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美人鱼的传说
天际放白，整座岛子还沉浸在清晨的宁静中。两人正说着话，听到远处有人在走近。
自服食莲籽和习得功法以后，两人的听力已大异于常人，对百米之外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
“你们两个出去四五天了，也不事先说一声······长老都找过你们好几次了，快点跟我来吧！”甫一见面，公主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宛如一个世俗社会中单纯的小姑娘。
两人自是没有异议，是时候去见见这里的主人了。以前不见，那是人家的事，现在该好好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和多日的收留了。换而言之，会会也好，总是也面对的。
跟着公主一路行走，来到了那位长老的住所。
长老的住所也是山洞，宽敞明亮，与祁志明两人简陋的住所自是没有可比性了。
伴随着人鱼小公主的笑靥如花，清脆甜美的解说，一路上也并没觉得寂寞漫长。
“两位小友果真是大有机缘之人啊！老夫观二位气势凌然，精力四溢，这段时间定然奇遇非常。可见老夫还没有老眼昏花，也并非一无是处的。”人鱼的长老是位男性，言谈还算和蔼。稀疏的胡须没有几根，身形瘦长佝偻，看似是位普通的耄耋老者，瘦脸带笑，如菊花绽放。
身边旁站着一位粗壮的男性人鱼，约有两米的身高，只是目光浑浊，呆愣愣地，感觉有些傻傻的。
其他族人全是女性，基本都已见过面的。
“长老夸奖了，我们只是长时间待在岛上无聊，四处游玩而已，并未离岛的。长老久居此地，定然熟悉岛上的一草一木，何来奇遇之说？”祁志明虽说时运不济，但也是伶俐之人，岂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立时把便话给封死了。
“哈哈，看来老夫还真是老了，小友莫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人鱼一族，这些小友想必早已久知。不知是否带有世俗的偏见，认为人类和人鱼，彼此不能共存于世间？”还真是鱼老成精，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还带着节奏，各种试探。
祁志明很想看下去，看看这位长老还能有什么花样，故作紧张地说道：“长老何出此言？人类与人鱼一族本是同宗同祖，只因生活环境不同，在进化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已！再说，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又怎会有偏见之说？”
“万物皆有命，也自有因果。能救得二位小友生命，那也是二位的福大命大。人鱼族人也只是恰逢其时，无需挂怀，此事休再提起。小友还未回答，人鱼一族在世俗间的偏见与敌视之说呢！老夫老了，不日定会死去，但族人还要继续生存下去，此事不可不知。”
“二位小友来自陆地，对于人世间的社会，老夫虽历经千年却也不知一二，还望小友细述，指明途径，族人该怎样才能苟活下去？”说着，这位人鱼长老深躬一礼。
吓得祁志明立马蹦了起来，也是一躬到地还礼。
苟洪有样学样。
开玩笑呢？
这位长老可是活了千年之久，白娘子千年才由蛇变人，那都有着翻江倒海的本事了。
这些人鱼大大小小的，可都是象人类一模一样的，能力一定不小，这长老可能更厉害。如果动手的话，那可就是秒杀啊！不行，一定要谨慎应对，活着离开才是根本。
“长老客气了！我们生活在陆地，做梦也想不到，能遇到传说中的人鱼一族。我们本来是为了赚钱养家，去刺杀一个坏蛋的，事后被人追杀陷入困境。若非搭救，怕是早已葬身海底了。
“晚辈所知甚少，即便有所耳闻，也只是来自于一些子虚乌有的新闻报道，以及一些民间传说。可能评价不是很好，前辈可是还愿意听吗？听完后，不会迁怒于我俩吧？”祁志明说完，便定定地看着人鱼长老的眼睛。
“小友多虑了，老夫既然想了解族人在你们社会和世界中的印象，自然希望小友知无不言了！哈哈，别怕，偏见是由来已久了吧？这与你们无关，还望小友尽叙所知！”长老菊花般的笑脸，掩盖不了狡猾的眼神，也带着期望和侥幸。
“前辈不忌，那晚辈便放肆了，听后还望前辈莫怪晚辈妄言。非是我等印象，只述听闻和传说！”祁志明再次确定了一下。
“请讲，无妨。”长老淡淡地说道，然后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一众美人鱼。“大家都听听，无论人类对我们人鱼一族有着怎样的看法和对待，都不许敌对或杀害，违者族规处理！”阴森森地语气，与那张菊花脸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族人齐声应是。
“那晚辈就放肆了。有一部书叫作《搜神记》，其中载有‘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成珠。’”
“又有一说美人鱼，美人鱼，全是美人样的。”
“《太平广记》有记载：‘海人鱼，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说完，祁志明停了下来，看着人鱼长老的反应。
“请讲下去！”长老面无表情，其它美人鱼的表情也是不变。
“刚才说得都是你们的好，是不是在沾沾自喜了，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吧？”祁志明腹诽着。
“东海有鲛人，居于海底珊瑚中，其性最淫。以声色惑渔人，尸骨无存。没有灵魂，最是无情。后人捕之，以油膏灌入其中，燃灯终年不灭。遂渐至灭绝。”
祁志明看了看人鱼还是没有反应，表情一丝不变，还真是厉害！这种养气功夫，不是乌龟便是······，寻常人是做不到的。
“唐人李欣有一首《鲛人歌》说道：‘鲛人潜织水底居，侧身上下随游鱼。
----------------------------------------轻绡文彩不可知，夜夜澄波连月色。
