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短暂的相聚
听到“泄密”这样的敏感词语，丁婕本能地抿紧嘴唇面露凝重，她的性格并不是一点就爆的那种，她开始思考杨回的话。
聪明的丁婕很快就体会出了杨回的意思，今晚的行动涉及范围极小，泄密的来源不难推测，丁婕认真地说：“头儿，刚才我们确实没有聊不该聊的内容。”
“我相信你。”
“李侘呢？”
“出于特殊考虑，他暂时不想见林展。”
丁婕非常期待见到李侘，她相信李侘也非常想见到李相，但目前的这个状况她也能理解。
“头儿，要调查展哥吗？”
杨回苦涩地笑了笑，丁婕替他感到一阵心痛，她知道杨回和林展的关系，所以明白他的苦衷。
“要查，即使是还他清白也要查……不过，我们自己先要稳住阵脚。”
虽然是个沉重的话题，丁婕却对杨回的话感到欣慰，因为他把自己当做是一伙的，便说道：“头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不用担心我。”
杨回看着她，用眼神表达了感谢，随后他把审讯贺叔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丁婕。
丁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馈，李相的手术已经结束，他们俩立刻冲过去查看李相的情况。据医生说手术是成功的，李相的手指应该能保住。
在病房等待李相苏醒的时间里，丁婕才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想法。
“头儿，真可怕，如果蓝夜酒吧杀人后绝不抛尸的话，那像陈尔和其他被发现的受害者，就一定是被别的人杀害的。”
“是的，这和我们之前的推测相符，魔鬼代理人可不少。”
“四灵党真是厉害，还有化骨水这种东西。”
“只可惜，贺叔这条线刚刚接上，但怕是……”
“头儿，你说，贺叔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吗？”
杨回先点点头，之后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贺叔是经过训练的，即使他不知道那些人的详情，但他应该能清晰地描绘出他们的长相。”
杨回笑了，这是丁婕的风格，即使是大海里捞汗毛她也不怕苦：“想法可嘉，不过这事急也没用，贺叔未必还有命画画，先看看他能不能挺过这关再说。”
丁婕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而说道：“头儿，你刚才对展哥那么说，是故意的吧？让他放松对今晚行动的警惕。”
“是的。”
“不过，李相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对贺叔采取一些惩罚措施，好像不太说得过去。”
“我知道……和李侘商量过，这事，只能让李相先背锅了，假装是他有错在先，让贺叔有时间向他老板先做好铺垫。”
“如果要设计李相的错，只能是对叮当欲行不轨了？”
杨回看着还没醒来的李相，极其无奈地说了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可，这也经不起推敲啊！除非让叮当也参与这场表演。”
杨回摇头：“叮当不能卷进来，这是贺叔的底线，否则他不会配合……”过了一会儿，杨回笑着说：“小丁，我知道经不起推敲，先别担心，乱就乱吧，乱中取栗……只能赌一赌了。”
丁婕叹了一口气，随即发狠地说：“如果没有泄密者，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不过，头儿，如果让李相背锅的话，他会不会还会遇到危险？”
“很有可能。”
听到这声音，杨回和丁婕齐刷刷向病房门口看去，正是李侘走了进来。
他本来穿着全黑的夜行服，不知什么时候却已经换成了他惯常穿的白衬衣和牛仔裤，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在杨回看来，他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朦胧中总觉得他好像更透明了一些。
来到病床边后，他才取下口罩帽子，把手放在李相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径直坐下，默默地看着他。
丁婕一边注视着他一边主动说道：“李侘，你别担心，接指手术成功，他只要好好休养就会没事。”
李侘过了一会儿才说：“丁警官，等他醒了请你马上问问他万清丹在哪里？现在他应该需要服用那个东西。”
丁婕很佩服李侘的脑子，说实在的她根本就没想起万清丹，便立刻说道：“好的，我记住了。”
“你刚才的问题很准确，这次暂时是安全了，可今后很难说。”
丁婕看了看杨回，杨回极其无奈地问道：“李侘，你有什么建议？”
