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鱼一族的苦心
夜空繁星点点，海浪哗哗作响。
人鱼公主带着祁志明出了人鱼岛，裹着泡泡，昏天黑地，一路疾行。
这位小公主刁蛮任性，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她说这是哪里，那便就是那里了。
祁志明也不去问，问了也是白问。说与不说全看人家的心情好坏，没有必要去找不自在。一个大男人，脸上也挂不住。所能做的，就是用心去记住那些复杂岛屿的形状特征。
昼伏夜行，不知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气候在变暖了。
开始那小公主的话很少，整个人戒备得冷冷冰冰的。
后来见祁志明言行举止彬彬有礼，抓鱼捕虾，安排营地和食物，一切井然有序。没有时刻想着要逃跑的样子，话语才渐渐多了起来，开始给他介绍起一些地方来。
······
大西洋的加纳利群岛附近，海龟在游弋觅食。群岛周边即将告别冬季，春季的脚步临近了。洋流携带着大量的鱼群蜂涌而至，更多的猎食者也随之而来。
海底高达十几米的海草，随着洋流摇摇摆摆。海水清澈透底，阳光照射下来，高大的海草像是舞蹈着的精灵。
水下的岛屿各不相同，即便是相邻的两座岛屿也有着天壤之别。
一缕缕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照射在海底。在两座近临的岛屿中间，有一道宽约50米，长500米左右的海沟，深约100米，这是一个独特的空间。温度在五摄氏度左右，没有冬夏之分，亘古不变。
祁志明和公主就隐藏在海沟的底部，看着各种掠食者在疯狂地进餐。
“这里真美，你看那海草多漂亮。你看她们吃的多欢，真是一场豪宴啊！”公主感叹着。
祁志明不以为然，本能地对海草有些排斥，这东西差点要了自己和苟洪的小命，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对于鱼吃鱼更是没感觉，不管多美味，总之是吃腻了，再吃就恶心了。
“那绿海龟是琪琪，她五十多岁了，不过她还很年轻。她在这里待不久的，只是短暂的停留。七八天后就会离开了，去往下一块海域，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的。她很可爱！”
“那是伊索拉，她很老了。差不多一百多岁了，就快要死了！”公主指着几头正在追逐鱼群的鲸鲨说道，语气也变得忧伤起来。
这些祁志明懂，鲸鲨这种最大的鱼类，虽然存在了几千万年，寿命却不过一百岁。看起来巨大吓人，但性格温和，大王乌贼就是他们主要的天敌。
几天的疯狂盛宴结束了，祁志明和公主回到了海面上。
饱食之后的鲸鲨慵懒地浮在海面上。
不时有几头鲸鲨跃起又重重地落下，溅起巨大的浪花，一会儿又互相依偎，翻滚着。
“它们在干什么?”祁志明一脸迷茫地问道。
公主的小脸变得赤红，贝齿紧咬红唇，犹豫了半天，才声音低低地说道：“不告诉你！”一会儿却又说道：“它们是想生个小宝宝了！”说着，急忙把头扭向了一边。
祁志明挠了挠头，恍然大悟，这些常识自己该知道的。
夏季，鲸鲨会进行交配繁殖的。
它们大部分会在八九个月后产下小鲸鲨，数量有十只左右。雄鲨会离开，分开后的雌鲸必须不停地去捕食，保证有丰沛的乳汁抚养幼鲸。
雌鲸有时会下潜至一千多米的海中捕食。而从海面下潜捕食，到上浮换气，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要不然也会因为缺氧而憋死的。
鲸鲨的体型巨大，食量很多，海洋资源匮乏，生存得极其艰难。多数幼鲸是被饿死的，幸存者也会被渔网勒死，所以存活的鲸鲨并不多。
“伊索拉今年夏天产下了最后一次宝宝，就不能再生小宝宝了。因为她很有经验，所以才没有被赶出族群，她现在要照顾很多小宝宝呢！”听公主这么一说，祁志明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叫“伊索拉”的雌鲸，今年夏天便进入了更年期。
而之所以不像别的鲸鲨那样，在年老后被赶出鲸群的原因，是因为她有着出色的经验。像许多母系种群一样，伊索拉带领鲸群经历了很多次危险而又成功脱险了。它现在老了，退休当了“幼儿园的园长”了。
族群中的一头雄鲸已经连续几天不吃东西了。一直守在一头不幸死去的幼鲸身旁，迟迟不肯离去，整个族群都陷入了深深地悲痛之中。
公主眼中含泪，恨恨地瞪了祁志明一眼。
那头幼鲸身上有些网绳，是被渔网勒伤而死的！
祁志明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这又不是自己干的，却受这种无枉之灾。
也许鲸鲨会在这得天独厚的环境中定居，会远离危险吧？
也许伊索拉会在几年后永远消失了，而她的宝贵经验也将随着她的后代，在这片深海海域继续延续着别样的深海传奇!
