：“哪个女生？你们在哪看到的？看错了吧？”
“在……”张灿灿原本想说在常星星家附近，但是一个念头马上阻止了她，“在华润附近。”
Z市有很多家华润，周家豪有点结巴：“哦……那……那就是个客户，没办法，大白天非要喝酒……喝酒，她又不会喝，就醉了……嗯……醉了。”
“对了，你去那边干嘛？”紧接着，周家豪马上追问，好像要赶快把话题转移开。
张灿灿看到他的表情和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心虚。通常周家豪开始结巴，再加上重复自己说的句子的最后几个词的时候，就是在说谎了。
张灿灿没有接他的茬儿：“你的客户可真热情。”
“可不是嘛，为了签她的单，我腿都跑细了。”周家豪一边拼命掩饰，一边凑上来想抱张灿灿。
张灿灿突然觉得很恶心，她轻轻推开周家豪的手：“很累了，明天我不能请假。”
曾几何时，张灿灿一有开心的事，第一时间会给周家豪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如今，她的作品被红酒公司相中，并且邀她做续集这样的大好事，她却不想跟周家豪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