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倒头饭
王世超眼神有些复杂,怯怯的问:“大爷,啥叫鬼手印啊。”
大爷眼中有些惶恐,慢慢的说:“就是遇到了鬼,这个手印是个记号,然后找你做替死鬼啊。”
我问房东:“大爷,能具体说说吗?”
房东大爷手中的蒲扇也不摇了,慢慢的说起了一个故事。
房东大爷年轻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被列为开发区,只是一个小农村。如今这大片的工业厂区那会只是大片的庄稼地。
那会这里还叫瓮村。名字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已无从考证,听房东大爷讲,他小的时候还能看见这里还有残破的土城墙遗迹,或许在古代是个瓮城。随着大生产建设,土城墙都被铲平改为了田地。
翁村有个非常邪门的地方,叫老坟沟。房东大爷说的故事,就是发生在那里。
我听到老坟沟三个字的时候心中如被锤击了一下。这不就是昨晚的收音机里诡异传出的三个字?我按捺住心中的困惑,没有打断房东大爷的故事。
当时翁村里有个二流子,叫郑铜锁,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郑三。他平日里又懒又滑,整天游手好闲,农活不干一点。有时候还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年过三十的郑三自然也讨不到媳妇,却总爱撩拨小媳妇说些打情骂俏的荤段子,偷看寡妇洗澡更是家常便饭。
一日,郑三本家有人结婚,新郎按辈分算是郑三的侄子。晚上闹洞房,按说他这个辈分已经不允许参加,郑三却喝的东倒西歪的钻到了新婚洞房的衣柜里,想着晚上听动静。怎料半夜酒劲一下子上来,刚听到节目的前奏就吐了出来,推开衣柜门就跳出来不断的哕。
小两口被突然出现的郑三吓的尖叫,很难想象当时新郎被这么惊吓会不会落下毛病。
结果郑三被新郎一家子追着一顿撵,一直跑到荒郊野外。看身后没了动静,郑三才松了一口气,坐到地上呼哧喘着粗气。
等呼吸平复了,郑三才迷糊四处张望这是哪里。
这时候,凭空一个惊雷炸响,一瞬间四周亮如白昼。只见远处空地上,排布着数不清的帐篷,亮着一片片幽幽灯火,火光下,乌压压一片人影窜动。
郑三是个无热闹不欢的人,踉踉跄跄的走近了,才发现这似乎是一群当兵的,但穿着很奇怪,有盔甲长戈刀剑。三五成群热闹的喝着酒,行着酒令。难道是在拍电影?那个时候国内上映的电影屈指可数,更没有古装的。郑三想不明白,便不去多想。
郑三借着酒劲,也参与了进来,这一待就是一晚上。
第二天郑三是被路过拾柴的老汉给叫醒的。老汉一脸惊讶这个郑三竟然敢在这里睡上一晚上。
因为这里是老坟沟,没人敢在晚上到这里来。从古至今老坟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都是无名的孤魂野鬼。这里晚上除了野狗乌鸦,就是说不清的东西,阴森的骇人,基本上是禁区,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
郑三挠头仔细一看,确实是老坟沟地界,但回想起昨晚和一群人在这里喝酒,好不热闹。他也弄不清是喝多了还是真实发生的。
不过有一点是真实的,郑三的后背上多了一个黑手印。
这个黑手印不疼不痒,郑三也就没在意。可过了几天,这个黑手印区域开始化脓生疮,又疼又痒散发着恶臭。这让郑三苦不堪言。
郑三接连看过很多大夫,没有好转不说,病情开始恶化,散发恶臭的疮已经蔓延到了全身。村里人都说这郑三是遭了鬼手印,要做替身,活不成了。
后来还是村里的兽医站新来的一个医生给治好了,据说那个兽医原来是中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给村里的牲口看病了。
郑三虽然被治好了,却落下了病根,这毒气已经侵入了骨髓,从此郑三佝偻着身子,浑身布满恐怖的疮疤,像个老头,苟活了几年也就没了。
……
王世超听的满头大汗,直接拉住房东大爷的手说:“大爷,那个兽医在哪?”
房东大爷被这么突然一拽,嫌弃的推开王世超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兽医站早就没了,那个医生也早就找不到了。”
王世超失望的一怔,然后对我说:“小宇,咱们去医院!”
我看了看王世超光着的膀子上的手印,说道:“你这个就跟别人拍了一下一样,到医院无非说是淤青,过两天自然就好。咋看?要不等两天化脓了再去……”
“扯淡!”王世超暴跳:“到那会老子就没救了!”
我看王世超急躁的样子,也想不出好办法,但无风不起浪,昨夜王世超肯定去做了什么事。就淡淡的问他:“昨夜你们到底去干嘛了?”
王世超看了我一眼,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说:“都他妈怪我逞强!昨夜,我们喝完酒之后,去供饷倒头饭了……”
我真想骂他。那天我只以为是个玩笑,没想到这帮人胆大包天。纯纯的找死!
我没好气的问:“在哪?”
“望江路的一个十字路口,旁边有大片的荒废工地”王世超如实回答道:“我们觉得热闹的地不够刺激,就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好了,现在你刺激了。”
王世超低头没有说话。这时房东大爷似乎想起了什么,急迫的说:“那里就是原先的老坟沟啊!”
大爷接着说:“你们没注意那片地吗,原先准备盖一个纺织厂的,盖了好几年都盖不起来,总是出事,后来就荒废了,也没人再去开发那里。”
“我不知道啊大爷,这可怎么办?”王世超慌了。
我按住火气,就让他把详细经过说一下。
王世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就说起了昨天我走后的事。
我们吃烧烤的那个摊子就在临街十字路口。喝酒的时候安雅看到有人烧纸,就引出来王世超说要去供饷倒头饭的事,我只当是玩笑,并且极力劝阻,这还导致了他们对我的嘲笑。王世超向来胆大,为了在安雅面前表现的够爷们,就借着酒劲,就提议他们几个玩一玩这个游戏。
酒喝到一定的份上,确实能壮怂人胆。三男两女准备好了东西,就找了望江路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十字路口。
这个时候早已过了十二点,空旷的街道上没有一辆车通过,更没有行人,四下安静的有些诡异,甚至说连蛐蛐的叫声都没有。安雅当时有些退缩,不想继续了,怎料王世超却激情满满,觉得很刺激,在大家的劝说下,安雅妥协了。
他们将压瓷实的夹生米饭倒扣在碗里,垂直插上一双红筷子,两边点燃白蜡烛,贡品前点燃三根香。
王世超他们人手一支筷子一个空碗,就开始了敲打。
筷子敲打碗的声音显得很突兀。几人一边敲打,一边四处张望。他们怀着期待和畏惧的双重复杂心理。
那是既希望发生点什么又希望一切正常。
大家敲了一会,也没有异样发生,安雅甚至都敲累了,揉了一下胳膊说:“不好玩,都是封建迷信,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里了,做些有意义的事不好吗……”说着有些嗔怨的看了王世超一眼。
王世超自然心领神会今晚的主题是什么,也就停了下来。
就在大家准备结束的时候,大壮突然喊了一句。
卧槽,那边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