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医闹
两个月后——
静风阁，后院，墙根下。
“小青，我拜托你以后少吃点儿行不行？我都快推不动你了！”
司空婧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用力，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双手顶在小青的屁股上，奋力想把她往墙上推。
真是可恶！
这小青当初要是和小菊换过来该多好？！
小青本就比她高出半个头，偏生还是个心里不想事的，在静风阁的两个月，硬是把自己吃成了个小胖子！
小青双手扒在围墙上，脸上同样憋得通红，看得出来已经很努力在往上爬了。
“王...王妃，奴婢知道了，从明天开始...奴婢一定会少吃的......”
“别等明天了。”
司空婧闷哼一声，一鼓作气将小青推了上去：“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吃晚饭了！”
小青“啊”的一声，幽怨得看向司空婧，却迎上她一记冷眼，立马低声道：“是...奴婢知道了......”
此时，围墙上趴着一个，墙根下躺着一个，俩人均是累得气喘吁吁。
“王妃，为什么咱们今天也要翻墙出去啊？小丁子不是告假回家了吗？”
小丁子，是静风阁的门童。
司空婧此时气已顺了不少，朝小青摆了摆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司空婧注意到，这段时间以来，小丁子总是找借口往后院里来，一个门童不好好在门房里呆着，无非就是为了监视司空婧的行踪罢了。
虽然小丁子今天告假，可难保那淮亲王会不会在外头安排了眼线盯着她。
她当下和小青这一身男装，要是从别院门口出去让人看见，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司空婧在不归山时，师傅云中君曾教过她些浅薄的功夫，没想到下山之后，竟全都用在翻墙上了。
只见她轻轻一跃，便翻上了墙头，而后又体态轻盈得落在墙外。
“王妃，要不您也教教奴婢吧，省得每回都要您这么辛苦......”看着她如此轻松得翻过墙头，小青满脸掩饰不住的羡慕。
司空婧抽出腰间的折扇在小青的脑袋上敲了一记：“叫本少爷！”
小青吃痛得捂住脑袋，委屈巴巴得喊了一声：“是，少爷......”
“嗯？”司空婧不满意得横了小青一眼。
小青意会，连忙压着声音，稍稍低沉得喊了一声：“少爷，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走着......”
司空婧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还倒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
......
“来人啊！谁来替奴家评评理吧...云春医馆医死人啦！”
城东的闹市中心，一道凄厉的女人哭声贯穿人们的耳膜，在这喧闹的街市中显得尤为刺耳。
一句“医死人”钻进耳朵里，让正在摊前闻胭脂的司空婧敏感得竖起了耳朵，匆匆放下手里的胭脂拉着小青循声而去。
云春医馆的门口，放了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的男人面色如土，一个女人半跪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几名小厮模样的男子人手一根手腕粗的棍子站在一旁。
“诶...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听说云春医馆医死人，不能够吧？！”
“是啊，云春医馆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医馆，医死人这种事，可从来都没听说过。”
“就是说！不会是骗子吧？”
“可这也不好说，神仙还有犯错的时候呢......”
人们对于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全靠猜测和议论，不多时，医馆门口便汇集了一大群围观的群众。
不管小青的拉扯，司空婧穿过人群，挤到最前面，站在担架旁看了看担架上的男人，又看看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
“这个云春医馆......很有名吗？”司空婧压低声音冲旁边的男人问了一声。
“云春医馆你都不知道？”
男人脱口而出的同时，带着些鄙视的意味打量了一下司空婧，问道：“你是外地来的吧？”
“云春医馆在咱京城里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旁边另外一个女人忍不住接过话，边说着边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个有名法？”
司空婧好奇得问道：“你们把这医馆说得这么玄乎，可现在医死人了怎么说？”
司空婧一句话，问得那对男女哑口无言，女人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会说话！”
“......”
她说错什么了？
一旁的小青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少爷，您有所不知，这云春医馆的镇馆大夫，听说比太医院里的太医还要厉害。”
“虽然比不上城西的仁医馆那般老字号，可是医术却更胜一筹，京城里的皇孙贵族，可都是云春医馆的门客......”
“没错！”
一旁的男人也凑了过来：“而且，这医馆的孙老夫子，还是淮亲王的御用大夫。”
“是啊，听说当年淮亲王病重，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全凭孙夫子妙手回春。”
这事倒是新鲜，司空婧看向小青，只见小青朝她肯定得点了点头。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孙老夫子出来了！”
一句话，让原本躁动不已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人们齐刷刷看向医馆门口。
司空婧循声抬头，只见一位老者从医馆里走出来。
老者松形鹤骨，一头银发白如雪，没有丝毫混杂，看样子已年过八旬，一双眼睛却清明如水。
“你这个老孙子！庸医！”
和众人肃然起敬的态度不一样，甫一看见老者，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妇人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举着颤巍巍的手，指着健步而来的老者破口大骂：“你个缩头乌龟终于敢出来了吗？还我相公的命来......”
妇人的话刚落，人群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孙老夫子在京城的地位和背后的靠山？她竟敢当众指着孙老夫子的鼻子大骂！
“你这个泼妇！我师父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你说话可得有依据，不可血口喷人！”
见妇人说话如此难听，跟在孙夫子一旁的学子有些生气，说着想上前理论，却被孙夫子拦了下来。
“不得无礼！”
“师父！”
“退下！”
面对孙夫子的呵斥，小夫子顿了顿袖子，忿忿得退到一旁，那样子，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可泄。
看那小夫子委屈的样子，倒不像有假，于是司空婧默默得打量起眼前这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