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憾失王佐
当刘瑁扒开戏志才的手臂，推开郭嘉骑在自己身上的大腿，艰难得从二人夹心中爬出后。
头疼欲裂地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睡姿不雅的两位大贤。头疼之余，不由怀念有手机多好啊！拍下来这都是证据啊！时不时帮他俩回忆一下，岂不快哉？
后世不是有句名言:喝多了并不可怕，喝多耍丑发疯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有一群人帮你回忆！更可怕的是还有人帮你拍摄记录！
想起昨晚的恶战，刘瑁还是后怕:本以为自己的酒量轻松摆平二人，但随着战局深入，渐渐放开时。郭嘉这小子嗜酒如命能喝就算了，这戏志才咋也是个海量？按理说这顶级琼浆玉液的度数，古人初尝不久，应该招架不住啊！咋越喝越猛？
思索再三，刘瑁还是决定亮绝招了。借尿遁之际，将护卫乃至酒行众人全部召来！车轮战一人先碰三樽，完了挨个打关，自己还不信了！结局是二人彻底断片了，但也生生撂倒了自己在内的八九位壮汉，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
牲口啊！这是啥量？谋士都这么能喝了，那么动辄几大坛的猛将，还不把人活活喝死！以后得留个心眼，这个教训简直深刻！
随后，忍着欲裂的脑袋和不停反酸的胃，唤来还能动的护卫，命人去熬点稀粥，再找个出名的画师来！要是有点酸梅汤就好了，刘瑁悠悠想到后世每次喝多后的场景。
护卫疑惑地下去准备，接下来就是和谐的一幕:刘瑁小口喝着稀粥暖胃欣赏，画师虽苦笑不堪但仍执笔专心画着床上情景，能动的护卫及分行人手围观讨论，床上二人呢，相拥而眠，鼾声四起，毫不知情！
待戏志才、郭嘉二人醒来的时候，已是响午时分。二人看到对方均吓了一大跳，急忙跳下床整理，好在屋内并没外人。
听到动静的护卫，急忙端着准备好的新衣裳和稀粥，说道:“少主已让在下备好新衣和稀粥，两位大人换好衣服趁热食用，三公子明言可暖胃缓不适。”
护卫不说便罢了，一说二人顿感头疼欲裂，胃里抽着疼。相继换好后便大口食用，待出来时便拉住护卫，同时询问:“主公呢？”
护卫答曰:“少主外出时，嘱咐在下，待两位大人醒来后，告知去选备马车。应该快回来了。”
二人稍等片刻，刘瑁果然回来。脸上想笑又憋住道:“志才，奉孝醒了？可还难受？”
二人拱手道:“幸得主公挂怀，喝点粥好多了。但为何他们都称主公为少主？”
差点忘了，称呼是要改，不然老爹刘焉不吃了自己！说明原因，二人皆称确实。而后，刘瑁拉着二人吃了点素食，三人均默契的没有提起要酒。胃疼啊，实在喝不下，闻都闻不了。
吃完，戏志才开口询问:“少主准备马车，可是为了去颍阴？”
刘瑁回道:“什么都瞒不过志才，本还逗留几日，但始终未寻得徐庶徐元直啊！”
郭嘉接话道:“嘉晓得，徐元直好游侠义气，已游历天下去了，少主应该是暂时寻不到了。”
刘瑁闻言，难怪如此，只好遗憾作罢。在得知郭嘉已派人告知家里，便由二人为向导，前往颍阴县。那里的，可都是这二人的老熟人啊！
颍阴县，当得知戏志才、郭嘉二人联袂而来，荀攸赶忙出府相迎。
“公达兄长，别来无恙乎？”戏志才、郭嘉同时拱手道。
荀攸急忙回礼道:“不是说，称公达即可嘛，二位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位是？”随后，疑惑盯着落在后位的刘瑁。
刘瑁赶在二人解释之前，拱手一礼自我介绍道:“刘瑁刘勉之，公达兄不介意瑁不请自来吧！”并用眼神制止了二人，郭嘉，戏志才心领神会缄默不言。
荀攸心里一咯噔，急忙还礼并回道:“关内侯莅临，荀府上下自感蓬荜生辉，何来介意一说？诸位，请！”
落座后，倒是戏志才先开口:“公达，怎不见文若？”
荀攸答道:“受长文之约，文若昨日已前往许县。”
虽说荀攸是荀彧子侄，却长于荀彧、戏志才及郭嘉等人，后来众人觉得以礼称呼太繁琐，一商量索性平辈相交，均以表字相称。
刘瑁听完遗憾叹息，随后喃喃道:“长文？陈群陈长文么？”
