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问路问到仇家
落子俊开口后，便收敛了笑意，眉眼间多了几分肃然。
果不其然，那老人低头想了几秒，语气不咸不淡道：“那是我亲弟弟，我的好侄女，就是被那落旬给糟蹋了，一时想不开，去了！她爹也……一病不起。”
很神奇，明明他说话的语气是平着的，落子俊却感觉到了这平静下藏着的风起云涌。
他很恨。
落子俊知道，所以没有把那姓朱的用女儿做交易的事告诉他，而是调整了一下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
“生死有命，您节哀……”
落子俊本是诚心诚意安慰的，因为在他看来，那姑娘的死确实是冤，而且如果自己早一些知道了，不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说到底，他还是有一点自责，然而那老人却把手里的刀猛地一拍，像是疯魔了一般地揪住了他的领子，狰狞道：
“屁的生死有命，老子不信！我那侄女如花似玉，难道这么不干不净的死了，就是她的命？什么狗屁话！他落旬等着，我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报这血海深仇！”
“这……你先松开我。”
落子俊表示有点头疼，他指了指自己的领子，示意那老人先放开。
老人气头过去了，也发觉自己迁怒迁错了人，面色尴尬地松开了他，又握住了自己的刀柄，愤愤地说：“对不住啊年轻人，我老头子刚才气急了，没控制住自己。”
落子俊讪讪地点了点头，扯了个谎继续道：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但是您能不能告诉我落王府究竟怎么走啊，我也是同那落旬有仇有怨的，此行就是去找他讨账的。”
这招果然奏效，那老人在听到他也是来寻仇落旬的时，眼里顿时有了光，非常爽快地就告诉了他去落王府的路，还善意地提醒他道：“那落旬心狠手辣，你行事一定小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报仇可别把自己折在那！”
落子俊苦不堪言，想到这老人有朝一日找上门来报仇却发现自己就是他的仇人，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眼神飘忽，硬是不敢看对方，只赔着笑说：
“好好好，谢谢您嘞！”
说完，他便道了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镇子，顺着老人指的路回了落王府。
“落郎！”
他刚到门口，就看见雀枚站在门口，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着，见了他才舒展了笑颜，迈着小碎步挪了过来。
“哎——”落子俊应了声，怕她摔着，忙上前去接。
不知是走的急了还是怎的，雀枚在离落子俊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身子向前一倾，稳稳的就落在了他怀里。
听到声音赶出来的程风正好撞见了这一幕，懂事地回避了。
“你说说你，怀着孩子呢跑出来干嘛，摔一下怎么办？”
落子俊接住雀枚，眉眼中尽是畏惧。
虽说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但这一旦出个什么意外，一尸两命，他哪里担得起啊。
哪知雀枚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微微挣了挣他扶着自己的手，语气不悦道:
“落郎，你昨夜去哪了？”
“这个等我回去睡一觉，然后慢慢说给你听，我昨晚走了好多路，都快累死了，也要困死了。”落子俊并没有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情绪，只又重新扶起了她，张嘴打了个哈欠道。
雀枚看着他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也没心思再继续压着情绪了，径直甩开了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落郎现在连向我解释一番都不愿意了么？既然如此，那我便退下了，你好好休息罢。”
“哎你好端端生什么气啊，我不是说了我很累需要休息了吗？”落子俊一脸蒙，被她甩得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喊。
雀枚走在他前面，一言不发。
“你，去看看她，扶她回她院子，路上小心点别磕着绊着。”落子俊累得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她，便指了一个恰巧路此地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落子俊看着雀枚有人扶了，心想不会再出什么事，便抬脚去了自己院子。
他刚一进门，就被在门边侯着的程风挡住了去路。
“王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那雀姑娘……”程风一看雀枚没同他在一处，疑惑不解道。
“她回她自己院子了啊，我没事老跟她在一起干嘛？好啊你，原来你早就在门口看见我了！”落子俊一本正经地答着，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作势小力地在程风胳膊上拧了一把:“有什么事先别烦我，我一夜没合眼，都快累死了！”
说着便绕开他自顾自往里院走去。
程风一听落子俊没合眼，甚是惊讶，追在后面道:
“一夜没合眼？为何？王爷您昨夜去了何处？”
“等我睡醒再告诉你！”
落子俊头也不回道。
程风在后面傻了眼，却也不敢真追上去问，便在原地愣了片刻，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落子俊回到自己屋内，鞋都没脱就窝在了榻上，拉过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脸上，闷头大睡起来。
好巧不巧地，他又做梦了。
这次他梦到了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
那人鹤发童颜，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
“你是？”
落子俊站在他面前，不自觉地理了理自己睡得蓬蓬乱的头发，扯了扯自己不太整齐的衣服，一脸恭敬地开了口。
谁知那人并不说话，只冲他笑了笑，招了个手，便转身离开了。
他这幅样子，明显是在要落子俊跟着他去。
落子俊懂事地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一同走过的路。那路就像是一汪水一般，踩上去还会起涟漪，在路的两旁，灿烂且寂寥地开着几朵莲花。
不知走了多久，还是这样的风景，落子俊不禁急躁起来，他鼓起勇气走到那老人身边，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嘴里同时说话:
“前辈，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不曾想他手碰到那老人的肩膀，却如同碰到了空气一般，一点触感都没有，更为奇怪的是，那老人竟随着他的那一下触碰，慢慢烟消云散尽了。
“哎！”
落子俊急了，伸手去捞。
