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互推卸责任
“这……”灵锡有些心虚。
孟怀鸣看了他一眼，眉眼沉静，一点都没有偷吃雪桃被抓包的窘迫，不慌不忙咽下嘴里的果肉，面无表情道：“师父应该不会收他为徒了，毕竟我早就传讯给师父了。”
“嗯？”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灵锡身上。
灵锡手一颤，眼神开始乱飘，“老大，你可别乱说啊！我哪里有收到什么信息？”
“师父是不是没有看传讯玉简？”
“看了，看了的。”
“看了师父您为何还收屠康那白眼狼为徒？”姜忝不禁提高了音量，满脸不可置信，“我与大师兄在玉简上都把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温玉皱起眉头，看向孟怀鸣。
孟怀鸣轻轻一挣，轻轻松松解开身上的绳索，淡淡道：“两个时辰前，我与四师弟一同清醒过来，同时识海里多了一本小话本，翻阅过后，猜测这应是司命神君的册子。结合上一世的记忆……”
“虽然不知道为何我与四师弟会重生，但可以重来一次的话，势必要改变宗门的命运，屠康坚决不能收。因此，便把上辈子的事情和话本上的记录一并发给了师父，请师父不要收屠康为徒。”
两个时辰前……
玉瑶眯起眼睛，阴森森地看向灵锡，“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师父当时正在万佛宗的膳堂里排队，等着用早膳吧？确定有看到玉简？”
灵锡瞬间气短，身子都矮了半截，嗫嚅道：“……这，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万佛宗……对，就应该怪万佛宗，谁让他们把斋菜做得那么好吃！”
越说，越觉得有礼，声音大了，气也足了。
“如果不是他们，为师怎么会忘了看玉简？”
师父，你最好保证你这句话没让毗昙尊者听到，不然的话……
想到那个赛雪欺霜，宝相庄严的黑心菩萨，玉瑶忍不住抖了抖。
总觉得，师父有一天也将收获一瓶苦药丸。
她轻咳了一声，绷着脸说道：“师父，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的错自己承担，不要再推卸责任了。还有大师兄，你明明知道师父不靠谱，为什么还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师父处理？”
本来，她是青徽宗最小的弟子，就算是师父做错事情了，也轮不到她说。
可是！
她是谁啊！
她是玉瑶啊！
作为青徽宗的玉瑶仙子，她最是有原则，最是公道公平，最是讲道理了！
平日里，宗门师兄之间有什么争论，都是由她出来裁决评判的。
辈分倒数第二的五师兄很是羡慕她的“位低权重”，曾经偷偷问她怎么能做到如此公平公正公道的？
其实嘛，很简单。
第一，这个事情又没落到我头上，关我屁事啊！
第二，什么这个事情与我有关？那就以我利益为先。
第三，啥啥两个师兄都有错？那就谁也不得罪，各打三十大板，和和稀泥，得过且过。
此时，她采取的就是第三种方法。
可是，她忘了这次遇到的是大师兄孟怀鸣这块铁板。
大师兄呵呵一笑，眼神冷冽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六好像是第一个出来为屠康说话的？”
“这……我当时不是还没清醒过来吗？不知者无罪，哪里像你和四师兄，明明比我们早清醒，还放任不管。”
“他们就是想趁着我们不在，偷偷吃雪桃！”姜坚一脸委屈，眼底还含了两泡眼泪。
孟怀鸣面色一僵，没有说话，耳尖却红了起来。
见到大师兄哑火了，姜忝赶紧接力。
对付他这个孪生弟弟，他最有经验了，当即怪叫道：“我们这顶多算是知情不报，你们呢，明显是助纣为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弟是第二个帮腔的吧？”
姜坚一噎，扁了扁嘴，乖乖退到一边。
扈平浓眉紧蹙，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粗壮嗓子道：“瞧瞧你们干的事儿，没一个可靠的！”
虽然扈平看上去魁梧凶悍，可脾气心肠却是师兄弟中最好的。
姜忝压根不怕他，接口道：“说得三师兄当时好像不在场一样。”
扈平张了张嘴，耷拉下脑袋。
嘿嘿，你们这些弱鸡，论嘴皮子功夫，谁能赢得了他？
连续击退两个兴师问罪的人，姜忝的自信心空前膨胀。
杀得兴起，眼瞅着无对手，就把目光转向了二师兄温玉，“二师兄，还有你！不是我爱说你，你不是一向智谋超群吗？为什么不拦着我那傻弟弟和小六呢？”
“呵。”温玉懒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唇角含笑道：“比起明明提前苏醒，却为了偷吃雪桃而弃宗门安危不顾的四师弟，我与师父、师弟师妹，都算得上是大功臣了。最起码……”
“我们都有在为宗门努力，而你呢？现在，有何颜面跳出来指摘我们呢？我要是你啊……早就以死谢罪了。”
一击毙命。
姜忝瞬间蔫了。
“就是就是！”灵锡、扈平、姜坚、玉瑶齐齐点头。
“不过……”
温玉轻蹙起墨眉，忧心忡忡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对错毫无意义，眼下最要紧的是，过几日屠康便会进入青徽宗，到时候咱们要怎么办？”
“是扔到一旁不管，眼不见为净，还是要讨好他，万事顺着他来，改变他对青徽宗的印象呢？“
“讨好不了的。”
玉瑶眨着眼睛，“他能感知他人的恶意，咱们再怎么伪装都没有用。”
也是。
关键是，青徽宗的脖子硬，轻易不向他人低头。为了苟命去讨好一个人，那太可笑了。
“那怎么办？其实为师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为何会对为师有那么大恨意？”
“我们也想不明白啊！”几位师兄也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靠近他会不由自主产生厌恶感，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他的事情。
何至于被恨成这样？
还有，那恶意也不是他们想发散出来的，似乎话本里就是这么设定。
他们很冤枉好不好。
玉瑶这才想起，话本里没有详细记录，屠康为何对青徽宗众人这般怨恨。只提了一句，青徽宗众人对他心怀恶意，对他不好，时不时虐待他，导致他深恨青徽宗的每一个人。
此刻她万分庆幸临死前，她为了拖延时间还和屠康废话了几句。举起手，小声道：“我好像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