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勾肩搭背
“哎唷唷！关东家，您可快快住手吧！”见他如此这般，刘夫子吓得脸都白了。
“仁医馆和云春医馆同为京城的大医馆，会让人放到一起相提并论在所难免，这怎么能怪关东家呢？！”
这头还在唱双簧一般，却听见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句：“醒啦！”
一句话，让原本气氛紧张的人群炸开了锅，全都跟着惊呼起来，仿佛见到新大陆，人人都激动万分。
看着男人自担架坐起身，原先还呼天抢地的女人此时却出奇得淡定，在激动的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兀。
“怎的？夫人，贵老爷子醒了，你不高兴吗？”
关月冷微侧着身子，眉眼微抬，用余光瞥着那仿若木头一般的妇人。
经他这么一提，女人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急忙用手绢掩着嘴巴，哭哭啼啼得走上前去搂着男人嚎了起来。
此情此景，看得旁人也跟着感动起来，有些心软的妇人已在跟着暗暗抹泪。
而关月冷和司空婧却都是一副好笑的样子，默默得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女人嚎了半晌，见戏演得差不多了，便和男人相互搀扶着，向着司空婧千恩万谢，这才领着那些个丫鬟小厮灰溜溜得从医馆门口离去。
好戏散场。
围在医馆门口的人群也逐渐疏散，刘夫子如锋芒在背，便找了个借口，跟着人群匆匆离去。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东城街便又恢复了以往那般井然有序。
司空婧习惯性用完银针之后擦拭干净，却被医馆的小夫子忙不迭地接了过去：“司夫子，让我来吧！”
一句“司夫子”，听得司空婧心中一动。
不归山上学医十几年，也跟着师傅在南疆行医无数，可被称作夫子，这还是头一回。
“京师里果真是藏龙卧虎啊！”
孙夫子抚须上前，看着司空婧的眼神里满是欣赏，“没想到司夫子的针法如此了得，实在是妙手回春，老夫佩服！”
“孙夫子谬赞了，在下只是略懂，怎敢班门弄斧。”司空婧再次口是心非。
实则心里得意得很！
她的师傅，可是不归山上，人称半仙的云中君，当今谁人敢与云中君论医术？
他若认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
只是师傅说了，树大招风，物极必反，在京师的日子里，须要时刻保持谨慎低调。
她今日虽然不够低调，可总算没有给师傅丢脸。
“不知子非兄此番来京城，打算做什么买卖？”
关月冷说着，也不等人邀请，便熟门熟路得领着司空婧边说边进了医馆，并排而坐。
“说来惭愧，在下第一次进京，还没想好要做些什么......”如果可以，她倒想能否混进阑兮阁？
司空婧正想问问阑兮阁是个什么地方，要不要人手什么的，却还没问出口就被关月冷打断。
“我看子非兄你医术精湛，孙老夫子又是个惜才之人，既没想好，那留在这云春医馆最合适不过了！”
关月冷这话听得孙夫子眼前一亮：“实不相瞒，老夫正有此意，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关东家提起，那老夫就冒昧问一下，不知司夫子意下如何啊？”
“这......”
这可跟司空婧的预想不一样啊！她本想抱的，是阑兮阁这位的大腿，可是眼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
司空婧左右为难，既想开口主动要求去阑兮阁，又碍于孙夫子的热情而难以启齿，“这”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子非兄你就别考虑了，不管你想在京城里做什么，横竖你也得先立下脚，当下这云春医馆便是最适合的。”
这关月冷的话不无道理。
而且，从今日之事看来，这关月冷和孙夫子是交好，不如就先定下来，以后再想办法拉拢他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既然孙夫子如此赏识，在下若再推辞便是不识好歹了。”
“好！”
关月冷开心得在案上拍了一掌，笑道：“我就喜欢子非兄这种爽快的性子！”
关月冷那一掌，强劲有力，拍得司空婧心头一震，抬眼看着他脸上俊朗的笑，不免放松了些警惕，也跟着笑了起来。
算算时间，回京已快有小半年，从嫁进淮王府到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她这还是第一次放松心弦。
这个关月冷，虽然身上透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冷冽感，可在他身边，她却莫名感到很轻松。
看着关月冷的笑脸，司空婧蹙着眉头，愣愣得问了一句：“关兄，我有这么老吗？”
“嗯？”
关月冷闻言抬眸，看向司空婧，“子非兄这话什么意思？”
“我看关兄，得比我大好几岁吧，你一口一句子非兄，喊得我都老了好几岁......”
“欸？”
没等关月冷反应过来，司空婧手一伸，自然而然得便勾住了关月冷的肩头，笑道：“不如，关兄以后也喊我司夫子吧，省得把我喊老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关月冷的身子蓦地僵了僵，面上闪过一丝紧绷，转瞬即逝。
一旁的随从见状，手里的长剑动了动，正想上前，却被关月冷暗暗打着手势拦了下来。
“好...以后我就喊你司夫子。”
关月冷转头，看着司空婧近在眼前的笑脸，微笑应承。
尽管他很努力在维持脸上的笑，但却可以看得出，他此刻身体是何等的紧绷，小青更是怕得双腿打颤。
阑兮阁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小青心中再次咆哮，王妃啊王妃，你招惹谁不好？为啥偏偏招惹这么个魔头煞星？
“对了，关东家今日怎么有空？阑兮阁的贵客不用招待了吗？”见他快要绷不住了，孙夫子急忙出来打圆场。
“是了，夫子不说，我倒差点给忘了。”
关月冷从座上起来，不着痕迹得挣脱了司空婧搭在肩头的手，作揖告辞：“阑兮阁还有事情要忙，在下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旁人搭话，对着司空婧生硬得笑了笑，便领着随从和几名小厮匆匆离开。
刚出来，蓝泽便赶上前，低声问道：“东家，需要属下去调查此人吗？”
关月冷用手揉了揉下巴，淡去几分方才不自在的神情，抬抬手：“不必了，我今日来此，只是巧合。”
“回阑兮阁。”
想起刚刚那只搭在肩上的手，触感犹存，这么多年以来，被人如此亲近，还是第一次。