落子俊开口后，便收敛了笑意，眉眼间多了几分肃然。
果不其然，那老人低头想了几秒，语气不咸不淡道：“那是我亲弟弟，我的好侄女，就是被那落旬给糟蹋了，一时想不开，去了！她爹也……一病不起。”
很神奇，明明他说话的语气是平着的，落子俊却感觉到了这平静下藏着的风起云涌。
他很恨。
落子俊知道，所以没有把那姓朱的用女儿做交易的事告诉他，而是调整了一下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
“生死有命，您节哀……”
落子俊本是诚心诚意安慰的，因为在他看来，那姑娘的死确实是冤，而且如果自己早一些知道了，不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说到底，他还是有一点自责，然而那老人却把手里的刀猛地一拍，像是疯魔了一般地揪住了他的领子，狰狞道：
“屁的生死有命，老子不信！我那侄女如花似玉，难道这么不干不净的死了，就是她的命？什么狗屁话！他落旬等着，我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报这血海深仇！”
“这……你先松开我。”
落子俊表示有点头疼，他指了指自己的领子，示意那老人先放开。
老人气头过去了，也发觉自己迁怒迁错了人，面色尴尬地松开了他，又握住了自己的刀柄，愤愤地说：“对不住啊年轻人，我老头子刚才气急了，没控制住自己。”
落子俊讪讪地点了点头，扯了个谎继续道：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但是您能不能告诉我落王府究竟怎么走啊，我也是同那落旬有仇有怨的，此行就是去找他讨账的。”
这招果然奏效，那老人在听到他也是来寻仇落旬的时，眼里顿时有了光，非常爽快地就告诉了他去落王府的路，还善意地提醒他道：“那落旬心狠手辣，你行事一定小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报仇可别把自己折在那！”
落子俊苦不堪言，想到这老人有朝一日找上门来报仇却发现自己就是他的仇人，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眼神飘忽，硬是不敢看对方，只赔着笑说：
“好好好，谢谢您嘞！”
说完，他便道了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镇子，顺着老人指的路回了落王府。
“落郎！”
他刚到门口，就看见雀枚站在门口，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着，见了他才舒展了笑颜，迈着小碎步挪了过来。
“哎——”落子俊应了声，怕她摔着，忙上前去接。
不知是走的急了还是怎的，雀枚在离落子俊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身子向前一倾，稳稳的就落在了他怀里。
听到声音赶出来的程风正好撞见了这一幕，懂事地回避了。
“你说说你，怀着孩子呢跑出来干嘛，摔一下怎么办？”
落子俊接住雀枚，眉眼中尽是畏惧。
虽说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但这一旦出个什么意外，一尸两命，他哪里担得起啊。
哪知雀枚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微微挣了挣他扶着自己的手，语气不悦道:
“落郎，你昨夜去哪了？”
“这个等我回去睡一觉，然后慢慢说给你听，我昨晚走了好多路，都快累死了，也要困死了。”落子俊并没有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情绪，只又重新扶起了她，张嘴打了个哈欠道。
雀枚看着他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也没心思再继续压着情绪了，径直甩开了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落郎现在连向我解释一番都不愿意了么？既然如此，那我便退下了，你好好休息罢。”
“哎你好端端生什么气啊，我不是说了我很累需要休息了吗？”落子俊一脸蒙，被她甩得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喊。
雀枚走在他前面，一言不发。
“你，去看看她，扶她回她院子，路上小心点别磕着绊着。”落子俊累得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她，便指了一个恰巧路此地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落子俊看着雀枚有人扶了，心想不会再出什么事，便抬脚去了自己院子。
他刚一进门，就被在门边侯着的程风挡住了去路。
“王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那雀姑娘……”程风一看雀枚没同他在一处，疑惑不解道。
“她回她自己院子了啊，我没事老跟她在一起干嘛？好啊你，原来你早就在门口看见我了！”落子俊一本正经地答着，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作势小力地在程风胳膊上拧了一把:“有什么事先别烦我，我一夜没合眼，都快累死了！”
说着便绕开他自顾自往里院走去。
程风一听落子俊没合眼，甚是惊讶，追在后面道:
“一夜没合眼？为何？王爷您昨夜去了何处？”
“等我睡醒再告诉你！”
落子俊头也不回道。
程风在后面傻了眼，却也不敢真追上去问，便在原地愣了片刻，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落子俊回到自己屋内，鞋都没脱就窝在了榻上，拉过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脸上，闷头大睡起来。
好巧不巧地，他又做梦了。
这次他梦到了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
那人鹤发童颜，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
“你是？”
落子俊站在他面前，不自觉地理了理自己睡得蓬蓬乱的头发，扯了扯自己不太整齐的衣服，一脸恭敬地开了口。
谁知那人并不说话，只冲他笑了笑，招了个手，便转身离开了。
他这幅样子，明显是在要落子俊跟着他去。
落子俊懂事地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一同走过的路。那路就像是一汪水一般，踩上去还会起涟漪，在路的两旁，灿烂且寂寥地开着几朵莲花。
不知走了多久，还是这样的风景，落子俊不禁急躁起来，他鼓起勇气走到那老人身边，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嘴里同时说话:
“前辈，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不曾想他手碰到那老人的肩膀，却如同碰到了空气一般，一点触感都没有，更为奇怪的是，那老人竟随着他的那一下触碰，慢慢烟消云散尽了。
“哎！”
落子俊急了，伸手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