······
离开这片海域，公主又启程了。
祁志明也不问去哪，随便公主的喜好。至于此行的目的，也能分析出大概了。
行进的速度很慢，两人无言，气氛很是沉闷。
公主的脸上明显写着“我很不高兴，别惹我”。
祁志明只好把些猫猫狗狗的笑话拿出来逗她，毕竟还是小女孩心性，一声“你讨厌”，便云开日出，天晴了。
携美同行，自是一大美事，或踏浪如飞，或浅水而栖。
祁志明虽不是口才卓佳，但也是妙语连珠，引得公主捶打不休，打打闹闹，乐在其中。
此刻在外人眼中，男子英俊潇洒，女孩貌美如花，两人踏波而行，好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
1960年以前，座头鲸被人类大量捕杀。
1970年才被列入保护物种。这种生物总能激发起人生的各种想象，可惜也已经是濒危了。
公主带着祁志明离开了温暖的太平洋海域，途经毛伊岛，跟随虎鲸群去往阿拉斯加海域，那是一个迷人的地方。
辽阔的海面上分布着很多小岛。岛屿高耸陡峭，植被并不是很茂盛，黑色的巨石杂乱无章地摆放着。上面有着各种形状的石刻，或虫鸟鱼，或虎熊豹，勾勾画画还有着文字一样的图案。
岛上巨石林立，岁月的痕迹却并不明显。
许多冰川耸立在海洋中。
座头鲸在冰冷地海水中捕食。
“明哥，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宝藏，值很多钱的！”公主调皮地说道，还没等祁志明回过神来，却又调皮地说道：“我不告诉你。”
祁志明无语地看了看调皮的公主，又看向奋力进食的虎鲸群。
鲸群在东奔西逐，看似杂乱无章，却很有效率，兜兜转转中就把鱼群分而食之了。
“明哥，你别生气啊，我以后告诉你还不行吗？”看着公主认真地把小脑袋伸在了胸前，祁志明玩笑地抬手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讨厌啊，弹傻了怎么办？”公主娇嗔道。
祁志明笑道：“我只是轻轻弹了一下，不痛吧？来，我给你揉揉。”
“啊！不用。”公主惊叫着跑到一边去了。
祁志明对于金钱没有太大的渴求，有的用就行了。貌似现在也用不到钱，想用也用不了，对于那些所谓的宝藏也不感兴趣。
“明哥,没生气吧?嘿嘿。”公主嘿嘿地笑着，背起双手，摇摇摆摆，怪模怪样地走到他的身前。
“没有，我对金钱不太感兴趣，有了多花，没有就少花。”祁志明还没说完话，就又奇怪了，“咦？你还认识钱吗？你都认识些什么钱？”
“你小看人！哼！欧元美元人民币，英镑法郎和马克······，只要有海的国家，那些钱我都认识的，哼！我厉害吧？”
看着皱着小鼻子得意洋洋的公主，祁志明又忍不住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坏蛋，又弹我！”
原来弹脑瓜崩也是会上瘾的。
“呵呵，习惯了，不弹手就痒痒。呵呵······”祁志明没有笑完，身上便象擂鼓一般“嗵······”响起来，夹杂着“坏蛋，打死你，打死你。让你弹，打死你”的声音。
这可比按摩舒服多了，爽！想说却不敢说。
打人的那位正在捧着通红的小拳头喘粗气呢，估计是手疼了。
停止了打闹，两人静静地看着虎鲸在捕食。
鱼儿惊慌乱跳，虎鲸跃起落下，浪花飞起七八米高，“啪啪”的巨响不时地响起，景象颇为壮观。
“那是威尔玛，是我的好朋友，她来找我玩了。”公主指着游在最前面，正在喷水的一头虎鲸说道，“她每年都会来找我玩的，下去喽！”
公主在水中和巨大的虎鲸嬉戏着，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是彼此深知，默契地配合着。
嬉戏的过程中，威尔玛总是时不时的制造出一股喷泉，玩得不亦乐乎！
威尔玛玩耍了一会儿，便总是用头拱着公主，低低鸣叫着，像是要告诉她一些什么·······
天色渐渐暗下来，公主上了岸，对着依依不舍的威尔玛摆着手。
每年的夏天，公主都会来陪伴威尔玛，但现在却不得不离去了，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再见了，我的朋友，明年再见！”分别总是难舍难分，对着不停翻腾和鸣叫着的威尔玛，公主的小脸上也是挂满了泪珠，不停地挥手告别着。小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再见了我的朋友，明年我再来看你······”，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然转身跑开了。
······
雪山上狂风肆虐，吹打着挡住它的任何东西，风速高达100多公里。
祁志明和公主站在一座狭长的小岛上，周围高大的岛屿包围着这座海湾中间的小岛。这里的风小了很多，岛上树林密布，被风吹的唰唰作响。
座头鲸硕大的尾巴还在不停地击打着水面，驱赶着鳞虾。
蓝鲸是世界上最大的哺乳动物，时速度达27公里，张开成90度的大嘴巴在吞食着鳞虾。
随着气候的变化，天气越来越冷，阿拉斯加海域的食物正在减少，它们还会找到另外觅食的海域吗？
而现在吃饱了的鲸群却在海面上欢腾跳跃，宣泄自己抑制不住地兴奋，溅起高高的浪花，虽然犹不自知下次的食物在哪里，但这又何尝不是另一一种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