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日
听到这话,我由高兴变为了感动。王蕾不提醒,我都忘了自己的生日了。一人出门在外,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我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
但一想不对啊,王蕾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我从没告诉过她。就问她咋知道的。
王蕾俏皮的笑着说:“别忘了我是学委,帮班主任整理档案的时候我见过你的资料的,当时我就记下了。”
那双酒窝很好看。
“你真好!”我发现此时我词穷了,就只会说这三个字。心中纠结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在课桌下去拉她的手。
然而被她躲掉了,王蕾脸上绯红,慌张的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算是放心了,说了句讨厌。
虽然没得逞,但我仍然开心,傻笑一声,心里美滋滋的。
但反过来一想,笑容又凝固了,王蕾的生日,我却不知道!我后悔为啥以前没问过。然后尴尬的问王蕾:“你的生日呢?”
王蕾有些小嗔怨,但仍带着微笑:“咱俩同一天。”
什么?同年同月同日?这太巧了!我突然觉得我充分理解了“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句话的含义,王蕾才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一股占有、保护甚至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暗自下决心,这辈子就娶她了,谁也别抢!
中午放学后我就赶紧的四处借钱,我要给王蕾买个最好的礼物!
后晌我逃课了,逛遍了乡镇买了一个复读机。
王蕾很多次提到过想拥有一个复读机,以提高英语听力能力,奈何条件不允许,每次王蕾眼中满是无奈。那会复读机可不是谁都能有的,百十来块的价格顶我一个多月的生活费。
我把复读机藏起来,想着明天给她个惊喜,甚至我都能想象到她看到复读机时满眼激动的神态。
次日,我早早的来到教室。把装着复读机的礼盒悄悄放在王蕾的课桌抽屉里,坐姿端正的等着她到来,脑子里预演了无数次王蕾惊讶又惊喜的问这是谁送的礼物时,我故作无所谓的回答:“哦,我送的,小意思而已。”
等到上课铃声想起,王蕾却没有到。我心说迟到不是她的作风啊。
第二节是班主任的课,王蕾依旧不见身影。我问班主任:“王蕾今天请假了吗?”班主任也是疑惑,说并没有。兴许是病了,没来得及请假。
“要是病了,她父母不帮她说一声吗?”我感到奇怪。
“她家里就一个瞎奶奶,好好上你的课,瞎操心!”班主任没好气的对我说。
听完这句话我脑子懵了一下,我一直认为王蕾有父母陪伴的。那天晚上不是说父母去走亲戚吗?
我发现我还是不了解王蕾,她有很多事没跟我说,我竟然也没问。
班主任的课上完我就飞快的跑出学校,来到王蕾家。
这是个很小的院子,两间青砖矮屋并排着,看家境并不富裕,但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走进东屋,有一股少女的清香,这是王蕾的房间无疑,书桌、凳子摆放整齐,炕上被褥叠放整齐。但不见王蕾。
我复而走进西屋,一进门就听到有人喊道:“谁啊!”
西屋采光很差,我进门适应了一会才看见一个老奶奶盘坐在炕上警惕的支棱着耳朵。
我说:“奶奶,我是王蕾同学。”
“谁啊?蕾蕾?”
“王蕾同学,她没去学校,我来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蕾蕾咋了?”
我听出来了,老奶奶除了看不见,耳朵也背!
后来费了很大的劲,我才弄明白,老奶奶还以为王蕾早上正常出门,并不知道她没去学校。并且有些埋怨王蕾没给她做早饭,害她吃的昨夜的剩饭。唠唠叨叨自言自语不停。
我看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又到王蕾房间里,希望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屋子里整整齐齐的,俨然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闺房。她到底去哪了?莫非过生日,自己出去玩了?但她的性格不像。无意间我打开了衣柜,发现衣柜里却乱的一团糟,很匆忙的感觉。
老奶奶不知啥时候已经拄着拐棍站在了门口,重复问道:“你是谁啊?你来干啥的啊?”
我对老奶奶的印象多加了一条,有些痴。
我甚至都不敢想象王蕾每天如何面对她的这个奶奶。
出了王蕾家,我把大峪村几乎每条街道都寻遍了,并且见人就打听有没有见过王蕾,但是一无所获。
过了晌午一点我只能返回学校。去办公室找班主任。
班主任的午觉被我扰醒后十分不悦,敷衍的说实在找不到去派出所报警去。
我为有这么个学校感到羞耻。
大峪村即是乡镇机关所在地,派出所也有。
但我报警得来的反馈是,不够二十四小时,不能以失踪人口备案。
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无助。
但我这段时间不学好也不是一无是处。我混了很多朋友。我发动了能发动的一切力量去找人。他们听到我几近嘶吼的命令时都认真了起来,我从没这般狂躁过。
当时学校很多人逃课,校长鼻子都气歪了,在大喇叭里不断的叫骂。
第二天的时候,终于有了消息。
戏园子里有人出事了。
那晚鬼唱戏的经历让我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地方,我真想给自己几巴掌。
我在戏台子后面的化妆间里找到王蕾的。化妆间不大,甚至有些狭窄,更像一个通道。依次排列着几个破损的镜子。
当我再看到王蕾的时候,我瘫坐在了地上。
她身穿一身红艳的戏服,脑袋后仰,脸上涂满了白粉,点翠髻发,散乱垂下,腰间黄带,脚裹白袜。最诡异的是,眼角两行血泪。静静的坐在镜子前。
看这模样,很难分辨出是否王蕾。
但我认出了王蕾手腕上的那个银镯子。纤细白皙的手臂自然外翻垂下,银镯子显得那么的突兀。
她竟然跟我梦里的那个花旦一模一样!
我起来跑过去呼唤,探鼻息。
王蕾已经醒不过来了。
我抱起王蕾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震的脑袋一阵阵眩晕。
这他妈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此时人群越聚越多。大家七嘴八舌的纷纷议论。有人小声嘀咕这是鬼上身了;也有人说这孩子本来就命苦,这下算解脱了。
听到这我募地回过神来,对啊,这个事不简单,这个事不简单,王蕾这遭遇,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没有头绪,心乱如麻。突然间,我被一个人拉到了一旁。
是学校的门岗大爷。只见他一脸憔悴,小声的对我说:“快,去把你二爷找来。”
我满脸惊愕:“你认识我二爷?你认识我?”
门岗大爷急促的说:“快去,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