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搬离王府
同时，轩月殿。
魏尘闭目斜躺在榻椅上，一头长发垂散开来，窗棂灌进来的风轻轻撩动着他额前的发丝，显得他此刻慵懒而惬意。
“调查得怎么样了？”
听见落在屋里细微的脚步声，魏尘慢条斯理得问道，声音一改人前的状态，轻柔，却不病弱。
渌水手里攥着一把长剑，垂首答话：“属下打听过了，王妃从小便不在尚书府里长大，皇上下旨之后，司空城才将她接回府中。”
“哦？”
魏尘闻言，眉眼微张，“这么说来，她和司空城倒是没什么关系？”
“王爷，虽然王妃从小不在尚书府长大，可是，也保不齐......”
“保不齐，她就像本王养在身后的探子一样......”
魏尘幽幽得接过渌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是。”
渌水话落，轻抬眼眸看着魏尘身上的礼服，暗暗咬着唇，握剑的那只手不自觉得攥紧，剑鞘微颤。
感受到她的异样，魏尘的眼神落在她泛白的手上，剑眉微蹙，继而漫不经心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渌水的表情淡了淡，缓缓吐了一口气放松力度，踌躇道：“王爷...时候不早了，属下...替您更衣吧。”
魏尘抬眼看了看渌水，几不可闻得叹了口气，低低得“嗯”了一声：“明日你交代下去，把人安置一下......”
“本王，不想看到司空家的人。”
渌水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半垂着头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是，属下明白。”
......
翌日。
一大早，司空婧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自觉还未睡够，朦胧中还以为身在不归山，抱着被褥翻了个身，不耐地呢喃道：“奶姨~再让我睡一会儿......”
“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更加用力了些，同时还伴着丫鬟红玉的声音：“王妃！”
这一下子，彻底将司空婧从梦中惊醒。
恍惚间，以为是师傅又抄着棍子进来了，习惯性得惊坐而起，呼道：“师傅，不要打我......”
随着她的惊叫声，红玉“吱呀”一声推开门，端着脸盆匆匆进来：“王妃，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红玉以为她还在为昨夜魏尘没有与之共枕而失落，抿了抿嘴，默默得将脸盆放到架子上。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司空婧的眼神落在那对燃到一半的红烛上，心中无限惆怅。
是啊，她现在的身份是京城的九王妃了，哪儿还有什么奶姨，就连被师傅抄着棍子从床上打起来，如今都成了奢望。
按照风俗，新娘子的头盖应该由新郎揭开，她自己揭了，而在洞房之夜本应燃尽的一对红烛也只烧到了一半。
虽然司空婧并不相信那些风俗之事，可如今看来，倒像是在讽刺她和那位淮亲王不得善终。
及此，司空婧嘴边扯过一丝自嘲的浅笑。
从榻上挪下床，就着红玉送来的清水简单得洗漱一番，而后坐在镜台前任由红玉摆弄着。
她从小不在京城长大，身边除了奶姨再无他人，昨晚又打发了那两名陪嫁丫鬟随送亲队伍一同回去，如今身边也就只有红玉一个。
不过这倒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在深闺中长大的正经千金，常年在不归山，对于生活自理之事早已是顺手拈来。
见红玉又去摆弄那些朱钗流苏簪子，司空婧扶了扶发胀的额头，伸手推了红玉递过来的一串璎珞：“这些东西就免了吧，替我梳个简单的头鬓即可。”
而后想了想，又问道：“红玉，这王府可还有什么规矩？我要不要去参见一下王爷？”
司空婧的意思是听从师傅的教诲，在京城里尽量小心谨慎，该守的规矩还得好好守着，可在红玉听来，却是这位新主子巴不得早早见到王爷。
红玉手里的动作缓了缓，踌躇道：“回王妃，早上苏嬷嬷来过，道是王爷旧疾加重，担心王妃在院里受染，让王妃暂时住到别院去。”
红玉生怕她不相信似的，说完又解释了一番，听起来却只是更加的欲盖弥彰罢了。
“别院在什么地方？”
司空婧暗忖，这样也好，离了这淮王府，出入也方便。
“别院距离王府一条街，很是雅致，一会儿用完早膳，苏嬷嬷会带王妃过去，王妃不必着急。”
屋内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小丫鬟的声音：“红玉姐姐，咱们给王妃送膳来了。”
“进来吧。”
随着红玉话落，进来两个小丫鬟，手里端着饭菜，后头还跟着一位老嬷嬷。
“老奴见过王妃。”
此时司空婧已更完衣，款步从内室出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嬷嬷：“嗯，你就是苏嬷嬷吧？”
“回禀王妃，正是老奴。”
司空婧没让免礼，苏氏拿不准这位新主子的脾性，微福着的身子没敢直起来，又道：“另外，早上王爷吩咐过了......”
“知道了。”
不等苏氏说完，司空婧便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王爷旧疾加重，我不便留在府中......”
“一会儿用完膳，你领我到别院便是，免礼吧。”
司空婧说着，径直在桌前坐下，挑起筷子若无其事得用起了早膳。
红玉朝苏氏使了个眼色，苏氏急忙改口道：“对了，王爷还特地吩咐，让小青和小菊跟着王妃过去侍候。”
苏氏故意将“特地”二字加重语气，生怕司空婧不能领会那九王爷的好意似的，说着又朝旁边的两个小丫鬟示意了一下。
两个小丫鬟会意，慢吞吞地上前一步福了半个礼：“奴婢见过王妃。”
“禀王妃，这俩丫鬟平日里都是在王爷院里侍候的，机灵着呢。”
苏氏说着，也不管司空婧乐不乐意，自顾自地就为她介绍起来：“高个儿的是小青，矮个儿的是小菊。”
司空婧有些无奈，这淮亲王指派给她两个小丫鬟，倒让这苏氏说得好像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似的。
而且，看这俩丫鬟拽裙抠手的样子，分明就是对她这个新主子不满意。
司空婧将余光收回，假装没看到一般，“嗯”了一声：“以后你们跟着我，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便可，我不需要贴身侍候。”
说来，这事也怪不得别人，谁家小姐出嫁不带丫鬟的？她从一开始只身嫁进淮王府就预想过会有这种情况。
司空婧默默吃着早膳，一众人守在旁边看着她，委实咽不下去，草草吃了几口便撂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