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志难拘
青衣略大，但作为劲装只要在袖口等处用麻神捆绑一番，倒也无甚影响。
石寒穿好衣服，眼睛在房间内四处打量。
看了一会，他走到唯一的木桌之前打开抽屉，果不其然，之前设置的小小机关已被破坏，转身再看泥床上下，都有隐匿的翻动痕迹。
不用想，他都能知道，一定是许、胡二人趁他不在，进来想看看有什么便宜可占的…
心中冷笑一声，石寒也不去理会。
反正他身上出了从不离身的寒精长刀，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御龙刀法》为了以防万一，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后，和三哥同葬了。
只见他在房内找了个能挪动的位置，抽出长刀，收敛心神开始认着练习刀法中最基础的劈砍动作。
常言道行之苟有恒，久久自芬芳。
木屋虽小，志却难拘。
石寒每挥出一刀，便细细体会，然后不停歇地再次出刀，一个动作刀复一刀，绝不停歇。每每有一丝一毫的领悟，心头便莫名畅快，久而久之，便也忘了时间。
直到许、胡二人在屋外吆喝着，叫他出去见人。
石寒这才回过神来，用衣袖擦拭干净刀柄之上的汗水之后，用刀袋裹好背上，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声冷哼。
“哼！大白天的，在睡觉不成？”
石寒抬眼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头戴狼皮皮帽、满脸阴鹜的男人。想来，这人就是许、胡口中的王姓首领，一名刀客。
石寒视线不由自主地朝着王头领的腰间看去，只见他腰带上插着两把开山短刀，并且那双匀称的双手时刻有意无意地会抚过刀柄。
这人给他的感觉，比之前遇到的疤三更要危险数分。
石寒在打量王头领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他，尤其是少年背后的那把惹眼长刀，尽管用旧牛皮包裹着，但是无论如何，接近五尺的长刀在飞雪寨中都是比较惹眼的存在。
他冷笑一声问道：“黄狗呢？”
黄狗，相必就是之前一口大黄牙的那位了。
石寒地眼神看向许三二人。
许三眼珠子一转，忙不迭地躬身凑到了王头领身前说道：“黄哥他昨天出去，就没回来过…王头您也知道我们这里对面就是小刀帮的驻地…恐怕…”
“恐怕什么？”王头领冰冷的眼神，让许三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直感觉小腿放软。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两人只有一人用得是朴刀，你能跟我解释下，你们，是什么时候换刀的吗？”
许、胡两人顿时惊慌失措，连石寒也是心中一惊。
这个细节他因为和两人不熟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但更让他愤怒的是，许、胡二人办事如此不靠谱，居然会贪这种致命的小便宜！
“王头，冤枉…呃啊！！！”
不待许三多说，王头领直接一刀将其枭首，然后神经质的、略带兴奋地笑了一下。不远处的胡大惊得亡魂大冒，刚想逃跑，却被一把飞来的开山刀穿胸而过！
院子里变得寂静无声，唯有两摊血迹正在阴湿的地面上不断蔓延…
王头领好整以暇地收回胡大胸口的武器，在其干净的那部分衣服上来回擦拭，然后扭头看向石寒：“其实，我是骗他们的。”
“什么？”
王头领得意地笑着：“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用地什么武器。只是我一早就到了，这两人练地那套刀法，还是我换给黄狗的呢…嘿嘿…”
石寒沉默不语，这也是他不想再院子里练刀的一个原因。隔墙有耳，但他没想到事情会暴露地这么快。
“你，怎么不害怕？”王头领站了起来，冷笑地看着石寒：“你也有份吧。”
现在已是死无对证，石寒自然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趣，不过无所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两个吗？”
石寒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凭着有限的认知，他也知道胡、许二人属于墙头草型的人物，相信王头领随便一逼迫，就会将他卖个干净。
而偏偏，他却什么都没问，直接杀了二人。
“嘿嘿…再过两个月，雪澜堡的商队就要来了，而我…需要用钱啊，你，懂吗？”王头领阴沉地盯着石寒，见其不为所动顿时心头暗怒，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给黄狗好处，是因为他很识相，每次狩猎所得都上交给我，你，懂了吗？”
石寒点了点头，如此直白，他怎么会不懂。
甚至于，石寒还明白了为什么王头领要杀掉胡大和许三。
因为这样，他手下的刀手就严重不足了，老刀帮必然会优先给他补充新人，而每个新人都至少有一次狩猎机会…
“很好，以后，你就代替黄狗为我做事，如何？”
石寒隐藏住眼底的杀意，朝他咧嘴一笑：“好的。王头领，不过你看…”
王头领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喝到：“说！要什么？”
“王头领，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和黄狗一样，用收益和你换取秘籍罢了。”
王头领挑了挑眉毛，走到胡大尸体面前，用短刀划开他的衣服，然后挑了一本秘籍飞向石寒：“这本刀法…就当先赏你了。”
王头领的表情非常恶劣，似笑非笑，眼神中又充满威胁。
“…”
石寒无语。
但他却不能说什么，难道说我学过了？这不是承认自己也参与了杀死黄狗吗？虽然这件事，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区别不过是王头领不知道黄狗怎么死的而已。甚至他会觉得既然秘籍在胡大和许三身上，那么眼前这个少年，可能也只是帮凶或者诱因而已。
“两天之后，北舵温舵主会带队进行一次狩猎，那天清晨，你自去总舵等候。好自为之吧。”
王头领交代完，临空点了点石寒的脑门，一脸张狂地消失在门外。
石寒长出一口气，紧握地双拳缓缓松开，他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许、胡二人，心头莫名地烦躁和难受。
“这是，一个吃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