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内鬼的可能人选
关于潘教授，贺叔了解地并不多，因为他实在是个话很少的人。
潘教授之所以成为杀手，是因为他父亲就是干这一行的，而他的母亲死于非命，这让他从小就受到了刺激，他不相信任何人，皮杜曾经试图招募他，但被拒绝了。
他接受四灵党任务的最主要原因是酬金极高。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暗杀任务上，贺叔受命担任了他的接应和司机，初次合作的两人竟然颇为默契，所以潘教授后来去酒吧短暂地看过他一次，自那以后两人再也没见。
至于他的其它信息，贺叔一概不知，这也算杀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除非自愿说，否则绝不打听。
李侘默默地听完，没什么实质性收获，他心想也许该放弃这个已经作古的人了，便说道：“接下来会让你再睡一会儿。醒来后，一切如常。”
贺叔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以后还会见到你吗？”
李侘怔了怔：“谁知道呢。”
“我知道，你会看我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你那么说也没错，毕竟我不是许愿天使。”
“我没有信仰，告诉我，我死后会去哪里？”
“这不是我所能说的。”
贺叔昏迷后，海哥还依然在昏睡中，李侘和杨回合作把酒吧又搜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后，重新布置好，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杨回问李侘：“现在去哪里？”
“不放心李相，先去医院吧。”
途中，杨回不甘地说：“这些人太谨慎了，连监控都不留底，真要搜查现场，除了那个刑讯室是可疑的，其它的真拿他们没办法……幸亏我录音了。”
“那个录音你自己留着就行了，暂时不要拿出去，包括丁婕。”
杨回十分沉重地说：“李侘，我身边真的有内鬼，但肯定不是丁婕！”
“我相信你的判断，只不过小心点没错，你可以把内容如实地告诉她。”
“今天晚上我和丁婕的行动，知道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上司韩局，一个是我请的帮手，特警林展，他是我的同学兼同事兼好友。”
“帮手，你只请了这一个？”
“是的，你嘱咐过尽量机密行事。”
“那他们俩肯定最可疑了。”
杨回无语。
“那位特警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医院，和丁婕在一起。”
“对你的上司和同事，你都没有说过我的事吧？”
“今晚没有。”
李侘沉吟片刻后果断地说：“待会儿到医院，我暂时不露面，你找合适的时机让他走后，我再去看李相。”
杨回点点头，刚才的一点喜悦没有了，他脸色难看地说：“如果真是他俩中的一个，那贺叔危矣。”
李侘当然明白，警方对蓝夜酒吧采取了行动还救出了一个人，无论行动内容属于什么性质，皮杜如果够狠，就不会留这个尾巴，他只能冷冷地说：“那就把这个机会利用好。”
杨回表达了他的想法，很难想象韩局和林展中的一个是内鬼。
韩局是特案组的唯一上级，所有案情进展杨回都会向他汇报，而他也不止一次嘱咐过杨回核心信息务必注意保密，关于今晚的行动，韩局并不知道杨回会私下找林展协助，所以一旦泄密，他完全清楚自己是头号第一嫌疑人。
而林展，出于类似的理由，他是杨回唯一邀请的帮手，如果他是内鬼，作为训练有素的警察，他应该不会轻率地做得这么暴露。
可惜光有分析是不够的，无论清白还是嫌疑，都需要被证明。
杨回的唯一优势是手里拥有审讯贺叔的第一手准确信息，而如何使用这些信息，杨回可以自主决定。为了对付和找出内鬼，杨回和李侘商议了对策，虽然杨回心里极不情愿，他还是同意了李侘的建议。
李相昨晚被救后，由林展开车，和丁婕一起护送他去医院。
在颠簸的汽车上，李相恢复了一些意识。他感觉到自己头下有软软的东西，身上盖着柔软的毯子，有一双温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他想看清是谁在陪着自己，是谁救了自己，所以他努力地想睁大眼睛，可是视线模模糊糊，而且稍一动弹，浑身就疼得撕心裂肺。
“大相，别动，你安全了，我们去医院。”耳边传来温柔的女声，李相花了点时间才辨别出是丁婕。原来他正枕着丁婕的大腿躺在车后排。
李相不再乱动了，他闭上眼睛，心里踏实了一半，可是刚才救我的不是丁婕，我记得，可是是谁呢，他头疼得要爆炸似的。
“大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李侘回来了！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丁婕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地说。李相这下把另一半心彻底放下了，侘爷回来了，是他，刚才抱着自己的就是他。
他努力地用力握了一下丁婕的手，而丁婕也温柔地回握他的手。好开心，李相艰难地露出了笑容，继续睡去。
李相也被安排进了美侨医院接受治疗，为的是离她母亲近一些。这件事林萍终究会知道，为了便于她安心，虽然他们就医的科室不同，真要探望还是方便得多。
杨回抵达时，李相正在手术室接受接指手术，丁婕和林展守在外面。看到他进来，两人都站起来迎接。
“大相怎么样？”杨回轻声问道。
丁婕轻轻地回答：“经大夫全面检查，皮肉伤不说了，比较严重的包括脑震荡、四根肋骨断裂、肺部受伤、手指被切了两根，幸亏指头还在，大夫说还有手术的可能性……不过好消息是没有生命危险。”
杨回点点头，脸色阴沉地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丁婕和林展对视了一眼，也默默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杨回舒展开愁眉，长舒一口气说了句：“不幸中的万幸，人没事就好！”随后转向林展说道：“小展，我来了，你就先回吧，赶紧休息。”
林展看了看杨回，问了句：“真没事了？”
杨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说道：“没事儿了，今晚其实根本没必要劳你大驾，看着吓人可事儿不大，不过这个情我会记着的，我们组再欠你一顿饭！”
丁婕立刻纠正：“我申明，我欠展哥的那顿已经清了，头儿，你别拉上我。”
说得大家都笑了，林展站了起来：“行吧，没有用武之地，那我回了，静候杨大队长请我。”
确认林展走后，杨回重新坐下，不经意地笑着说：“这个家伙对你有点意思。”
丁婕完全没想到杨回居然会说这话，竟然一时怼不回去。
看她那样，杨回赶紧回缩：“我发誓我只是实事求是地发表评论，不过，我错了，我嘴欠！”
丁婕鄙夷地看了看他，恨恨地说：“你就是嘴欠！”
杨回拱拱手表示讨饶，丁婕没再穷追猛打。
“你俩刚才都聊什么了？”
“能聊的都聊了。”
“比如呢？”
“比如李相是谁，比如案件的进展，比如李侘的回归。”
杨回没说什么，只是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然后低下了脑袋，显出疲惫和苦闷的样子。
“你怎么了？”丁婕关切地问。
看杨回依然保持那个姿势，她继续说道：“哎哟，老大，你放心，我没有那么无纪律地乱说，他问了问那个酒吧是什么情况，我只告诉他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他还问了李相是谁，我说是一个朋友。”
杨回终于抬起头，丁婕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脸色很不好。
“头儿，你真生我气了？”
“我相信你，小丁。”
丁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回痛苦地说了一句：“今晚的行动泄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