倒是荀攸耳尖，闻言看向刘瑁疑惑道:“关内侯识得长文？”
到底是年少口快，刘瑁还来得及让荀攸改称呼，就听郭嘉开口:“少主可不止识得长文！”
荀攸闻言先是点头，而后迅速反应过来，目光如炬盯着郭嘉:“奉孝刚言少主？”说完看看略带无奈的刘瑁，又转头看了看平静的戏志才。
郭嘉自恼一时逞嘴快，不过既已吐露，转念间决定，开门见山！
看着已强行“开团带节奏”的郭嘉，刘瑁、戏志才对视一眼，均看出双方眼中的无奈，但该上的倒不曾犹豫，迅速加入“团战”，以三压一。
当荀彧回到府中，看着正收拾行囊，安排事宜的荀攸，大惊失色！急忙开口:“公达，此番何为？”
闻言，转身的荀攸看到已至身后的荀彧，也是疑惑。不答反问:“文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荀彧下意识答道:“与长文交谈完，便直接回来了。不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问起我了？”
荀攸叹道:“看来又要错过了！文若，某要离开颍阴县了。”
荀彧闻言一惊，追问道:“公达何出此言？又要错过？可是彧不在时，府里来客了？”
话分两头，当速战速决拿下荀攸后。众人决定，荀攸收拾行囊，交接府中事宜辞别等等，而刘瑁、戏志才、郭嘉三人则迅速赶赴许县。
当三人来到许县陈府时，迎接众人的不是陈群，反是其父陈纪。
寒暄落座后，戏志才率先询问:“无方叔，怎不见长文、文若乎？”
陈纪明了，回道:“贤侄，长文昨日与文若交谈完后，文若回颍阴，而长文也辞家外出游历去了，某亦不知其往何处也！”
众人闻言，再深深遗憾叹息，又错过了么……
陈纪又开口道:“二位贤侄，怎不介绍下这位贤侄？”说着看向刘瑁，又道:“甚是面生啊！”
闻言，三人同时告罪于陈纪，疏忽了。随后刘瑁自告身份后，众人又是一番寒暄。又在征得陈纪同意后，刘瑁亲留一封书信，便携郭嘉、戏志才匆忙返回颍阴。
当再次“杀”回荀府时，荀攸看着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三人，便相信了那日与荀彧交谈完后，后者淡淡言之“他们可能又要失望了”。
当众人交谈完后，荀攸方明了，原来不是长文不愿出仕，而是压根儿没见到人！顿时，放心许多，留有书信，日后再图吧。
当提及荀彧时，荀攸言之也出门游历去了。三人顿时疑惑看着荀攸，郭嘉更是准备质问，但生生忍住了。毕竟已经袒露心声，荀攸不可能不帮他们拦着荀彧外出啊！
再看荀攸神态，三人顿时明悟，纵使荀攸面色很平静如常，但都不是糊涂人，有些话不需要戳破！
在得知荀攸已准备妥当后，四人起身离开。只是刘瑁在离开前，若有深意又像自怨自艾叹道:“瑁憾失一王佐也！”
出城后，众人皆有点沉默。刘瑁只好打破平静:“公达，其实文若并未外出，是吧？”
郭嘉、戏志才其实也很想问，闻言皆看向荀攸。
荀攸先是一怔，而后微微一叹，看来是瞒不住了。虽然答应了文若，一方是本家堂叔，可一方又是投效的明主，这一路自己格外煎熬啊！于是点点头。
事实也正如刘瑁所言，当四人刚离府后，荀彧从内堂转出至府口。
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回想起刘瑁临走之言，不由喃喃叹息:“世人谬赞彧为王佐之才，勉之兄虽贵为宗亲，但汝志止于王乎？哎……”随后重重叹息一声，转身进府。
刘瑁这边，荀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于刘瑁之手，解释道:“这是文若写给元常叔的，言之若少主于城门外提起时，交于少主之手，吾等转道长社。”
刘瑁先惑而自解，于城内提起，众人必折返。折返后，改变不了结果，徒添尴尬隔阂罢了，荀攸也就没必要再拿书信出来了。
荀攸、戏志才、郭嘉三人望着略显低沉的刘瑁，相视苦笑无言。文若的性格，他们三个自然心知肚明。
“这算是补偿么？”刘瑁喃喃道，随后迅速调整心态于众人言:“人各有志，瑁不强求之，且未来尚犹未可知也！走，转道长社！”
众人遂欣然向往，奔长社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