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手印
这天又恰逢周末,世俗里的人们大多在十字路口烧纸帛,祭先人。城市化发展迅猛的现在,人们也只有通过这种途径表达对逝者的怀念了。基本上每个十字路口都有燃起的火焰,飘散的纸灰。
而王世超我们几个好不容易迎来了周末,约好了去喝酒。除了我俩,还有两男两女,总共6个人。
其余几人我都不认识,我这也是被王世超硬拉过来的,这小子对我挤眉弄眼的说给我介绍个妹子认识。作为这个局的枢纽人物,王世超一通介绍,朋友的朋友就都是朋友,很快我们就相互认识了。
其中一个女孩是王世超的新女友,叫安雅,也不知是这小子的第几任。还有一个应该是安雅的闺蜜,不爱说话,一脸高冷的模样,叫张莹。
另外两个男生是大壮和铁子,是王世超打台球的球友。
夏天的烧烤和啤酒是绝配,我们几个在户外烧烤摊上,点了一堆串,两桶扎啤。王世超给每个人都接了一大杯扎啤,当递给我的时候我眉头一皱。
我从没喝过酒,即使在大学里,聚餐我也不喝酒的。所以我拒绝了,说着这玩意我喝不惯。
王世超鄙夷的一笑说:“你这么一个北方大老爷们,不会喝酒,白瞎了这么大的个子。不够豪爽!”
安雅也附和一笑:“小宇你这是还没出校园吧,可是听话的学生哦!”说完还看了一眼张莹。
张莹没有说话,总是吊着眼帘,经安雅这么一说,抬起眼睑看看我,然后举起扎啤杯,轻轻的碰了下我的杯子,含笑点点头,嘴角弯起骄傲的弧度。
这是激将法,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我头脑一热,举起杯子就是一大口。
我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喝下这又麻又凉如同泔水的啤酒。然后打了一个深长的嗝……这一下把他们几个逗乐了。
王世超拍着我的肩膀,阴阳怪气的说:“哈哈,还是张莹美女有这个面子啊,我们小宇谁的面子都不给,就听张莹的,啧啧啧……”
局面一打开,几个人就觥筹交错,愈发俞热闹。
这酒一直喝到十一点。我脑子晕的厉害,厕所跑了十几趟,这玩意太占肚子。但我没吐,让王世超他们大吃一惊,直夸北方人的酒量好。
这时安雅瞅了一眼四周,边喝一口啤酒边随意的说:“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有烧纸的?”
大壮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中元节呗,都是烧纸的。”
然后王世超的一句话让我酒醒了一大半。
“听说七月十五在路口供饷倒头饭,能看见刺激的东西!”
这时安雅怯怯的问道:“什么刺激的东西啊?”
“能看见鬼!你信吗?”王世超表情故作严肃的对安雅说,然后还故作神秘的向远处张望一下。
安雅朝着王世超目光的方向也看了一眼,正在疑惑的时候肩膀被王世超拍了一下:“鬼来了!”吓的安雅一下扑在了王世超的怀里。
此时王世超露出了满意的坏笑。
这时候听到一个声音淡淡的说:“切,估计没人有那个胆量……”
说话的是张莹,这个话不多的女孩此时一脸鄙夷。
“大美女笑话谁呢,我小宇兄弟可是出名的胆大,人称‘张大胆’!”王世超把矛头转移到我这。
我心说这帮人是真的闲的慌,就淡淡的说:“我可不敢。”
这个回答换来一众的嘲笑,尤其是张莹,表情略有失望。
我接着不紧不慢的说:“有些东西你可以不信,但请心存敬畏。”
然后就又是一阵哄笑。王世超笑的前俯后仰:“小宇,看你说的跟遇到过似的,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信这个。要不,哥哥我做一个给你证明一下?”
