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子交谈
被禁足的刘瑁更是火冒三丈,如不是考虑到这是刘焉的书房,生生忍住了砸个稀巴烂的冲动,换作自己的,天王老子都管不住!
本着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的原则,刘瑁还是忍不住拍门叫喊放人,却始终未曾得到一丝回应。自己这是被关禁闭了?
如果不是按时下人来送饭,刘瑁都怀疑自己亲爹刘老头,发现自己秘密了?不可能啊!全天下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呸!理论上,哪怕放现代做个亲子鉴定,科学上也铁定是亲儿子无疑啊。
可平叛剿匪建立功勋,为国出力。不正是我大汉儿郎每个人理应尽到的义务和责任吗?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吧?刘瑁陷入深深凌乱中……
就这样,刘瑁被足足关了大半个月。期间大哥、二哥过来问候了一下,也仅仅只是关怀下,还不等刘瑁发问便又匆匆离开。
让刘瑁暗暗无语,到底是不亲,虽然半年自己尽量做到兄友弟恭,但收效甚微。两位哥哥,大哥勇猛善战却寡言少语,二哥就知道研究儒家经典和汉律,始终不太亲的起来。
倒是四弟刘璋和自己甚亲,多次探望。言语小心翼翼,询问怎敢惹恼父亲以至于此。刘瑁也懒得多于解释,让其别担心自己。
对于这个弟弟,刘瑁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不齿史书中的懦弱不能,一方面又暖心于兄弟间难得亲情,至少现在的他只是个恭顺的弟弟。
可能换作自己,不是因为穿越,不一定比璋弟做的好吧,自己又有何能力妄议他人。随即安心翻阅起父亲书房的珍藏。
期间,刘瑁不知刘焉来过,在询问下人:“公子何如?”
下人如实禀道:“起初,三公子尚不服,拍门打窗要求放人,什么还我人身自由!但仅头两天,后来便再无动静,每日吃饭看书平常处之。”
刘焉听完,暗暗点了点头。
下人询问是否召见,刘焉摆摆手:“且再关上一阵。”便大步离开。
屋内刘瑁也忘记自己被关多少天了,除了外出上厕所可以短暂离开书房,但也仅限于园内。
起初刘瑁还以为书房有茅厕,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出恭得出去,桶自己是接受不了,卫生纸也只能怀念,绢布的话,算了,忍忍吧,哪怕皇亲国戚也不能如此奢侈。
这段时间从书房学习到更多知识,也见识到更多之前未涉足的东西,不愧是汉室宗亲,换作平头百姓一日三餐尚未着落,谈何学习?更何况这个时代,书籍竹简是稀缺品,没有资源怎么学?
下人再次进来,刘瑁也只当是送饭而已,只是时间好像有点偏差,倒也不在意继续看着兵法韬略。
只是许久未听到锁门声,便疑惑抬起头发现下人仍立堂前,便询问:“还有什么事么?”
下人急忙回答:“刚看公子专注看书,故未敢惊扰,小的特来告知公子,老爷已解除公子禁足令了。”
听完,刘瑁楞了楞,便招手示意下人先行离开,在又读完一章后方缓慢放下,弹了弹身上褶皱,暗叹:是该出去走走了。
移步别院,望着庭院已略填绿意,周围生机盎然。春,本是播种的季节,是一年劳作欣欣向荣的起始。
可如今,神州大地却狼烟四起,百姓纷纷**起义,庄稼再无人问津。可这一场造反,却无疾而终,徒添无数杀戮,念及此,刘瑁不由深深叹息,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背后突然传来:“怎么?还在怨恨为父禁足你于书房么?”
