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方师陨落
看到李相突然哭泣，大家都吓了一跳，一时都有点呆住了。李侘反应最快，他顾不上擦拭水杯跌落时洒在身上的水，站了起来，在李相面前蹲下，用纸巾先帮他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把纸巾放进了他的手里。
李侘没有急着说话，杨回和丁婕也默默地，大家都想给李相一点时间慢慢平复下来。但是李相却哭得越来越厉害。
李侘对杨回说：“杨队长，这样吧，今天的聚会先到这里，改天有机会再聚。你们先忙，我陪他待一会，你们不用担心。”
“也好，那就随时联系。”杨回点点头，然后回头对丁婕说：“小丁，帮着把这里收拾一下。”
李侘赶忙阻拦，但没想到丁婕早已开始整理，她手脚很麻利，一会儿就收拾得井然有序。一桌丰盛的筵席，居然吃得七零八落，也没剩下什么了。
“看来有小年轻在就是胃口好啊！那我们先走一步。”杨回离开前，走到李相旁边，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相，跟姐保持联系哈。”丁婕也嘱咐了一句。
李相勉强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向他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了病房。
李侘把病房的门轻轻关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李侘从病房柜子中他的包里，取出一块浅灰色的手帕，放进李相的手里。纸巾把李相满是泪水的脸都擦花了，李相也没客气，用它使劲擦脸擦眼泪。
“你父亲，是不是已经去世了？”李侘不再等待，直接提出了这个伤感的问题。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想你担心……”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李侘不再多说，转身望向窗外深邃的远方。
没人在意时间过去了多久，它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意义。
直到一位护士风风火火地进来，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李侘，这吃吃喝喝的，下不为例啊”，生生打破了这宁静。
李侘赶紧表示歉意，护士也意识到李相在哭，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赶紧说：“没事吧？我来送药，顺便嘱咐你一下，病情好转了，但也要小心。”
“谢谢！顺便麻烦你，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方便的时候咨询一下大夫，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好的。”护士依恋地看了看李侘，没话找话地说：“噢，待会儿我们会来把桌子搬走。”随后微笑了一下才离开。
被护士看到哭相的李相感到有点害臊，他终于不再痛哭了，渐渐平复下来。那块手帕已经湿透，李侘把它拿回来，又把纸巾放在了李相的腿上。
等李侘从卫生间拿着洗干净的手帕出来时，李相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除了眼睛还红红的。
两人相视一笑，李相抱歉地说：“唉，我这真没出息！”
“这有什么，真情流露才对。”李侘把手帕挂到了阳台上的晾衣架上，回来时说道：“哭饿了吗？还想吃点什么吗？”
“今天已经吃得饱饱的，饿不着了。”李相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行，那我们出去走走吧，消消食。”
“好，跟着侘爷走准没错！”
美侨医院的绿化设计得很不错，每个大楼下面都配备有形状不同的小花园，如果碰巧遛弯的人不多的话，在这里散步是一件颇为惬意的事。
不过人往往是很多的，今天也不例外。
“幸亏我换了衣服下来的，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李侘说着便往医院大门方向走去，李相啥意见也没有，屁颠颠地跟着。
但李相没有想到，李侘带着他去的竟然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一片巷弄交错的老城区。
“七年的时光，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人在巷弄里漫步时，李侘感慨地说。
“是的，可是那晚仿佛就在昨天。”李相也由衷地感慨。
“李相，我们算是生死之交吧，我不喜欢绕圈子，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父亲他到底怎么了？跟我有关吗？”
李相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李侘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但肯定跟我有关。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的真心话，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有任何的负担或压力。可以吗？……我相信，这也是老爸的意思。”
李侘回视着李相，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说：“走吧，边走边说。”
两人继续漫步，李侘缓缓道来。
“自从在这里救了你以后，老爸就一直忧心忡忡，他老担心我被吸血鬼做了标记，以后会随时面临麻烦。你也多次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是我自己真的不知道，被标记又不是在身上用颜料画个记号，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谁能知道呢。”
“我这个人心大，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瞎溜达就来到了这一带，正好用天眼感知到了那个酒吧，等我赶到时你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了。当时酒吧里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穿着黑斗篷，看不清他的样貌，另外四个都是衣冠楚楚，其中一个肯定是你昏迷前见过的那个自称老板的人，一个肯定是酒保，还有两个就不认识了。”
“他们见到我闯进去时，同样是无比地惊讶，像是见了鬼一样。那个老板随后质问我有何贵干？如果他们中没有方师，他们是看不出我的方师身份的，但我其实心里也有点虚，可嘴上不饶人，就反问他为什么害人？于是他们又用很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说没害人啊。我就指着你说，这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你们把他扣在这里？这下他们的表情更奇怪了，我都说不清那是几个意思。我以为他们是心虚害怕了，就趁热打铁，要求他们赶快离开。”
“我当时那点水平，真要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没再表示反对。我觉得那个黑衣人当时好像是点了点头，反正他们所有人很快都离开了，只剩下一屋子冰冷的气息，冻得我还打了个哆嗦。于是我赶紧连拖带拽地把你从酒吧里拉出来了。”
“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你还问过我怎么把他们打跑的，我没告诉你，其实是因为我什么也没做，就是胡咧咧，这也不算啥光荣的事儿。”
“我当时的功力比现在还差，其实我还不能完全分辨出那几个人的身份，只是知道其中肯定有吸血鬼。后来我把当时的情景详细地描述给老爸听，他分析当时的5人中，除了黑衣人，其余应该都是吸血鬼，但那个黑衣人，连老爸也难以准确判断，只能暂时推测是鬼人，因为吸血鬼一族的特点之一就是穿着讲究，他们一般来说绝不会穿那样难看的黑斗篷。但老爸也琢磨不透，为什么鬼人会和吸血鬼搅和在一起。”
“老爸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吸血鬼从普通人类身上取血是正常的，不算害人，我对他们的指控并不成立。方师面对这种情况，可以用天眼观察和搜集信息，但不能干预，我那属于越界擅闯领地。怪我那时业务还不太熟悉，但我也没伤害他们，所以我觉着我也没做错什么。”
“后来我收到来自系统的信息，算是对我的批评吧，看在我还只是初学者的身份，警告一次，下不为例。老爸知道后，算是放心了一些，之后倒也相安无事。”李相顿了顿，才继续说：“直到后来老爸接到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