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借米埋汤
钟馗跑进厨房，拿起一个布口袋去米缸里装米。
钟尉看傻了眼：“我的小少爷，你干嘛呢？”
钟馗头也不抬：“我饿啦，想吃饭，不行吗？”
钟尉一脸懵懂：“你饿了想吃饭，我给你做饭就是了，你装这么多米干什么呀？”
钟馗笑了：“你做的饭臭，我自己做着吃。”
钟尉上前抓住布口袋：“我说少爷，你可别闹了。我服你了，行吗？”
钟馗皱眉：“我不吃时，你们劝我吃。我现在想吃了，又不行了吗？”
钟尉紧抓着布口袋：“少爷，怎么闹也不能拿粮食开玩笑，你快把米倒回去。”
钟馗一把推开钟尉：“我要拿走！你让开！”
钟尉怎么也没想到，瘦弱的钟馗的力量能这么大。
他粗壮的身躯被推得连连倒退，撞在了墙壁上。墙壁上挂着筛面的筛子掉下来，砸了他一头白粉。
他见钟馗继续装着米，干脆用身体堵住了厨房门口：“少爷，你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把米拿走。”
钟馗白了他一眼：“你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病啊？你在睡觉呢，没看见不行吗？”
钟尉连连摇头：“不行，坚决不行。”
钟馗将米袋往肩膀上一扛，随手抓过擀面杖指着钟尉：“你滚不滚开？不滚开，我可打你啦。”
钟尉用手抱住头：“你打死我，我也不能滚开。”
钟馗叹气：“你是不是真有病啊？我拿点米怎么啦？”
钟尉委屈地要哭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米面油都得精打细算才能维持过日子。你突然拿走这么多，你让我怎么办？我难办，夫人就得回娘家求借。夫人一回娘家，师父的面子上过不去，就得难过好一阵子。师父对我就像亲爹一样，我不想看着亲爹难过呀。”
钟馗将米倒回去一半：“我们不是大户人家吗？至于连吃的都不够吗？”
钟尉哭丧着脸：“你知道武馆这么多人一天要吃掉多少粮食？庄里还有五十多户穷人家，月月来武馆领粮的。现在正是陈粮将尽，新粮未熟的时候，难过的很呢。”
钟馗将擀面杖往钟尉脚边一扔，他扛着半袋米从窗户跃了出去。
这时雨势稀小，乌云中透出几缕光亮。
钟馗赤足踏过泥水，到假山石洞里看着猫窝。
猫窝里的几只小花猫以为钟馗又来喂它们，争先向他喵喵地叫。
钟馗抱起一只小花猫，飞快地跃过围墙。
俞心自从哥哥离开后，就用薄被紧紧裹住了自己。后来，一声声雷响吓得她躲进了灶台旁的柴草里。
直到风雨小了，天空露出了阳光，俞心跑到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远处的钟家武馆。
钟馗扛着米，踩着滑溜溜的泥跑来时，俞心的心里一放松，坐在了门口。
钟馗跑到她身边，兴奋地从怀里掏出小花猫给她：“心儿，以后有小猫陪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俞心开心地抱过小花猫：”小钟哥哥，你爸没有打你吧？我哥哥去救你了，他怎么没回来？”
钟馗笑了：“他可能在我家吃饭了吧。我也做饭给你吃，你是不是饿了？”
俞心点点头，抚摸着小花猫的后背：“我看见小花猫，就不觉得饿了。小钟哥哥，这是你家的米吗？是不是你偷出来的？”
钟馗想了想：“算我借的吧。我要想办法还回去。”
他把米倒在锅里一些，问俞心：“这些够吗？”
俞心用葫芦瓢舀出来一多半：“这些就够我和哥哥吃的了，你吃不吃？你吃再放一些。”
钟馗摇头：“我不爱吃。”
他拿木柴去引火。
俞心笑着看他：“小钟哥哥，你就这么做饭给我吃呀？不用加水的吗？”
钟馗吃惊：“煮饭还要加水的吗？我不知道啊，加多少水？”
俞心笑得弯了腰：“你呀，真是一个大少爷。还是我来弄吧。”
钟馗看着俞心洗米加水，引火烧锅：“心儿，你真厉害，比我厉害。”
俞心微笑：“这算什么厉害呀？小钟哥哥，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钟馗点头：“什么事呀？你就说吧。”
俞心微微低下头：“你把那盆大黑的肠子汤埋了好吗？我看见了总是会伤心。”
钟馗哈哈一笑：“这是小事儿，你煮饭，我去埋汤。”
钟馗端起那盆汤跑去外面，在泥地里踩出个洼坑将汤倒进去，再用泥浆掩埋了。
他拎着空盆跑回来时，看见俞天命缓缓走回来。
他过去搀扶俞天命：“俞大哥，你怎么才回来？”
俞天命微笑：“你这小子啊，你偷拿自己家的米来救济我们兄妹吗？”
俞心跑出来：“哥哥，小钟哥哥的爸爸有没有打你？”
俞天命靠着柱子坐下来：“他没打我，我倒是把他的弟子们都打趴下啦。”
俞心问：“你干嘛打人啊？”
俞天命笑出声来：“打人也是一种本事啊。钟庄主请我当武馆的教头啦，小钟拿回来的米就是我这个月的工钱。”
他摸到俞心的手：“心儿，哥哥说了，不会饿死你的。”
俞心看着他的眼睛：“哥哥，你的眼睛能看清东西吗？做教头没事吗？”
俞天命嗯了一声：“我再喝几碗姜汤，这汤配合我运功驱毒，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俞心欢乐地跑去灶台边闻闻锅边飞腾出来的热气：“哥哥，粥快好啦。我们喝完粥再熬姜汤吧。”
钟馗吸吸鼻子：“心儿啊，这粥的味道怪怪的，是不是坏了？”
俞心好生奇怪：“这多香啊？哪有怪味道？”
钟馗连忙声明：“反正这个粥啊，我是不喝的。”
俞心问：“小钟哥哥，你平时爱吃些什么东西呀？”
钟馗笑了：“这个世界上哪有我爱吃的东西啊？”
他心头一动：“心儿，你说你们家附近有鬼对吧？”
俞心点点头：“原来他们在窗户外面说话，有时还走进屋里来。后来大黑长大了汪汪叫，他们就躲到竹林里去了。现在大黑没有了，我担心他们又会回来。”
俞天命语气沉稳：“心儿，你不用怕，有哥哥呢。”
钟馗假装沉思一下：“这件事嘛，得尽快解决。我给你们家做一场驱鬼的法事吧。至于做法事的钱呢，你们以后有钱了可得给我。你们等着啊，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