----------------------------------------有时寄宿来城市，海岛青冥无极已。
----------------------------------------泣珠报恩君莫辞，今年相见明年期。
----------------------------------------始知万族无不有，百尺深泉架户牑。
----------------------------------------鸟没空山谁复望，一望云涛堪自首。
“晚辈学问不高，也理解不了，只能尽力背诵下来了。”祁志明说完，平静地看向长老。
旁边的苟洪悄悄问道：“明哥，你真得能背下这些东西？还是以前就背下来的？”
“少废话!”祁志明瞪了他了，捣蛋也不看时候。这诗是好话，希望能感动这位长老，那就好办了。要是应对失策，那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也可能是葬身鱼腹了！恨得祁志明牙根直痒痒，老子容易吗？搜肠刮肚也就这么多油水了，行不行就看人鱼怎么去理解了，估计这长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果不然，人鱼长老又问道：“小友所言，尽是传说。适才所说的新闻却并没有说出来啊。”
这老家伙果然不好糊弄。
祁志明无奈，回忆了一下，以前看到过的报道和以讹传讹的一些新闻，缓缓说道：“长老不怪晚辈以讹传讹，那我便把所听说的传言，告知前辈好了。传言多有失真，前辈只是当作故事听就好，当不得真的。”
·······
宋代《祖异记》一书中记载：“宋太宗时，有位名叫查道的官员出使高丽，看见一妇人出现在海面上，红裳双袒，鬓发纷乱，腮后微露红，鬣命扶于水中。拜手感恋而没，乃人鱼也。”
1962年英国《太阳报》，中国哈尔滨《新晚报》等许多家报刊报道：苏联一艘载有科学家和军事专家的探测船，在古巴的外海捕获一个能讲人类语言的小孩，皮肤呈鱼鳞状，有腮，头似人，尾似鱼。小人鱼自称来自几百万年前沉入海底的亚特兰底斯。现在留存下来的人，居于海底，寿命可达300岁。
1980年8月24日科威特《火炬报》报道：在红海海岸发现美人鱼，上半身如鱼，下半身象女人的形体，跟人一样有两条腿和十个脚趾。
1990年4月《文汇报》报道：一队建筑工人，在索挈城外的黑海岸边附近的一个放置宝物的坟墓里，发现一神奇生物，上半身看起来像是黑皮肤的美丽公主。下半身是一条带鳞的鱼尾巴，总长173厘米，死于3000年前，死亡时约有100多岁的年龄。
1991年7月2日，新加坡《联合日报》报道：班斯拉夫海岸发现1.2万年前美人鱼化石，体长160厘米，死于海底山泥倾泻时。眼睛像鱼，无眼帘，双手有利爪。上半身像人，下半身是鱼尾。
1991年8月，美国两名渔民发现一条半人鱼的骨骼存在于虎鲨的胃里。
······
“其实还有很多道听途说的故事，只是拣其中记得的几件说了，前辈莫怪。”祁志明歉意说道。
人鱼长老听完祁志明的话，沉思良久，忽然又道：“小友观我等可像人鱼吗？”
祁志明心中暗骂不已。
这问题怎样回答都不妥，说像吧，现在人家又没鱼尾巴了。说不像吧，人家又自称是人鱼，一时间不能确定对方是喜欢当人呢，还是当鱼？
一旦回答不慎，触怒了对方，自己两人被清蒸还是红烧，那可全凭人家的饮食喜好了。
无论哪种选择对自己两人都是不利的，是以祁志明迟迟不能作答。
“我看你们不像人鱼。人鱼是有尾巴的，你们都没有，和我们一样的。但是刚才你自己说是人鱼的，要不然怎么能活了一千岁呢？”苟洪见祁志明回答不出，便直接说道。
苟洪的前一句话吓了祁志明一跳，后一句话才令他放下心来，这小子还是有点靠谱的。这样直来直去，不加修饰的回答，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
果然，人鱼长老也被苟洪的回答弄得措手不及，怔了片刻，说道：“我等的确是人鱼一族，其它的问题，日后慢慢就会清楚的。”缓了一会又道：“老夫想拜托祁小友陪同公主出岛一趟，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这话说的，你这看起来是商量，其实就是直接下命令了。此时此地，人在屋檐下，还有的商量吗？
“晚辈是普通人，身手低微，恐怕有负前辈厚望，前辈不嫌晚辈拖累了公主就好。救命之恩，本是无以为报，刀山火海也是不惧，前辈请放心！”祁志明笑笑说道。
“小友严重了，此去并无风险。难道小友不想尽快弄清楚这周围海域的情况吗？”
看着老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祁志明生了一肚子闷气，直想骂娘，和这样的鱼精说话，真心很累。
斗心眼是斗不过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考虑那么多也是心累。他有张郎计，我有过墙梯！走着。
“前辈是让晚辈一人陪同公主出岛吗？”祁志明又问道。
“此去并无风险，小友一人即可，苟小友留在岛上做客就是。勿需担心，老夫确保苟小友安然无恙。公主年幼，还望祁小友多加照拂。”
人鱼长老这一说，祁志明和苟洪都明白了，这是要留下一个做人质啊。一旦自己一去不回，或者公主受到了什么伤害，那苟洪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事到如今，已是无可奈何了，只希望能够安全回来，除此再无他法。
两人回到住所，祁志明再三叮嘱苟洪，“不可率性而为，不可显露功法，不可吐露宝藏，不可说话太多······”
说得苟洪烦躁不已，“妈！偷窥那人肯定是那长老，你不说我也不傻，明白。他要好好的不找麻烦，我敬他是长辈。非得要我命时，我还当猪被他宰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准主动挑衅。”祁志明再次叮嘱，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居然会是另一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