李侘摇头：“没有更好的建议，但他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这都是我的错。”
杨回难受极了，不知该说什么去宽慰他。
丁婕问了一个问题：“四灵党真的有那么凶残？”
李侘点点头：“贺叔之所以不敢公开他和叮当之间的真实关系，是因为一旦公布，叮当就必须加入组织，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这……那……”
李侘自顾自地说：“贺叔爱女心切，他已经表现地太过明显了，我很怀疑皮杜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恶毒的打算。”
杨回说道：“你就是根据李相所观察到贺叔对叮当的表现，才大胆推测他们的关系的？”
“是的……连我都能看出来，皮杜没理由看不出来，当然，皮杜有可能误以为贺叔是看上了叮当。”
“所以，贺叔监听李相，并非组织下达的指令？”
“他应该只是担心李相不是个正经人，叮当会被他带坏，而晏霖的出现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这种误解导致他能对李相下狠手。”
杨回和丁婕哭笑不得。丁婕不解地问：“可是李相为什么要去监视酒吧呢？”
杨回主动回答：“这是要等李相醒后直接问他的问题。”
丁婕叹了一口气：“头儿，这种情况，我们得给李相一些培训，让他提高自我保护能力。”
杨回点点头：“李侘，你觉得呢？”
李侘认真地说：“同意丁警官的建议。”
“好。”杨回一锤定音：“等他身体恢复了，说干就干。”
李侘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杨队长，我还有些其它的事，然后要立刻去米国，晏霖可能也有麻烦，李相要拜托你们了。”
杨回震惊，丁婕抢先问道：“这么急！……那，你还回来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和晏霖一起回来。”
杨回和丁婕似乎放下心来，杨回又问：“晏霖会遇到什么麻烦？”
“去了才知道，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杨回不甘心：“你走之前，跟我们说说那两个杀手吧，看我们有没有什么可追查的。”
李侘看了看杨回，淡淡地说：“他们都已经死了，烧了，很难追查出什么。”说着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份折叠着的纸递给杨回：“这是尽我所能画下的他们的样子，看能不能提供参考，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们的外号，一个叫老鬼一个叫灯罩，那个叫灯罩的似乎喜欢极限运动。”
杨回和丁婕对杀手已死的事没表现出任何不适，他们只是迫不及待地观看着画像，很快丁婕指着其中一张说道：“这个应该是吴明灯没错了，他可能就是外号灯罩的那个……这个真不知道了。”
杨回许久才慢慢地说：“圈内一直有个关于‘老鬼’的传说，没人说得清他的情况，只说那是个杀人魔头。”
随后杨回把庄练遇到的那个大案跟李侘介绍了一下，李侘不禁总结说：“不仅杀人利索，而且物尽其用。”
李侘的话干巴巴的毫无感情，让人有种杀手既视感，杨回和丁婕都看向他，李侘却似乎并未察觉，继续说道：“如果这个老鬼就是那个老鬼，那么由于他的突然失踪，他所代表的那个组织很有可能会经历震荡，也许可以留意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内讧事件。”
杨回怪怪地笑了一声，他盯着李侘说：“太好了，你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我尽快告诉庄哥。”
李侘只是看着李相，沉默良久后站起来，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杨队长、丁警官，我先走了，如果李相说了什么，请发信息给我。”
杨回把丁婕留在病房，自己送他下楼。
“李侘，还有很多事没跟你说。”
“没关系，以后再说。”
“有一件事一定要说，我去见过刘渭水了，希望他协助调查，他很够意思。”
“我知道……”
“你，已经见过他了？”
“是的，不然一时之间变不出30万现金。”
杨回恍然大悟。
“杨队长，犹豫再三还是有一事相托，除了李相，也请你力所能及地关照一下叮当。贺叔固然该死，不过叮当是无辜的。”
杨回实在搞不懂时冷时热的李侘，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知道，我尽力。”
“那就送到这里吧。”
杨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