“不可!”我极力反对。我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鬼门大开,百鬼夜行,这不是闹着玩的。
一向胆小的安雅也咯咯笑了起来:“小宇弟弟,你胆子可真小。我还以为北方老爷们都天不怕地不怕呢……”
有些女生就是这样,平日看恐怖片都蒙着眼睛大喊大叫,可就是爱看,属于又胆小又好奇的主儿。
张莹则面无表情,独自小酌着啤酒。我目光落在她那张还算精致的脸上时正好她也看了过来。有些不屑,鼻孔似乎轻出了一口气。
安雅的笑,带动起又一阵唏嘘。然后大家接着喝酒。
我摇摇头,只当这是个玩笑,也接着喝起来。当我放完不知道第几泡水的时候,我的脑袋晕的厉害,就提前退场,一个人晕晕乎乎的往出租屋走去。
一路上,我迷迷糊糊中看到许多人影,有些模糊缥缈,着装奇怪,面无表情。我使劲摇摇跟一团浆糊似的脑袋,怀疑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这下再看,空荡荡的街道上哪有人影?
但我身后冷飕飕的,总觉得有人盯着我。
我回到出租屋,倒头就躺下。怎奈脑袋疼的跟快要裂开了似的,别人喝多了都是呼呼大睡,我这却头疼的难以入眠。
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桌子上的破收音机沙沙的响了起来。我一激灵,仿佛头疼都减轻了不少。心说这玩意怎么自己响起来了?快报废的东西就是不着调。
我把收音机关掉,继续躺下。
没过五分钟,收音机又沙沙的响了起来,好像是正在搜索频道的那种声音。我努力的回忆刚才是不是成功关掉了它,没错,绝对是关掉了的。这就奇怪了,我没多想,索性就彻底一些,准备去拔掉电源。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的沙沙声逐渐消失,有个模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老坟沟,……后面的听不清,这声音不断的在重复。
我大吃一惊,听着不像是某个电台啊。我把耳朵贴近了再去听。
老坟沟,浅井子……
这次听清了,应该是地名。
这时我的酒醒了大半,接着把耳朵凑近想要听听下文。但除了不断重复这几个字外再无其他。
过了一会,收音机安静了。
我走向了窗外,一轮满月浮在半空,但不明亮,仿佛被一团雾气挡着,四下里一片安宁。
翌日,我一觉醒来已是9点。还没起床房东大爷就过来收房租了。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租房一个月了。这种小单间没有合同,没有押金,租金一月一收,靠的是双方彼此的信任。
房东大爷是个精瘦的小老头,年轻时务农的痕迹没有一丝磨灭,皮肤干瘪如松树皮。仍然喜欢穿粗布裤头,白色大背心,摇着大蒲扇。他是个非常健谈的人,没人搭话都能自己说上半天,基本上能从从农业社大生产说到现在。
我交完租金,房东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样子他的演讲还没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试图用我冷漠的态度让房东能识趣的离开。
但效果不大,房东仍然滔滔不绝。他说他昨夜梦见死去的老爹了,在破房子里瑟瑟发抖说又冷又饿。关键是他昨天还刚烧去了不少纸衣和冥币。然后又说他爹受了一辈子苦,到死都没享福之类的。
正当我不耐烦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的进来。
是王世超,他一进门啥话没说就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一脸懵的问他要干嘛,他直接把我衣服撸到领口,观察我的肩膀。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你咋没有?”
我有些恼火的问他:“没有什么?”
王世超直接把自己的短袖脱掉,那肩膀头子上,赫赫有一个紫黑色的手掌印!
我说:“你被打了?”
王世超说:“今早起肩膀就有个这玩意,我仔细回想,也没记得有谁打过我,这玩意不疼不痒的,就是感觉奇怪。”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并且,安雅也有……”
肩膀上的黑手印,自己肯定是看不到的,看来昨夜王世超这小子和安雅绝对没干好事。
不过我的思绪很快就回来,问王世超:“是不是你俩喝多了,互相‘拍’的?”
“别闹了,大壮和铁子也有,我刚问了。”
“张莹呢?”
“还不知道,安雅去问了。”
就在我俩谈话的时候,房东大爷突然大声说道:“不得了啊!”
我俩目光一下集中到大爷的脸上。
大爷瞪着眼睛说:“这是鬼手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