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通透少年
他将死去两人的眼眸合上，然后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朴刀，开始演练玄虚刀法。脑海中却始终回想着王头领的身影，和他出手的那一瞬间的动作和速度。
挑、转、横、切等等动作配合身形的转换，石寒想象着对手的身影就在前方，不断憋着一股恶气朝着门口地方向迈进！
他的身形一步三顿，让人难以捉摸，却又无比坚定，蕴含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充满了让人难受的矛盾感！
“杀！！！”
脑海中王头领的身影被一切为二，石寒手中的朴刀也在同一时刻狠狠地灌入泥墙之上，飞溅的土块打在他的脸上，他却仿若未觉。
“呵呵，老刀帮…”
等到不久之后两个粗衣杂役将许、胡二人尸体运走之后，石寒走进柴房拿起灶头上的一晚冷饭，尽数吃完。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阴暗的小院，朝着铁匠铺走去。
他有种预感，用不了多久，他手中的刀将会饮满鲜血，不是别人的，就会是自己的。
所以，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而铁伯那，却是飞雪寨中，唯一能够让他感到一丝安全和信任的地方。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石寒对于锻气法，尤其是体内的神秘气息更加有信心了。因此这次准备拿下肢作为突破对象。
只不过，看着一个个需要封闭的窍穴位置，在丹田、肾脏等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方徘徊，石寒还是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这要是有点差池，后果简直不堪入目。
和之前的几次不同，这一次石寒来到铁匠铺的时候，铁伯却没在前方坐镇，反而老远就能听到他的喝骂声。
铁伯气急败坏的声音透露着一股深深的无奈：“臭小子！你有胆就拿走！？你要敢拿走，我就跟你断绝爷孙关系！”
只听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回应道：“爷爷，这话你说了八百遍了。别气别气，对身体不好。钱财终究不过是身外之物，再说！您老要是没了，我也保不住这些俗物，不如趁着还能用，花了了事。哈哈哈，我走咯。”
“你还知道自己不成器啊！混蛋，你TM给我回来！”
一个蓝色的身影拎着一个包裹飞快地从后院跑了出来，路过石寒身边的时候，还笑嘻嘻地和他挤了挤眼睛，带着一脸地欢快消失在街角…
过了一会，铁伯脸色憋得通红地出现在门口，然后一眼看到了看热闹的石寒。
两人相对无言。
石寒不知该如何安慰，甚至心中很诡异地有那么一点点错觉，觉得铁伯孙子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至于铁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但恐怕连他也被自己孙子说服了吧，否则不会装模作样，老半天才追出来。
财富虽好，但若是没有能力，不过是祸事罢了。
只是，明白归明白，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孙子这么败坏下去，谁又能受得了呢？
铁老头长叹一声，摇头自哀：“唉，见笑了。”
石寒赶紧答道：“不敢，铁公子性格豁达、乐观，是有福之人。”
铁伯嗤笑一声：“你小子也会花言巧语？真是人不可貌相，还什么铁公子，等我死了这鳖孙隔天就得拦在泥地里！”
石寒知他心情不好，也不生气，只是有点疑惑地道：“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我看铁公子不像那么没心没肺，不懂孝敬之人，为何…”
铁老头用很怪异地目光上下打量着石寒，直到看得他浑身难受之后，才疑惑得问道：“你真的18岁？我怎么感觉你说话老气横秋的？怎么和个老学究似的，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累不累？”
铁老头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想问就直说，北国男人，哪来那么多扭扭捏捏婆婆妈妈！是的，你想得没错！就是我不让他学武！铁诚才一个劲给我折腾！”
果然如此…
被怼了一顿的石寒，挠了挠脸颊，生平第一次被人说得有点下不来台。不过现在有求于人，再加上铁伯此刻家丑外扬心中愤懑，有口无心，他也只能自吞苦果。
另一方面，他却觉得铁伯是当局者迷，曾经儿子的死让他陷入了迷障，于是严肃地问道：“那么铁伯，你觉得铁小哥是等您无法再照拂他后，凄惨地死于非命好，还是趁着你还有能力帮助他，让他修炼武道博一番生机好呢？”
他拍了拍铁伯的手臂，也不会去理会陷入呆滞的老者，自顾自朝着后院的柴屋而去。
其实局外人都明白的道理，铁伯也懂，只是缺少那么一个，来刺穿他自我逃避的想法的人而已。
石寒受铁伯恩惠不少了，并不介意做这么一回恶人。
大不了，就是被恼羞成怒的老头子赶出去而已。
事实的结果是，铁老头一直没有来找他麻烦，只是一个劲地蹲在后院空地上抓耳挠腮，陷入自我纠结之中。
一夜过去，石寒再度精神饱满地从草堆上醒来。
一切都很顺利，他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尤其是双脚，有种不发泄不痛快的躁动感。
于是，他用力一蹦，整个人原地跳起三米来高，直接就摸到了柴房尖尖的屋顶。
可惜还不等到他欣喜，胸腹之间就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身躯内脏受不了突入齐来地巨大压迫，居然受伤了。
石寒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再度孟浪了。没有经过锻气法引导元气强化的地方，一时还无法匹配手脚的增幅。
不过腰腹之地不同于手脚，尤其是脑袋，涉及大量脆弱但是重要的器官。手脚在天地元气的侵蚀下，可以拼着受损缓缓适应。
但要是脏腑和脑袋一旦受损，后果将不堪设想。
石寒不知道别的人，尤其是那几位修炼锻气法的帮主们是怎么做的。但他绝对不敢去冒这种险，至少在获知他人修炼的方式和后果前，他并不准备强化胸腹和头部。
更何况，首先时四肢还远没有到达极限。
其次，四肢的强化其实也能缓缓影响其他部位，毕竟人体是想通的，只不过这个过程因为气道未开，及其缓慢而已。
气，是天地的恩赐。
是虚实之间的桥梁，是武者融入天地追寻武道的媒介。
它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就和人体融合在一起的一种能量，更不会像营养一般自动流传全身。
对于气来说，没有被开发和反复适应、同化过的肉身，绝对无法随随便便吸纳内气的存在。
这就是属于自身的内气能够伤害别人的原因之一。
这同样也锻气法最大的局限性，如果没有办法克服对于身体要害的伤害，便只能靠着漫长的时间，缓缓用气的‘侵蚀性’被动开发全身。
这个过程，可能是以年甚至数十年计的，显然，这并不是石寒能够轻易接受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