刘瑁惊诧间急忙转身,只见父亲刘焉大步走来,随即先拜后答:“孩儿不敢。”随即一副乖宝宝模样,低眉顺眼。
刘焉看着眼前“恭顺”的刘瑁,缓缓坐下后方开口:“少作态,为父还不知你?还有你不敢的事?小时便顽劣,后来倒也逐渐懂事,深得吾心,再后来却……”
说到此,刘焉停顿了下,看了看刘瑁。刘瑁急忙开口:“父亲,我……”
还未说出口,便又被刘焉打断:“为父知道你要说什么,平叛的事你不用想了,为父不会同意。眼下,朝廷已经派出皇甫嵩、朱儁和卢子干出兵平叛了,这阵子就是忙着大军、粮草等调度。”
刘瑁听完,喃喃道:“汉末三杰么?”随后长叹一声,目光望向远方。
刘焉看着失落的儿子,终究心还是一软,将还打算责备警示的话咽下,语气柔和道:“有三位将军出门,叛乱应该很快被平息,为父不让你去是为你好。”
刘瑁收回目光,看着父亲刘焉关切的眼神,也是鼻子一酸:“孩儿知晓,这段时间父亲禁足孩儿,应该是在等大军开波,断了孩儿偷跑参军的念想吧?”
刘焉未回答,低下了头算是默认。
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抬头间,刘瑁跪倒面前。刘焉大惊:“吾儿这是做甚,难不成……”
刘瑁打断刘焉疑问:“父亲,孩儿知晓你是担忧战场凶险,以防不测才不得已如此。孩儿之前不理解父亲慈爱,还惹恼父亲,请父亲原谅孩儿之前荒唐之举。”
刘焉扶起儿子,欣慰道:“瑁儿,你长大了!为父的良苦用心终未白付。”随后问道:“那你可知为何禁足你于书房而非屋内乎?”
刘瑁指了指脑子,未做回答。刘焉也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刘瑁肩膀:“汝之才与勤,二位长兄不及也。”
刘瑁破天荒脸红了下,随后被刘焉问道:“当今黄巾贼作乱,聚众百万霍乱八州之地,吾儿有何看法?”
刘瑁随即正色,脱口而出:“贼虽人多势众,看似势如破竹,实则只是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说白了,都是一群走投无路的老百姓在煽动下,盲目从众。如今朝廷做出反应,手无寸铁,衣着褴褛的老百姓怎么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官军对手?况且各自为战,品尝到权利后又比他们口中讨伐的对象,好的了多少?甚至不如,所以叛乱不会持续太久,且贼首张角应该命不久矣。”
看着侃侃而谈的刘瑁,刘焉满意点了点头,开口道:“难得吾儿看的透彻,盲目从众这词确实一点没错,当今天下还是姓刘,是我们老刘家天下,还未到真正乱的时候。”
刘瑁看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刘焉,眼中精光闪过,不由惊异,原来这个便宜老爹也深藏不露。
自己是知道历史的,所以敢侃侃而谈,刘老头怎知还未到真正乱的时候?不简单呐……
正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刘焉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肩膀,若有深意地喃喃道:“时机还未到,吾儿可继续潜心学习,你并不需要像他人一样抛头颅洒热血,方可换取功名,记住你是我刘焉的儿子,汉室的宗亲!”
说完刘焉起身准备离开,刘瑁心神一怔,随即明悟良多。
刘焉走至院口,刘瑁急忙醒悟高呼叫住,小心翼翼询问:“父亲,吾尚未取缔字,近日感慨良多,可否自取之?”
看着眉毛突然皱起,一言不发的父亲,刘瑁又心中忐忑不安。
终于在马上心神投降,言之放弃时,听到刘焉询问:“吾儿,准备取何为字?”
对曰:“勉之。”
刘焉仔细咀嚼:“刘瑁刘勉之,勉之……”
后只听一字:“可。”
便见刘焉大步离开,院外传来阵阵大笑声,刘瑁也松了口气。古之规矩繁多,今幸好得到同意。
没人知晓这个字对“刘瑁”的意义,当然父亲刘焉所认为的,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时空父亲您的期盼?
举目,这湛蓝的天,我刘瑁刘勉之也正式宣告,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